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河被说的无地自容,脸色涨得通红,山长的态度摆在这里了,他继续留下来不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会让山长觉得自己心胸狭窄,斤斤计较。
他起身看着山长躬身行礼,“山长教训的是,山河明白了。”
山长欣慰的点点头,“你明白就好,去吧。”
陈山河离开山长的书房,一路回到自己的书房,路上学生们打量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只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
陆熹睡一觉醒来,见旁边季嫣然的位子空着,也没当回事,从桌肚里掏出儒学书,随便摊开。
讲授儒学的夫子姓何,是个很会自说自话的人。
他的课上,学生们睡觉的睡觉,讲话的讲话,连传小纸条的都有,可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讲得分外投入。
季嫣然从他身后悄悄溜了进来他都没发现,或者发现了也装作没发现。
季嫣然一回到座位上,见陆熹竟然在看书,正觉得诧异,然后便注意到她的书放反了。
她心内无声地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陆熹的胳膊。
陆熹抬眼看向她,清冷的眸子里透着一丝询问。
季嫣然一只手拢成半圆,放在嘴边,轻声道:“山长让你下课去他书房一趟。”
陆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便继续低头看那本放倒了的儒学书。
季嫣然想起之前她熟练背诵《三字经》的事,好奇道:“你怎么突然就会背《三字经》了?”
光是认识那些字就要一整夜不睡觉吧,她竟然会背了,而且分外流利一字不差。
陆熹翻了一页书,看了她一眼,“不是你教我的吗?”
季嫣然茫然,“我?”
她不就是给她读了一遍吗?
两人说着话,忽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两人抬头看去,只见何长生正温和地笑看着她们,“二位同学,为师看你们讨论的如此激烈,不如就由你们起来回答一下为师的问题?”
季嫣然拉着陆熹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低着头目光闪烁,“那个……”
右前方,顾城枫装作无意地举着手中的书,指着其中一处,可是不管是季嫣然还是陆熹都没抬眼看过去。
何长生拿书的左手拢到身后,右手置于腹前,耐心十足地问,“哪个?”
季嫣然脸都憋红了,“对不起夫子,我们……”
她刚开口准备认错,旁边忽然响起陆熹清越温醇的声音:
“儒学是倡导血亲人伦、现世事功、修身存养、道德理性的学科,其中心思想是恕、忠、孝、悌、勇、仁、义、礼、智、信。”
这是她刚才好不容易辨认出的一段话。
运用的是现代掌握的答题技巧,理科题不管会不会先写个“解”,文科题如果不会,就把题目中涉及的名词解释一番,总能得个一分。
她说完便看着何长生。
那泰然自若的模样,让周围一众学生不由怀疑,她真的答对了?
季嫣然震惊地看着陆熹,她刚才不是在跟自己讲话吗,怎么会知道夫子提了什么问题?
而且她怎么会答案的,她连字都不认识啊……
何长生看不出情绪地盯着陆熹看了一会儿,又扭头看向其他学生,见他们都求证一般的看着自己。
显然他们也不知道陆熹答的对不对。
他心中一梗,暗暗咬了下唇,他就不信没一个人在认真听他讲!
他目光逡巡一圈,最后落定在顾城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