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鄞祁脚步一顿,不由地停下了脚步。“齐妃娘娘说得没错,您的夫君确实是齐王爷。”
尉妘妗愣了愣。“那是侍卫哥哥你叫错名字了吗?”
朱鄞祁背对着尉妘妗摇了摇头。“不是,我没有叫错。你是齐妃娘娘,朱鄞褶是恭王爷,这些都没错。”
尉妘妗越发怔愣了,混乱的思维一时让她有些辨不清其中的奥妙。“侍卫哥哥,你说得我糊涂了。”什么恭王爷,齐王爷,让她满脑子浆糊。
朱鄞祁深呼了一口气,转身面对着尉妘妗。“其实很简单,恭王爷朱鄞褶并不是你的夫君。我,齐王爷朱鄞祁,才是你的夫君!”
“啊?”尉妘妗先是疑惑地啊了一声,待看清了朱鄞祁的面貌后,她忍不住惊呼一声,“是你!”便晕厥了过去。
“妗儿!”朱鄞祁眼疾手快地接住尉妘妗下坠的身子,焦急地抱着她往外面跑去。
等在地牢门口的沈梦璐见到晕厥的尉妘妗忍不住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是我太心急了!”朱鄞祁自责一声,赶紧催促沈梦璐。“皇后娘娘,您赶紧带她回去诊治吧!”
沈梦璐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命人起驾回宫。
尉妘妗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从醒来后的尉妘妗絮絮叨叨的陈述中,沈梦璐听明白了个大概。
“姐姐,到底……到底谁才是我的夫君?”尉妘妗用力揪着沈梦璐的手。
沈梦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反问。“你希望谁是你的夫君呢?是恭王爷还是齐王爷?”
尉妘妗苦恼地皱眉,想了好久也想不出答案。沉默了许久,尉妘妗才静静地开口。“姐姐,恭王爷犯了什么罪?”
沈梦璐抿了抿唇。“通敌叛国,意图谋朝篡位。”
“不可能,我夫君不是那样的坏人,他不会做那样的坏事!”沈梦璐话音刚落,尉妘妗便下意识地反驳到。
沈梦璐温和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她,“恩,你的夫君当然不会。”
尉妘妗再次沉默,半响后才再次发问。“娜塔莉娅是坏人,对吗?”她已经从莫语那里听说过,害朱润玥生病的人就是娜塔莉娅。
沈梦璐挑了挑眉,没有否认。“她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认为她是好人。”
尉妘妗的眼神黯淡了几分,逃亡的大半年里,娜塔莉娅与朱鄞褶的亲密,尉妘妗一直看在眼里。“恭王爷呢?他也是吗?”尉妘妗的声音有些颤抖。
沈梦璐注意到尉妘妗的指尖也有些发颤,清醒的过程其实是很痛苦的,沈梦璐知道尉妘妗沉睡的意识正在逐渐苏醒,也知道她的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虽然觉得有些残忍,沈梦璐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朱鄞褶与娜塔莉娅是一丘之貉,他伤害过的人,甚至多过娜塔莉娅。”
闻言,尉妘妗的脸瞬间就白了,“姐姐,你会原谅他吗?”
沈梦璐垂下眼眸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老实地摇头。“不会,他的所作所为,足以下十八层地狱。”
尉妘妗眼眸彻底黯淡下去,然后默默地将自己缩进了被子里,不再说话。
沈梦璐伸手摸了摸尉妘妗的脑袋,也没有再说话,只转身离开了。尉妘妗需要时间解开自己的心结。
一段时间的仔细观察,沈梦璐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尉妘妗的失常虽有外力因素,更多的却是心理作用。外伤所致的淤血,可以通过治疗逐渐消除,而内心的郁结却只有靠尉妘妗自己去打开。
如果尉妘妗不愿从混沌中苏醒过来,那么谁也无能为力。她能做的,只是慢慢疏导尉妘妗而已。
“娘娘,她怎么样?”沈梦璐一踏出殿门,便被朱鄞祁围堵了。
“放心吧,她没事,只是……需要休息。”沈梦璐应了一声,转头温和地望着朱鄞祁。“耐心一点,给她点时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朱鄞祁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
沈梦璐展颜一笑,“接下来的日子我要全心照顾润玥,她就交给你了。”
朱鄞祁微微一怔,脸色变得严肃了些许。“阎翀翊医术了得,竟还是对润玥体内的鬼蛊束手无策吗?”
沈梦璐咬了咬唇。“阎公子他已经尽力了。封存鬼蛊,到底只是缓兵之计而已。”
阎翀翊耗尽心血冰封了朱润玥体内的鬼蛊,可换来的,不过是朱润玥短暂的安乐而已。这两天,朱润玥体内的鬼蛊颇有蠢蠢欲动之势,朱润玥也再次陷入了痛苦的啼哭之中,令沈梦璐心碎不已。
“朱鄞褶给的地址有用吗?”朱鄞祁之前也去看过润玥,小小的孩子被鬼蛊折磨得精瘦,令人心疼难忍。
“已经派人将地址送去了,这两天应该会有消息。但愿,有用吧!”朱鄞褶最好保证那地址是对的,不然,她一定让生不如死,想死而不能!沈梦璐危险地眯起眼眸。
“我听说娜塔莉娅已经知道了朱鄞褶落网的事情,正闹着要见你。”朱鄞祁有些担忧,“你久不见她,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不会见她的,让她闹去吧!”沈梦璐眸光冷凝,“在没见到朱鄞褶之前,她不会自杀的,不用担心。就算她自杀,只要留着一口气,我都会将她的命催回来!”
“那就好。”朱鄞祁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娜塔莉娅在他们找到她真身之前就自杀,那样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望着沈梦璐精致妆容掩盖之下的深深疲惫,朱鄞祁突然有些心疼。“皇后娘娘,皇上日理万机,有许多事情都只能娘娘你一人承担,真是太辛苦你了!”
比起朱鄞祯,她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沈梦璐垂下眼眸,想到朱鄞祯为朱鄞袹一事烦心得夜不能寐,沈梦璐只觉得无能为力。为了不让她担心,朱鄞祯故意隐瞒了一切,独自承担了所有压力。
“皇兄,三哥在入京途中逃逸一事是真的吗?”有些事情,尽管朱鄞祯再怎么防护,还是无可避免地传到了沈梦璐耳中。
“娘娘你……怎么知道的?”朱鄞祁有些意外沈梦璐竟然会知晓此事,朱鄞祯分明三令五申,压下了这个消息。
“昨夜里,静钰来找过我了。”沈梦璐静静地开口,想起静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求自己的模样,她的心头一阵发堵。
“皇后娘娘,静钰的父王对皇上和娘娘一片赤诚,绝无二心,他绝不会做出勾结朝臣的错事来的,更不可能为妄加之罪而畏罪潜逃的,恳请皇后娘娘相信静钰,相信父王!”十四岁的静钰,跪在地上,将额头磕得红肿。
“静钰,只有本宫相信,这是不够的。皇上手上有你父王的亲笔书信,表明了入京为官的意愿,实在很难让皇上安心。”望着静钰泪眼汪汪的模样,沈梦璐也是有些心疼。
“皇后娘娘,父王和母后一心入京谋官不假,可……可父王绝非是为了分权而来,而实在是……实在是因为封地生活条件太过艰苦,父王……父王为了让静钰和弟弟们过上好日子,这才……这才起了这样的念想……”说起封地的生活,静钰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