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断断续续的锤炼,顾易终于完成了几块精铁的锻造,生活也恢复了往日正常的节奏。
精铁经过不停的翻折、锤锻,不断的剔除其内的杂质,降低其内的碳含量,使其成分趋于均匀,组织趋于致密,细化晶粒,等到十几次锤炼之后,斤两不减,即成百炼精钢。
锻造好的百炼钢,黝黑沉凝,入手冰凉圆润,不沾丝毫烟火之气,至美古朴,可成大家之器。
一块好的百炼钢,是每一个潜心于锻造的匠人们所渴求的,而一块好的百炼精钢需要的不仅仅是技术,更重要的是时间的洗练。
一千多斤的精铁矿石,经过几个月的蜕变,如今却只成了这三百来斤的重量,而他们的价值却是翻了几翻。
几个月的时间,不停的挥舞着锻造锤的手臂力量增长极快,左右手的肌肉都变得有些不和谐。
顾易虽然每天都有坚持练习瑜伽,让自己的身体趋于平衡完美,只是这种调整或许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纠正。
力量增强的同时,顾易原本的发力技巧和卸力借力技巧,逐渐糅合,变换自如。
当山间的炉火再次升起的时候,却是铁军开始锻造的身影,叮当的敲击声再次响起,节奏更具韵律,敲击更兼力量。
铁军使用的技术是顾易又不曾见过的,百炼钢扭转技术。
将两块百炼钢同时锻打,如同拧麻花一般,将其在不停的翻转锻打的过程中拧合到一起,最后形成的钢锭,性能更佳,且有一种云纹浮现其上十分的美观,那是一种属于锻钢自身的纹理。
七天之后,冰冷的水潭中响起一声“呲”响,当水汽散尽,一抹寒光在幽泉之中晃动,一柄尺长的刀刃,静静的躺在池底,寒光凛冽。
正所谓“一抹寒光照幽泉,点点星芒砺霜刃。”,正是如今这柄铁军锻造的刀刃的写照。
开锋,缠上麻绳,这便是铁军送给顾易的入门礼物。
刀锋凛凛,寒芒刺骨,吹毛断发,血不沾刃,斩钉截铁不在话下,这是一柄上好的匕首断刀。
顾易给它取名狼吻!
这种品质的刀刃,即使是放到前世的某宝某东上面,那也是千金难求,还得冒着真假难辨的风险的极品宝贝啊。
“一块好钢,是需要时间淬炼的,所以不用心急,明白吗?”当‘狼吻’交到顾易手上的时候,铁军似乎意有所指一般说了一句。
“明白。”顾易当然明白铁军说的不仅仅是眼前的‘狼吻’,说的更是他顾易。
“好!那从明天起,我开始教你守山一脉的技艺。”铁军悠悠的说道。
“啊?什么?”顾易一下没反应过来,还在怀疑自己是否听岔了。
“啊什么啊,你不是很想学吗?怎么,又不想学了?”铁军半开玩笑的道。
“学!当然学!”顾易连忙道,开玩笑,自己这么些年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那就好,先跟你说好,我这一脉守山的传承,我自己也是只学了个七八成,能亲自教你的也只有我会的这些。剩下的你若是感兴趣,那就需要你自学了”铁军提起身边的酒坛子灌了一口说道。
“啊!”顾易讶异的一声。
“啊什么啊,你知道守山一脉的传承有多少吗?相当年我师父还说我是天才呢。”铁军看到顾易的表情,没好气的说道。
“有多少?”顾易有些疑惑。
“进门右转,楼梯下那个小木门进去。”铁军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说道。
既然已经承认了顾易的身份,那么守山一脉的传承,早晚都会交给他。
“卧槽!”顾易才打开门,就被眼前的五口大箱子给惊住了。
左四右一,都是一米多高的红木沉银大箱子,电影电视中用来乘船压舱的那种大箱子。
“左边四口是历代所收集的,右边这一口是我们这一脉历代传承每一位所总结编纂的,也是我们这一脉最为宝贵的财富。”铁军跟在顾易的身后为他介绍道。
“我能看看吗。”顾易转身问道。
“呐。”铁军似乎早就料到了顾易会这么问一般,随手丢出了一把钥匙,朝着顾易努了努嘴,示意‘你随意’。
“随便看,你搬回去都无所谓。反正以后都是你的。”铁军话语中的语气有些微妙,只是沉浸在惊喜中的顾易没有察觉到。
“你慢慢看,我在外面等你。”铁军看了一眼顾易,看顾易那种入迷的样子似乎还要沉迷好一会儿,和当年自己一样,灌了口酒就抱着酒坛子出去了。
“哦。”顾易下意识的应道。
随手翻开木箱,红木制的箱子有些沉重。
“轰隆!”一声闷响。
守山一脉的箱子被打开了,里面满满的装着一箱子书籍,纸张的材质有些特殊,都是兽皮经过特殊的刮练制成的纸张,能够保证其上的文字千年不腐。
机关、锻造、药理、医术、毒术、拳术、探矿、生物等种种都是守山一脉十几代人智慧和经验的积累凝练。
这里面很多东西顾易现在是无法理解的,也无法操作的,基础不足,后继无力。
剩下几个箱子内所装的便更是丰富,是几代人不断收集的书籍,很多都是已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手抄孤本。
顾易有一种感觉或许自己将左边的这些书籍学完后,右边的这一箱传承,自己或许就能够全盘明了了。
虽然心中震撼,但是顾易很快便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将箱子合上走了出去,自己还有很多时间来慢慢学习。
“呦,挺快的啊!”看到顾易出来铁军轻笑了一声,当年他在里面可是整整待了半天才平复下心情出来的。
“既然出来了,那就别浪费时间,先过来试试劲,再决定如何教你。”铁军行事干脆利落,不喜欢浪费时间。
“是!师傅!”顾易应道。
“得,你别叫我师傅,我可做不了你师父,我这算是代师收徒,你还是按照之前的叫我军哥吧。”铁军一脸惺惺的说道。
“呃,好吧。”顾易也不纠结,都是现代人了,有些旧的脾性也已经被现代思想所同化影响了,没那么的拘束。
“其实我们这一脉守山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真正能做师傅的人了,大家也都是代师收徒,守着一份传承不断而已。”
“我们这一脉,属于会稽山脉一系的守山人,而又分七脉传承,原本便是依着会稽七峰,芝坞山、龙头岗、秦望山、鹅鼻山、石屋山、走马岗、阶梯山划分,后来建国后有些地方开发了,旅游的人多了,大家就都搬了,有些选择入世,索性就断了传承。”
“如今却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传承,每一峰的传承所擅长专精的不同,所传承下来的东西每一代也略有差别。”
“会稽七脉,也只有当有七峰之首,能够折服七脉,将七脉所学尽收己身的人出现的时候,才能算是有新的传人出现,才可以称师做祖。”
“我的天赋不行,这辈子是不行了,你的天姿、悟性、还有心性都远胜于我,将来或许你能够做到。”铁军有些唏嘘的说道。
“呐,试着拉一下这柄弓。”铁军朝着顾易丢过来一柄弓,是铁军自己一直使用的铁脊弓。
“卧槽!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这没个几百斤的力气开的了吗?”顾易心里暗骂。
“不要光用蛮力,试着将你领悟到的发劲技巧用上去。”铁军看着一脸苦相的顾易提醒道。
眼瞅着躲不过去,那就试试呗,反正自己还小,拉不开才是正常的。
只是心中不服输的那股子气,就算败也要败得彻底。
握弓开步,屏息凝神,双脚聚力。
“嗬!”双脚发力,传腰摆胯,转身开弓,借着旋转之力将自己所能发挥的最大力量使了出来。
弓身微曲,弓弦只被拉开了三寸,顾易便颓然放下了长弓。
“呦呵,可以嘛,这劲练得不错,居然能拉开三寸,这一下双臂爆发,不下百斤了。”铁军却是哈哈大笑。
“不必气馁拉,这铜胎铁脊弓,若要开弓,需双臂七八百斤,百步穿杨不在话下,就算是我也不能全尽其功啊,你又何必气馁”铁军毫不介意的说道。
“好,早晚有一天,我会将其全开。”顾易笃定的说道。
“呵呵,我相信不会太远的。”铁军也是微笑的说道。
“那军哥,我是不是可以学拳了?”顾易正声问道。
“哈哈!当然可以!”铁军豪爽的笑道。
“形意八级,武定乾坤!”铁军双脚一跺,一声闷响,吐气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