杀戮，亦或是屠戮，正在进行着。
这样的场景，苏南是第一次见到，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若换了个时节，苏南可不会做出这种，将先天高手当成死士的奢侈举动。
结局，早已注定。叶赫·阿骨兰，他已然死了。以他的实力，固然能够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但他若是现身在万军之中的时候，依然没有幸存的可能。
人，是会累的。
先天高手，固然能直接从天地之间汲取先天之气。但他体内能够远远不绝的，只有“气”而已。人之三宝，“精”，“气”，“神”，当一个人精气耗尽的时候，自然就会因此而力竭而死。
叶赫·阿骨兰最终的结局，并非是被刀剑砍死的。直到叶赫·阿骨兰死前的最后一刻，他的身上依然没有半点伤痕，他最终的结局，是活生生累死。
为了击杀他，靺鞨人也付出了难以承受的的“代价”。
原本的战场上，成了一片被鲜血染红的赤土，在那片赤土之上，插满了刀剑、枪戟，仿佛一片林子般密集，而在这片[林]中，竟然到处都是靺鞨人的尸首，残缺不全的尸首。
头颅、四肢、内藏、血块，到处都是，有的随意洒落在地，有的挂在那些兵器上，那浓重的血腥味，甚至于起了一层薄雾，泛着赤红的薄雾。
伤亡近万。
不必数，也没有心思去数。光看那一地的尸体，便可以得知，靺鞨人的死伤，已经差不多有一万人，直接让靺鞨人折损了一层还多。
叶赫阿骨兰倒下之后，苏南就感觉到，自己和叶赫·阿骨兰之间的那条若有若无的“线”，彻底断开了。苏南再有本事，也无法操纵一名死人。
叶赫·阿骨兰的死亡，其实也让苏南松了一口气。他固然控制住了叶赫·阿骨兰，但此时的他，其实也并不好受。莲种被“激活”以后，就好似变成一个活物一般，不断地感染苏南的心神，对苏南进行“度化”。
白莲教武功，白莲教教义，白莲教主旨。这些东西，都一股脑的向苏南涌去，要将苏南转变为一名白莲教信徒。
白莲教的那一套东西，苏南一直是不以为然，听都懒得听的。也正因为这个缘故，他才能抵抗莲种的侵蚀。但受到莲种的影响，苏南对白莲教的排斥越来越低。隐隐地，他似乎有些理解白莲教的那一套东西了。
以苏南此时的造诣，固然无法将已经“激活”的莲种给压制下去，但断开精神上的联系，却也能勉强办到。如此一来，就有原本的主动融合，变成了被动汲取。莲种对苏南的影响，已经压倒了最低的程度。具体来讲，就好似由原本的醍醐灌顶，改成了一位唐僧在他耳边读经念咒，嗡嗡的作响。固然让苏南有些心神不宁，但却不会再直接影响苏南的心神了。
到了这个地步，苏南才心神稍安，将注意力完全放在那片由血肉堆成的战场上。
“这，就是先天高手吗？”苏南低声喃喃道。
“不，这可不是。真正的先天高手，可不会这样弱小。”苏南的耳边，传来唐君的低语声。
在唐君的声音里，有着和苏南相同的震惊，但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夹杂着一些别的东西，似乎是“遗憾”？
“唐兄，莫要唬我。帝国的先天高手，我也不是没见过，相比之下，还是叶赫·阿骨兰更为凶悍一些。”苏南闻言，质疑的说道。
说是凶悍一些，但那是苏南要给帝国留点面子的缘故。和帝国网上那些软绵绵，好似绵羊一般的先天高手，叶赫·阿骨兰才是一头真正的饿狼。
“你说那些网上的‘明星’？他们自然也不算。真正的先天高手，要么从军了，要么当贵族老爷了，哪里会干那种戏子的活计？如果是真正的先天高手，只需要单枪匹马，就能将靺鞨人杀的片甲不留！”
“这，似乎不可能吧。”苏南微微一愣，开口问道。
叶赫·阿骨兰的表现，已经出乎苏南所料了。若非他被苏南控制，成了一具活死人，那他就算是单枪匹马，也能在万军从中杀个七进七出，不会伤到一根毫毛。人，终究是有脑袋的，哪里会没头没脑，把自己逼到那般的地步？
“没什么不可能的。在帝国中，这种走错路的先天，可还算不得真正的先天！若是真正的先天高手，哪里会被你所控制，直接会让你因此而反噬而死了！等回到帝国之后，我会把帝国的一些秘密资料发给你，你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帝国支柱，先天至人！”
唐君这一刻的声音，并不像他过往那般的冷静，隐隐透出了一点狂热的味道。
“回去的事情，回去再说。现在，且顾眼前把。靺鞨人已经大乱了，该冲出去了！”苏南开口说道。
的确，已经是时候了。
这个时候的靺鞨人，已经彻底的混乱了。死伤，其实还在其次。近万的伤亡，固然让靺鞨人伤筋动骨，但却无法让他们崩溃。但叶赫·阿骨兰的动作，却让靺鞨人在心理上崩溃了。
原本的王者，诡异的变成了死敌，还将屠刀挥向了自己的族人。这种反差，让靺鞨人根本无法接受。事实上，直到叶赫·阿骨兰死前的那一刻，依然有些靺鞨人并没有认清“事实”，并没有对叶赫·阿骨兰刀剑相向，而是苦苦哀求，想让他回心转意。
结局，自然无法改变。叶赫·阿骨兰的心神，已经被苏南“封闭”了，他根本感应不到，外界所发生的一切。直到他死前的那一刻，他也不曾清醒。
这，的确是一件最为残酷的事实。
不过，战争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敌我双方，就是要用尽一切办法，增加我方的优势，加大敌人的劣势。为此，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笑里藏刀，借刀杀人，美人计，反间计，走为上计，任何恶心的计策，都可能会出现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