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小子识趣。”
见韩凌天是怕了,程伟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旋即高高昂着头,走到病人面前蹲下,立即做了简单的伤情判断。
但很快,他一张脸变得有些严肃。
“医生,病人情况如何?”
众人都有些好奇。
“心肌梗塞突发。”
程伟眉头紧蹙。
“那怎么办?”
“我去,心肌梗塞可不是小毛病啊!”
“是啊,再不快点救,怕他是挺不到救护车来!”
众人都大惊失色,很是揪心。
“我可以试试,你们都让开点,腾出空间让我为他施针。”
程伟从兜里掏出一个蛇皮袋子,从里面取出一排排细如牛毫的银针。
紧接着,他一用力,扯开中年人衣服露出胸口。
“跟你一样,他也是中医诶。”
白溪瑶扯了扯韩凌天的衣服,目不转睛的盯着中年人,竟觉得有些眼熟。
韩凌天一阵沉默,眉头微微皱着。
“唰唰!”
程伟深吸一口气,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手中蛇皮袋子里的银针瞬间失去两枚。
紧接着手一抖,两枚银针又出现在中年人的胸口。
如此奇异的一幕让众人看直了眼睛。
“神乎其技啊!”
“下针又快又准!”
“年纪轻轻能成为医生,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围观众人一片沸腾,纷纷瞪圆眼睛,要见识程伟的神奇医术。
“不好!”
韩凌天看到他下针的一瞬间,眉头不由皱的更紧。
他突然抢先一步,在第三枚针要落下的时候,猛的将程伟手腕握住,冷冷出声:“住手,你那不是救人,而是在杀人!”
此言一出,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
围观群众纷纷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韩凌天,人群中更是传出一声声无情嘲讽。
“你小子脑袋有毛病啊,人家可是职业医生,怎么可能杀人?”
“是啊,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不会成心的吧,怕被人抢了风头?!”
程伟跟着诧异了一下,旋即抬头瞄了韩凌天一眼,嘴角上挑一抹带着几分鄙夷的冷笑:“你小子不会是没事找事吧,我身为第一人民医院的内科大夫,你居然敢质疑我!”
“第三针下去,他必死无疑。”
韩凌天语气凝重。
“呵呵,笑话,我程伟从来只有治病救人,哪有害人的时候,你一个只会些理论皮毛的小子,能懂个屁?”
程伟将手一甩,表情不屑:“松开你的手,否则耽误了病人救治,责任你可担当不了!”
“是啊,有程大夫在,哪里需要你多管闲事,赶紧让开。”
“再耽误下去,可真的变成杀人了,责任你担吗?!”
一群人对着韩凌天大呼小叫,在后面的白溪瑶顿时不爽。
她主动站出来为韩凌天说话:“你们别瞧不起人,韩凌天医术也很厉害的,他刚才说的未必不对,或许第三针下去真会出人命呢!”
“他医术很厉害?”
程伟鄙夷的瞥了韩凌天一眼,不屑的轻哼一声:“你是哪个医院的,有行医资格证吗?”
“我不在医院工作。”
韩凌天摇了摇头。
“哦,原来不是正经医生,那你碰到最棘手的病是什么?”
程伟眼神轻蔑。
“没有。”
韩凌天继续摇头,实话实说,能让他觉得棘手的病,似乎真的没有。
“我从工作开始,无数疑难杂症被我攻克,无数人被我从鬼门关拉回来,而你呢,既没正经工作,又没行医经验,像极了大街上那些江湖骗子,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程伟直接将韩凌天的手用力甩开,懒得再去看一眼。
他自信的话足以让韩凌天颜面扫地,再也没有脸待下去。
人群中叫好不断,他们早就看韩凌天不顺眼。
“程大夫真牛!”
“那小子现在肯定自行惭愧了吧?”
“敢在人家职业医生面前装,现在可好,脸都被人打肿了。”
“第一人民医院可是滨海市最好的医院,能在里面担任内科大夫,人家自然是有两把刷子,那小子哪来的勇气质疑。”
众人冷笑不止,一个刚步入社会的毛头小子,仗着自己懂些医术皮毛,居然敢在程伟面前嘚瑟。
现如今他颜面尽失,估计马上就得灰溜溜的滚蛋。
岂料,韩凌天神情如常,淡淡开口:“如果你一意孤行,待会而肯定后悔。”
后悔?
后悔个毛线!
人群看韩凌天的眼神越来越嫌弃。
那小子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人家把脸抽的血肉模糊才肯罢休吗?
白溪瑶气的俏脸红扑扑的,小拳头紧握。
那些数落在韩凌天身上的话,落在她耳中,就跟指着自己鼻子数落差不多。
懂韩凌天医术如何的,滨海市本就寥寥无几,她哪怕辩解再多也无济于事。
毕竟,程伟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坐诊医生,在外小有名气,两人没法相提并论。
“既然都不相信,那就走着瞧。”
韩凌天移到一旁,淡淡看着他们。
人群又是投来一阵鄙夷的目光,觉得他是自圆其说。
“我相信你!”
白溪瑶一脸坚定。
韩凌天笑着点了点头,不在多说什么。
程伟懒得搭理他,重新捏好手里的银针。
众人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第三针落在一处穴位。
霎时间,三枚银针自行开始抖动。
全场看的目瞪口呆,及时没有几个人懂中医,却也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
“待会儿我看那小子的脸往哪搁!”
“人啊,要懂得看清自己,千万别没事找抽。”
围观群众们兴高采烈,仿佛已经看到中年人被治好。
只有少数几人观察到,程伟额头上不知何时密布一层冷汗,而中年人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原本躺在地上颤抖不止的中年人突然一动不动,脸色也从煞白变得酱紫。
“快看,他怎么了?”
“鼻孔在冒血,什么情况!”
众人发现异常,顿时错愕无比。
程伟也无法镇定,不断擦着额头汗珠,一脸骇然。
“不可能啊,我的针法不应该治不好他,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一定是……”
他完全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肌梗塞突发,他以前碰到不少,往往只需要施几根银针,便能将堵塞的血管疏导开,让病人康复。
可现在,他几针下去病人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情况更加糟糕,眼看着快要不行。
程伟的情绪,出现前所未有的慌乱。
突然,他脑海中闪现刚才场景,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动到韩凌天身上。
先前一直在阻止自己的人,事到如今,肯定有治疗办法!
“我说了,第三针落下,他必死。”
韩凌天声音淡淡。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程伟红着眼睛,情绪上有些激动,实在难以置信自己的针法会出问题。
“你刚才施展的针法名叫须臾十三针,对吧?”
韩凌天的语气十分确信,也不管程伟做出回答,便再次出声:“在古时有些名气,可惜,你懂得只是皮毛,而所学针法,也仅仅为残卷。”
他一步上前,蹲到中年人面前,单手一摸,三枚银针便消失于无形。
紧接着,韩凌天深吸一口气,手中银针一颤,闪电般落下。
程伟看的眼球往外一突,惊呼出声:“须臾十三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怎么会我家的秘传!”
韩凌天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将第二枚银针刺向中年人胸口。
“住手!”
程伟见状,再度失声暴喝:“你用银针刺向他的心脏,那么做可是杀人!”
“到底谁在杀人,谁在救人,你可瞪大眼睛看好。”
韩凌天淡淡的说了一句,第二枚银针照常落下,指尖轻轻弹向尾部。
“嗡!”
一声颤响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声音足足比程伟所施展的大了几倍不止。
“快看,病人的脸色转好了!”
“咦,他额头在冒烟!”
在全场惊骇的目光下,中年人咳嗽了两声,睫毛微微颤抖几下,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真的醒了!”
“好厉害的医术!”
人群一阵哗然。
程伟和刚刚嘲讽韩凌天的那些人当场傻掉,一个个脸颊像被猛抽了一顿似的。
火辣辣的疼!
“同样是须臾十三针,为什么你只下了两针,且方向都不对,却反而能救他?!”
程伟微微皱眉,一阵恍惚。
哪怕是他家医术最好的爷爷,也做不到两针救人!
“你学的残卷,只懂些皮毛,又不会对症下针。”
韩凌天指出三个问题。
“对症下针?我完全是按所学知识来的,怎么可能出错!”
被人说医术不精,程伟脸上青白交替,眼神尽是不甘,却又无力反驳。
韩凌天将中年人胸口前的银针取出,解释着:“他的身体结构异于常人,心脏长的又偏又歪,你按照常人的办法下针,不但没有效果,反而会要了他的命。”
“没错,说的一点都没错!”
中年人心有余悸的坐回到椅子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脸惆怅:“我心脏天生跟其他人不同,真像小先生说的那样又偏又歪,所以时不时的会出些毛病。”
唰!
程伟瞬间面如土色。
“不对!场内没有检查身体的机器,你是怎么准确无误的看出他身体异常?”
他突然来了精神,上下打量着韩凌天,一脸狐疑:“而且须臾十三针一向为我程家秘传,你又是从哪学来的?”
两个问题同样也困在众人心底,此时,他们一个个看向韩凌天眼神满是古怪。
先不论人家祖传的针法如何被学去,单单用眼睛看出来中年人心脏又偏又歪,怎么说都太离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