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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云峰与荀灌娘离开府门的时候,天际仅余下了一抹残红,街道上的人迹与之前相比,显得加的稀少书友上传
荀灌娘乘坐的羊车体型不大,也就能容纳两人左右,如果换了胖子乘坐,还得再减一人,挡板只有半截,上半部是空的,仅在顶部支了个冠盖,不象马车四周有厢壁把里面遮挡的严严实实
羊车不急不忙的走着,两名女罗刹赶着四只羊在前面领着路,云峰策马缓缓跟在了一边
街面上,除了叮当叮当的铃铛声,与羊偶尔的咩咩叫声之外,再也没别的声音传来,渐渐地,荀灌娘升起了一种如坐针毡般的感觉,与云峰单独相处,对她来说是头一回,她觉得有些手脚无措,而且领着这个男人回家,又使她份外尴尬
‘父亲也真是的,让断山直接过去不就行了?干嘛非得把自已也叫上?上次已起了疑心,这次会不会有多的想法?’她心里又升出了一丝悔意,当时真应该板着脸不理会两名弟子的劝阻,重换上道袍,那就要自然多了,可如今,只能碰着头皮去拜见父亲
她偷偷瞥了眼云峰,见这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已,目光四处乱瞄,不知道在望着什么,这让荀灌娘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可也只是安定了一点点而已
由长干里到东郊权贵聚居区,虽说不上有多远,可是在荀灌娘的眼里却是她有生以来最为漫长的一段路途也令她对羊车产生了种恐惧感,她发誓从明天开始,再也不坐这玩意儿了一路上,她都在责怪着张灵芸,心想怎么就不能给套个马车呢?把门关上,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那该多好?也不至于如此尴尬
好容易挨到了荀府主宅,荀灌娘逃一般的从车上跳下,伸手叩起了门环
“吱呀”一声响,开门的依然是上次那个洪伯当他见到荀灌娘身边的云峰时,先是一怔,脸上不由自主的现出了惊喜之色,随后赶紧收回目光施礼道:“女郎您来了就好,快进来,郎主正在厅堂待客,请与郎君随老奴过去”说着,还偷偷的抬眼打量着云峰,目光中的意味就是傻子也能看的出来
荀灌娘无奈之极,转头看向了云峰,却见这家伙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已呢,不禁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眼瞪了过去,把云峰吓的连忙转回过头这才微感满意,开口问道:“洪伯可知是谁人来访?”
洪伯呵呵笑道:“这个,老奴就不大清楚了,女郎与郎君见了当会知晓”
荀灌娘点了点头,冷冰冰道:“断山,咱们快些罢,别让父亲与客人久等了”
云峰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忘了尊师,他默不作声,与荀灌娘肩并着肩走成了一排两人间的距离也仅有一只胳膊的宽度罢了,荀灌娘虽然很不习惯,可这个时候也不好闪向一旁,只能在心里暗暗痛骂着这个不识趣的家伙
洪伯在前引着路,步伐矫健落脚有力,显得心情极好而沿途的婢仆杂役们见荀灌娘带了个男人回家,均是趁着黑远远围观着,以荀灌娘与云峰那达到丹劲的功夫,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清晰的飘入耳中
“看到没,这位郎君果然是一表人材,与女郎走在一起,当真是天造地设啊”
“郎主这么多年来的心愿,就是想女郎能有个好归宿啊,呆会儿见到了,还不知得欢喜成什么样呢”
“你们看,女郎貌美如花,而那位郎君又丰神秀逸,他俩将来诞下的孩子,肯定不得了如果是男孩,即使卫叔宝重生,也包保给活活羞死那要是女的,是了不得,什么昭君飞燕,在地底下都要背转过身子不敢脸面朝上啊呵呵呵”
云峰听的是满面春风,几乎都要乐得合不拢嘴了,荀灌娘的脸色却愈发森寒,恨不得立刻展开身法飞奔而去,偏偏洪伯还不紧不慢的领着路,令她心争如焚
在纷涌而至的称赞声中,望眼欲穿的厅堂终于出现在了眼前,荀灌娘如释重负道:“洪伯您请回罢,灌自已进去即可”
洪伯咧嘴笑道:“女郎,郎君,那老奴这就告退”说着,一颠一颠的转身而去,口中还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厅堂里,灯火通明,荀崧高踞上首,下首一左一右各坐着两名中年男子,当荀灌娘与云峰走进来时,六只眼睛全都望向了他俩,尤其是荀崧,满脸的不敢置信,嘴张的能塞下三只鸡蛋他的女儿竟然脱下道袍换上了便服
‘这,这,灌娘不会真与他搅一块儿了?对了,那小子前阵子去海门,灌娘可是跟了过去,还有她那个小弟子,肯定传言非虚,要不她们跟去干嘛?’
荀崧的一双老眼在二人之间扫视个不停,另两人也好不到哪去,虽不如荀崧那么夸张,却也是面带着会意的笑容,在这一男一女与荀崧之间来回打量,显然,这三个人挺像一家人的
云峰早已免疫了这类目光,如没事人似的,拱着手呵呵笑道:“一别已多日不见,中书令愈见精神啊实为可喜可贺”
荀灌娘却经受不住,匆匆憋了眼那两人,见较为面生,便低垂着视线上前施了一礼:“小女见过阿翁”
荀崧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般百感交集,站起来勉强笑道:“你二人不用多礼,来,老夫给你俩介绍下....”话才出口,荀崧猛然间发觉听起来似乎不是个滋味,仿佛在对自家的子女说话一般,不由得,他也生出了一丝悔意,后悔不该把荀灌娘叫来,其实他的原意很简单,就是想趁这个机会见见他的女儿
心里无奈之极,荀崧继续介绍起来,首先是左边那人:“这位是豫章太守,谢鲲,谢幼舆,是谢尚的父亲”
云峰看了过去,谢鲲约四十出头,披头散发,胡子拉渣,穿着也很随意,给人一种放浪形骇的感觉,却面容清癯,目光清明,似乎又充满着睿智,一幅典型的魏晋名士模样
云峰惊讶拱了拱手:“哦?原来竟是谢太守当面,谢太守名列江左八达永嘉以后出现的放达人士,属元康名士的后进之辈,以竹林七贤自比,在下早已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是风姿绰约,实令人自惭形愧啊”
荀灌娘把心一横,也跟着施礼道:“灌给谢太守见礼”
谢鲲打量着二人,连连点头,捋须嘿嘿怪笑道:“云将军与荀侄女郎才女貌,如一对壁人一般,确是天生绝配,老夫不吐不快啊来,二位快快请起,老夫还要再谢过云将军对犬子的提携,倒是给云将军添麻烦了”
刷的一下,荀灌娘粉脸胀的通红,又羞又窘,荀崧也是老脸布满了尴尬云峰却暗暗咋舌,从言行来看,谢鲲才算得上真正魏晋名士,如王导、郗鉴、庚亮、温峤、陆晔等人都不能算,他们只是崇尚清谈,可是在行为上却严律已身,哪有如谢鲲般无所顾忌?
云峰赶忙摆了摆手:“在下与谢尚一见如故,以手足论交,谢太守无须客气而且谢太守您也误会了,这位是在下妻子的师尊,平日皆以师礼事之,绝非外人想像的那样”
谢鲲摇头道:“良缘佳偶若不得配岂不可惜?老夫观云将军亦是性情中人,怎能为名教所拘?但凡心中所想,放手施为便是,何必在乎他人看法?”又抬手一指荀崧:“若是这老家伙不乐意,放心便是,老夫自会帮你骂他个狗血淋头”
云峰哭笑不得,只能说,谢尚有个极品父亲,一时竟无言以对
荀崧却气的胡子直飞,不悦道:“谢幼舆,你少胡言乱语”接着又瞪了他一眼,才介绍起了右边那人:“云将军,这位不久前被主上擢为散骑常侍,上桓,讳彝,字茂伦,亦被誉为江左八达之一”
荀崧对桓彝的介绍要正式了许多,显然,桓彝并不是如谢鲲般的放浪形骸之士,从穿着打扮上看,也要规矩许多,云峰知道这人是桓温的父亲,不禁多看了两眼,桓彝面色微微黝黑,眼中精光闪烁,应是一干练之辈
云峰也郑重的施礼道:“末将见过桓常侍”没办法,散骑常侍位同侍中,品秩要高于云峰的州牧荀灌娘虽很不情愿,却只能跟在云峰后面行礼
桓彝回礼道:“云将军与荀家侄女客气了”他的话并不多,也没出言调笑,看不出有半分江左八达的影子
荀崧接过来道:“谢幼舆为主上登基而来,明日须回返豫章,因此老夫得知云将军你恰好由海门回返,便差人邀你来府吃顿便饭,顺便为你几个介绍相识,未曾料你却去了大司徒府上,好在及时赶来,倒是未曾错过啊对了,云将军先请入席,灌娘,你坐为父身边”说着,向边上啪啪啪拍了三下巴掌
“嗯”荀灌娘点了点头,依言走了过去
云峰暗暗好笑,荀崧把荀灌娘唤走,摆明了是告诉谢鲲与桓彝,荀灌娘与他云峰可没什么关系,问题是,这么做能起多少作用?她们师徒三人可是与自已住在同一张屋檐下呢如此一来,反而落了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加令人坐实了这一猜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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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的第三卷益州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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