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不免兴奋起来。
虽说穿到三国已有半天,可牧云依旧没有进入状态。
由于前任的记忆,牧云可以说很快进入了角色。
然而他进入的却是一个墨家弟子的角色。墨家弟子的角色不是小好,而是大好。
兼爱非攻,尚同明志。这对于数千年之后的牧云来说,也是很有吸引力的。
但是,现在是汉末,是乱世,近有黄巾之乱余波未平,远有诸侯混战死伤百万。在这个时代,容不下含情脉脉。
所以,要进入这个时代的状态,先必须从墨家弟子这个角色走出来。
而赵云的出现,正好让牧云记起:这里是东汉末年!这里随时都会有战争!这里随时都会死人!
三国虽然精彩,可那也得活下来才能看到这样的精彩啊!牧云心中默默感叹。
既然赵云来了墨家,那怎么说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再回去。不然岂不是显得我墨家很没有待客之道?
不行不行,我得去见赵云。巨子大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太有待客之道的人。是时候该我这个墨家首席大弟子出场了。
然而现实的打击让他一落千丈。
该死,我现在是在禁足!难道让我解除禁足之后再去找赵云?
开玩笑,就算赵子龙和我名字里边都有个云字,可也不会给我这么大的面子,等我一年吧。
似乎……肯定不会!
牧云哀叹着摇摇头:可惜啊,一代名将如赵云,要见本公子一面也是千难万难,看来本公子实在是太高不可攀。不行,我得走亲民路线。
晚上夜探赵云!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决定夜探赵云之后,牧云一身轻松地想道:真正的三国,马上就要拉开帷幕了啊!
但是牧云也没有完全干坐着等天黑。因为他还有一个解决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在三国的墨家生存下去。
墨家经过数百年磨难,虽然已经有了改变兼爱非攻这种主张的趋势,但这种改变的速度实在是太慢。
因为战乱已然开始,并且将在很长一段时间之中持续下去,所以任何犹豫都是多余的。仅仅有趋势远远不够。
因此,牧云急切地想见赵云,想把他留下来。墨家既然要讲非攻,那就不仅要自己非攻,也要让别人非攻。可让别人非攻不是说出来的,让别人非攻是打出来的!
非攻非攻。我不打你,你也不要来打我。你打了我,我就把你打得不能再打我。你们要在我面前打,我就把你们全都打得不能再打。这样,全天下不就非攻了?我们墨家应该承担起维护世界和平的责任!
牧云脑子里完善着对非攻的新解,随手翻开一卷竹简,信笔在上面写下几个字:“天下不攻,是为非攻。何以不攻,尽数攻服。”
似乎不怎么通顺,字也没写好,算了,反正也不打算当书法家。
提着毛笔,牧云感到有些意犹未尽。
前任似乎被几个问题难住了?鸡兔同笼问题,这个倒是很艰难地解出来了。至于这个,直田积八百四十步,两边长差十一步,这个没解出来。不就是长方形已知面积,长宽之差也已知,求长宽么?
看我的,两个问题直接列方程,求解,这不答案出来了!看来前任数学不行啊。牧云刷刷几笔在竹简上写出答案。
大半晌过去,天色已是完全黑了下来。
抬眼看看天色,牧云有些惴惴,真的要夜探赵云吗,不会被发现了乱棍打死吧?
应该不会吧,我好歹也是巨子首徒,大家还是会给我个面子的……吧?
牧云偷偷摸摸走到后山山门,躲在一颗大树后边,看只有两三个人在那边哈欠连天,这才略略放心。
瞅见一个空当,牧云正打算借着夜色摸过去。
突然,对面一人大喊一声:“是谁,出来!”
牧云心中一个,我早就把它贴到脑门上,如此一来,肯定吓破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的狗胆!
突然,一声大喝传来!
“牧云!没想到这才半天,你就又出来胡作非为。说,你跑到墨明池意欲何为!”
说话那人是正是吴洪。随即,四面八方冲出来一群人,各个手持火把,把墨明池四周照的灯火通明。
牧云看对方来势汹汹,便存了不招惹对方的心思,嘴上说道:“回禀师叔,弟子是有要事求见巨子。”姓吴的,老子有事找我师父,你别挡着。
“牧云,你这一路躲躲藏藏,偷偷摸摸,你就是这样见巨子的吗?”
“原来是师叔关心弟子,弟子这才能一路平安走来。”原来你这老家伙早就盯着我,我说怎么老感觉背后阴风阵阵!
“牧云,无礼竖子!来人,先抓起来!”还没说完,几个弟子便朝牧云靠拢过来。
吱呀一声,有亮光那间屋子之中走出来一个女子,身着窄袖襦裙,头发简单扎起,赫然是换了常衣的谢雨疏。
“吴师叔,且慢动手。师父让我转告师叔您,牧师兄是他叫过来的,还请师叔放心。他还说,门里事务繁忙,要吴师叔多加休息,切莫为一点小事太过劳心。”
从谢雨疏口里说出来的话,竟然听着分外温婉。
牧云愣了愣,将手中紧攥着的巨子令揣回了怀中。他仔细盯着谢雨疏上下端详,一时竟想不起来她上次如此温和是什么时候了。
火光摇曳,吴洪的面容若隐若现,看不真切。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大声说道:“师兄,牧云此子,狂悖不堪,实在是一大祸根,师兄你为何屡次护他?”
“难道这次他对小女做下如此禽兽之事,师兄你也依旧执意要徇私回护吗?若是如此,吴某又有何脸当这方首,师兄你又有何脸面对历代巨子!”说到最后,吴洪的声音已是有几分冷意。
牧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大骂起来:我哪里禽兽了,我啥都不记得你就往我身上泼脏水。等我记起所有的事情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你吴洪陷害我。
“先觉,此事确实是我不对。”
牧云收起思绪,循声望去。只见谢雨疏身旁站了一个普通面相的文士,文士发髻高高扎起,一身黑色麻衣,整个人虽然显得颇为朴素,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神态。
“是为兄以为牧云只是除位,为免惊扰众人,便传话叫其夜半隐蔽前来,以交代相里氏之事。不曾想此子已然禁足,这才惊动先觉你。还望师弟见谅。”
牧云心中想起先觉是吴洪的字,便感叹好字往往命途多舛,时运不济,用到了恶人身上。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然而都是假的!牧云看着对面的文士,也就是他的师父,墨家巨子周黎周黔首,心中默默撇嘴。
……
片刻之后。
“你就是赵云?”牧云一脸惊讶地看着背着一把木剑,和自己目前差不多大的少年,万分不愿相信。
“你就是牧云?”背着木剑的少年也是疑惑地看着牧云,显然有些怀疑。
“我说的是那个会使一手百鸟朝凤枪,千军万马之中杀得七进七出,名叫常山赵子龙的那个赵云。”
“对啊,我就是常山的赵云啊。”少年顿了顿又说道,“等我学会师父的百鸟朝凤枪,我一定可以千军万马之中杀得七进七出。”
少年说完有些高兴地看着牧云,“你真的是那个琴棋书画,机关算学样样精通的牧云吗?”
牧云一听这话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个略懂机关算学的牧云,我正在学习琴棋书画。”
“哦,原来你就是牧云!”
“哦,原来你就是赵云!”
“久仰久仰。”
很普通嘛。
两人看着对方,心中说道。
“你为什么背着把木剑呢?”牧云凑过去盯着赵云背后背着的木剑,一脸疑惑。
赵云叹了口气,取下绑着的木剑,用袖子擦拭几遍,这才递给牧云,“师父说我武艺还未精进,先让我练好剑才许我使枪。”
“不会是你师父根本就不想教你吧?”牧云伸手接过木剑,笑着说道。
“不会,只要我练好剑法,师父就会让我练枪。”赵云看着牧云,一脸笃定。
“赵云,你不如直接跟我学剑吧,别学那老头子练什么破枪了。”谢雨疏一下凑到两人跟前,转头劝起赵云。
“以后有机会,我可以跟你学剑,但是我学会枪术之后,我会打败你。”赵云正视着谢雨疏,认真地说道。
牧云见气氛有些严肃,便抢过话头,“你为什么不现在开始学呢,要知道,我师妹可是已经开始学我墨家的秘籍九阳真经了,你晚一步,她可能比你更厉害了。要知道,一步晚,步步晚啊!”
牧云摇着头,对着赵云连连感慨。但是另一边,却是对谢雨疏猛使眼色。
谢雨疏翻个白眼,瞪了一眼牧云,冲皱着眉头的赵云说道:“管你以后,反正你现在就打不过我,等我学会那个秘籍,你就更打不过我了。”
牧云看赵云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继续加着猛料,“九阳真经可不仅仅是一门武功,据说学了它的人,学其他武功会特别快,你要是在这点上落后于我师妹,恐怕就真的追不到她了!”
“我可以学九阳真经吗?”赵云一脸凝重,很认真的看着牧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