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江河无比踏实。公孙冶是什么人物?前琅琊国相!他答应了这事儿,就肯定能办好。
江河出了房门,暗道今后可不能乱接这活儿了!公孙冶看在师徒情份上帮自己这个小忙,要是以后摊上什么大事儿,可没人帮自己。
回到大堂,肖澄坐在地板上,双眼无神,见到江河来了,起身打了一个踉跄,冲了过来。“义父,我父亲的事儿?”
“已经没事儿了!你且下去休息吧。”肖澄闻言,瘫坐在地上。空中呢喃不止,江河叫侍卫将他抬下去,安排一间客房先住着。
自己回到书案前,提起笔来,却凝笔良久,没有落下一字。江河已经无暇起草调令,满脑子想的全是盐商的事情。公孙冶问自己要救的人是不是姓徐?
徐?
东海徐氏?
那可是天下第一大族!
从前秦一直到如今彻彻底底的名门望族啊!
不说什么九卿,就是三公都出得一双手数不过来。虽然最近十余年来在官场上并不显眼,但是底蕴可不是一般世家可以企及的。
琅琊王要对徐家动手?
江河沉思片刻,蘸了点墨,润了润已经有点干枯的毛笔。提笔良久,在一张新的布帛上写下了《大募四方乡勇令》
属文极快,文思泉涌,水到渠成。不过一刻钟就将这个募兵令写好。江河通过这件事情赶到了极大的威胁。对于曾经大力帮助自己的盐商都能这样做,这个琅琊王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人家手里握着五万精兵,自己只有三千名刚刚脱产三个月的士兵。若是哪天他要夺了自己的产业,自己岂能任人宰割?
募兵!起码要募兵一万!不!两万!
自己治下怎么也有七十万人,自己就不信了还凑不出能够自保的军队?
自己在博县和荏县可没收入城费呢!应该让两地的世家也交上一笔钱。还有两地的夏税也还未入库呢,自己可以把这钱粮拿出来募兵。
眼下自己账上只剩下五百万钱了,江河打算全部拿出来用于募兵。一人参军,免一丁徭役,免三十亩夏税、秋税。给钱一千,粮二十石。
江河命令将这命令在十天内张贴到自己治下四县各乡各亭。怠惰者,斩立决!
这一下可是把府库里的钱全部花光了,虽然这些钱眼下还在自己手中,但是这些钱将会以很快地速度消失到一干二净,甚至还有可能不够。
已经参加到军队的士兵也享受到了免徭役和三十亩免税田的待遇。
忙完了这一件事,江河才开始写调令。写完调令还不够,江河又写了一封催促令,催促今年还未服劳役的百姓来奉高服徭役,十日之内抵达奉高者,徭役由一月改为二十五天,还由官府给粮。
一封封文书从泰山郡府中发去,飞向泰山郡西北四县。整个泰山郡就像是一座运动起来的机器在飞速运转着。
江河前世就是个社畜,没想到来到大陈还是要熬夜处理文件。又熬到了凌晨两点,江河看着所剩无几的文件,叹了口气,搁下了笔。起身来到庭中,今天是七月初三,天上只挂着一个小小的月牙。
江河想起个人来,明眸皓齿,聪明伶俐。“唉,若是有她在,或许可以稍解我心中忧愁。”
对着月亮吟诵起一首诗来。
诗是黍离。吟诗的人想的不是国破家亡,想的却是儿女情长。
苏双一直侍奉在江河身旁,每天都是江河睡下,他才去睡。今天见自家大人在庭中徘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不要去打扰就好。
江太守回身道:“我有个故人,眼下还在巨平,你明日派人去把他俩接过来吧。”
苏双跟着江河时间太长了,江河说得故人,苏双想了一下就知道是出战之前来投靠江河的李氏接地,当下心里明了,脸上却没有表情,低低的回了一声“诺”。
“取些酒来。”
苏双赶紧去取。
江河自斟一杯,对着月亮饮了。如是者三,便微醺了。轻飘飘地走进房门,坐在榻上,眼睛一闭,再睁眼就是大白天光了。
江河起来,无非是做一个无情的审批工具人。坐在大堂之上,处理着仅剩的一点公文,这些公文处理完了,江河也迷茫了。
自己攻下奉高后所有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突然没有事情可做,江河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
不知不觉间来到马厩,突然想起自己好几天没有见到绛云了,不知道这个朋友会不会生气。果然,江河一道绛云身边,绛云那双眼睛就想是要把江河看穿似的。
“哈哈哈!老兄弟,别来无恙啊。”江河打着哈欠。
你还有脸来找我。绛云将头撇在一边。江河安抚了好久,才坐上了马背。骑着绛云,带着一队亲卫,左右不知去向,就在这奉高城中逛了起来。
反正这江河也没在奉高露过几次面,大家也不知道他是那个,只当他是个巡城屯将。江河也乐得其所,所幸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绕着奉高城转了两圈。
不得不说,这奉高的档次可真比成县高了一个档次,不仅居民区大,还有两条比较热闹的集市街。奉高的治安很好,江河一路看下来什么违法的事情都没有看到。
他可不打算就这么回去,于是来到了要扩建的学校。学校建在城南,江河到学校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栓好了绛云,江河与亲卫进了这间学校。
这学校名唤“泰山书院”,乃是大陈开国之初的一位泰山大儒兴修建造,之后历朝不断翻新,眼下也看不出破旧的样子。这书院布置颇为讲究,书院内绿植假山不少,居然还有一池青水在书院中穿梭。
刚入书院,江河就听到一阵读书声,读的是《论语》。好巧不巧,读的是学而篇。要说学而,江河真的是恨死了!
系统一共就给自己下达过两个任务,第一个任务防守成县,自己冒死把它给完成了。
至于这第二个任务,学习《论语》的前四篇。自己读了三个月,还是没见它完成,就算是今天早晨,江河还诵了一遍这四篇论语。
见这里有夫子在讲论语,江河也去听了一下。教室里夫子跪坐在半尺高的高台上,下面有三十多个半大学生在听讲。
江河虽然一身士子模样,眉目之间显露一股英气,谁看的第一眼都会认为这是个将军,而不会认为这是个文人,加上江河身后跟着一队武装彻底的士兵,简直就是个将军的样子。
“见过将军。”夫子停下了授课,向江河一拜。
“见过夫子。”江河还了一礼,让士兵在外守候。对夫子道:“惊扰夫子了,我只是想来听听课,还请夫子继续。”
“既是如此,还请将军入座,这是论语,如今刚讲到学而篇。”夫子从身边拿起一本《论语》递给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