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接过他递过来的凉茶“咕嘟咕嘟”地喝了两大口才狐疑道:“太简单了?”
顾临风点头,“这个孩子字虽写得不好,倒是脑子活得很。”
老夫子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顾临风笑着点头,“您如果信得过晚辈,就放宽心,由着她,她比咱们更想去南韶,该认真的时候她会认真的。”
虽然陆熹一直对去南韶参加四国大赛表现很无所谓,可去可不去的样子。可是他知道,她想去,而且有目的的想去。
老夫子面色犹豫,半晌看向他,语气有几分赌气的道:“反正你才是四国算术大赛的负责人,最后若是因为这个陆熹输的太难看的话,责任也是在你身上。”
说完他就撑着双膝笨拙的起身离开,他年纪大了,不懂这些年轻人了。
顾临风送他到门口,才折回,重新拿起册子,看着上面凌乱的字迹,犯难起来。
半个时辰后,陆熹出现在他面前。
他把册子推到陆熹面前,有点难以相信地问道:“陆熹,你、你这些年写过字吗?”
陆熹点头,“写过。”
顾临风又问:“有喜欢的书法家吗,可临摹过?”
陆熹摇了摇头,明白他的意思,道:“我用不惯毛笔。”
顾临风不解,仔细斟酌她的话,“什么叫用不惯毛笔?”
陆熹低头从腰间取出一节如她中指般细和长的东西来,像小木棍。
她举着小木棍,“我习惯用这个。”
顾临风满眼好奇,抬手接了过来,细细打量。
陆熹替他取下笔套,她习惯随身携带一支铅笔,为了防止铅笔弄脏衣服,她去首饰店找了一支便宜的空心铜簪子,切割后当做笔套。
她勾了勾唇,拿了张纸放到顾临风面前,“您试试!”
顾临风没见过这玩意,有些新奇,一边握笔一边道:“帮我磨墨!”
陆熹失笑,“不用磨墨,直接写。”
顾临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刚要落笔,陆熹道:“错了。”
顾临风动作顿住,“嗯?”
陆熹拿过铅笔,示范了一遍握笔姿势,“这样拿,看清楚了吗?”
顾临风重又接过来,像个刚学写字的三岁孩童,小心翼翼的移动着手指:“这样?”
陆熹点头。
顾临风僵硬的下笔,笔尖落于纸上,留下浅灰色的痕迹,他瞬间睁大了眼睛,又来一笔,再来一笔,一个“大”字清晰的跃然纸上。
他盯着手中的铅笔,不可思议,“这东西哪儿来的?”
陆熹从他手里抽回笔,套上笔套,“朋友给的。”
顾临风见她把笔收回腰间,有些着急,“你让我再看看!”
这个东西携带这么方便,而且不像墨汁容易晕染,实在是个好东西,虽然他还用不惯,但他有预感,这个东西一定比毛笔受欢迎。
陆熹摇摇头,“我就这一支,算术大赛要用,不能给您。算术大赛之后我把它送给您!”
顾临风忙不迭点头,“好。”
随后想到什么又道:“你写几个字我瞧瞧!”
陆熹只好又拿出笔,在他刚才的纸上写下了: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