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爽换上了新的衣服，被张杰和强森带到了一个作战大厅。
通过大厅无数城市监测仪器以及大厅人员的装束，郝爽知道这里是军方而不是警方的地盘。
这个大厅正在进行一个小会议，郝爽一进去就对这里的纷乱吃惊不小。大厅周围一圈圈胡乱安放的电脑设备，有的桌子放不下就直接搁地板上，电线和网线纠缠着散在地上。一大摞网络交换机没有安在机架内，而是随手堆放在中央服务器上。有好几个巨大的投影仪大屏幕，在大厅最显眼的位置立着，像是巨船的风帆。烟雾像尘雾一般在半空浮了一层。
刚在张杰和强森再次进入审讯的房间的时候，就对郝爽说，带他到作战中心去看看，他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就是张杰所说的作战中心。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军事频道和电影里面的作战中心，肯定没有这里那么挫。
说好的全息显示会议桌呢？说好的超级中央电脑呢？说好的全球定位系统呢？
临时拼凑的会议室也是堆满了文件和杂物，与会者大多神情疲惫，衣服皱巴巴的，有的领带都扯开了，好像熬了一夜。
与会者有四分之一是穿着跟张杰、强森一样的守卫者战士，有一半是警方人员，剩下的四分之一经简单的介绍，是一些专家学者，其中几名还是很有名望的科学家，而且是研究生化工程的。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还有两个外国人，这些人的身份让他大吃一惊，分别是国际特战联反恐指挥部少校，职务是特战联总部联络员，另外一人居然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官员，在这里的职务是什么观察员。
所有人的脸上，郝爽都读出了一句话：“这他吗的是个学生？”
郝爽被张杰带到了跟前，向众人介绍：“他是我们守卫者特战联中国战区的后备战士，郝爽，快敬礼！”
有这么强买强卖的吗！郝爽心中大吃一惊的同时，对张杰这种不按常理出牌有些出乎意料。
“敬礼？鬼知道你们守卫者是怎么敬礼的呀！”郝爽心中吐槽，可是他的右手却自己动起来，敬了个标准无比的守卫者军礼。
是小五！郝爽苦笑不得，肯定是小五刚才看到别的战士对张杰等人敬礼，它一下子学透，如今竟然在配合张杰做戏。
“小子挺机灵的嘛，还以为你一开始会不习惯呢。”张杰用只有郝爽听到的声音道。
发文件时，一名小战士凑近郝爽，说：“喂，你叫郝爽是吧，你好像单枪匹马，干掉了一头生化兽？”
小战士看起来跟郝爽差不多年纪，在场的战士当中，算他的年纪最小了，所以看到同龄的郝爽，感觉十分亲切。
“这……”郝爽有苦难言。
“我听说过了，那头生化兽，连高级新锐步兵战士都难以对付！”小战士竖起了大拇指，从他崇拜的目光里，郝爽知道他不是在恭维，也没必要恭维。
“这么厉害？”
“对，除了老大，还有强森，其他人要对付它都不容易。”小战士看向张杰，眼中的崇拜不加掩饰。
仿佛开了话阀，小战士继续说道：“是啊，我们老大可厉害了，一年前单枪匹马在西伯利亚冰原，捣毁了恐怖武装分子‘突击者’的一个军火工厂，知道用的是什么武器吗？冰湖里冰冻的罗非鱼！鱼冻硬后，背上那排刺，在老大手中比特钢军刀还猛……”
“那还真是……不简单啊。”郝爽看向那个看起来如阳光般温暖的男人：“我们在这里开会是为什么事儿？”
“还不是那些臭警察。”小战士吐了口沫，道：“他们掌握了河畔市的保安系统，也就是掌握了情报，他们歧视我们守卫者，只想把我们当枪使，什么都不告诉咱们。从我们接到任务，来到这个城市已经快两周了，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说让我们滚回中东去。像你受重伤的时候，要不是老大暴露你的后备战士身份，他们都不肯把你交出来。要知道现在要面对的是恐怖分子，他们根本不懂得反恐！反恐我们才是专家……会议开始了，说话的是公安局副局长姚局。”
郝爽没想到，这个“守卫者”组织与地方公安的矛盾如此严重。
“同志们，会议开始。”姚伟思副局长说：“在全球各战区，我们这里成为焦点之一，作为临时指挥官，我首先把当前的情况跟与会的同志们介绍一下。”
张杰抓住这个机会要求发言，没等主持会议的姚局表态，便大声说道：“指挥官，我提个要求，以前提过的，信息对等！”
姚局长抬起头：“根据中央指示，守卫者这次是配合我们警方的行动，河畔市这次行动的主体是河畔市公安局，因为一些信息非常敏感，所以不能透露，这点也请到会的专家学者们谅解。”
“但我们不一样。”张杰说：“国际特战联守卫者，从成立之初就一直致力于反恐行动，对恐怖分子犯罪行径理解十分透彻，特战联总部收到线报，恐怖分子正在向中国境内渗透，我们受总部指示，回到祖国协助反恐。可是从河畔作战中心成立至现今，你们警方正把特战联排挤出去，你们一步步熟悉我们的工作，然后把我们排除出指挥中心。”
与会的另外几个守卫者军官包括没什么实权的联络官少校，都在低声制止张杰，张杰敢对姚局这样级别的指挥官这么说话，郝爽有些吃惊，可是后者的反击更犀利。
“我说张杰，现在看来，你的个人英雄主义毛病还没改。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从没有排挤任何一方。特战联派守卫者来协助我们警方办案，我们是十分欢迎的。但是这里是河畔市，不是混乱的中东战区，请你尊重警方在城市警务方面的经验。”
“面对恐怖分子，不能用常规思维。”张杰毫不服气：“如果不是我的这名小战士，那头生化兽早就冲进了街区袭击平民了！”张杰指着郝爽道。
“你看，在夸你呢。”小战士用手肘推了推郝爽。
“他是拿我当枪使啊！”郝爽只用小战士能听见的声音道。
“可是老大的枪，从来都是所向披靡的啊。”小战士对张杰的粉丝程度，比城市里的追偶像的粉丝MM还要痴迷。
“这不仅是刑事犯罪，这是战争！”张杰掷地有声。
姚局听到这里一滞，战争？战争在哪儿？他扭头看向周围反映城市各个角落的监控，透过投影大屏幕看到卫星图像下的整个城市版图：夏天的阳光下，街道上车水马龙，草坪上有人遛狗，还有几个孩子在玩耍……
外面的世界，还有这小子描述的世界，哪个更真实？
姚局讲道：“这里，是中国！警方，绝不容许恐怖分子犯罪作崇！下面会议开始。最近，犯罪分子的行为明显猖獗了，目标仍然是普通老百姓，请你们看看文件中的那份名单。”
郝爽抽出文件中最上面的那张纸，用大号字打印的，名单显然拟得很仓促，连照片都没有。
“张少尉，看到这份名单，您有什么印象。”姚局看向张杰问道。
“我知道他们都是最近的失踪者名单，其中五十三人，已经通过DNA验证，获知其已被分尸死亡，一致的地方，是都只能找到少部分的尸体残骸。”张杰答道，有些心不在焉，这些名字他早就烂熟于胸：“从这些人之间的人物关系模型来看，他们没有关联，呈现出来的信息是，这些失踪人口的失踪是无规律性无组织性，与其说是无组织的犯罪活动，它更应该是恐怖分子的无目的袭击恐吓行为。比如说——吃人的生化兽！”
郝爽也看了一下名字，一个都不认识。
“那头怪物，只是个案！”姚局用手指戳了戳桌面那张怪物的照片：“至今未从其他渠道获悉生化兽的存在，也许那只是巴江河工业污染导致变异的生物罢了。”
听到这里，郝爽心里咯噔跳了一下，心里想，难道是小五的“同胞”吞噬了这近百条鲜活的生命？郝爽腿在发软，血液流速加快，耳朵紧张地也红了起来。小五的声音又在脑海响起：“别轻举妄动，否则，杀了你哦！听我说，配合那个守卫者！”
是了！一定是！自己的右手，可能就是来自外星的食人恶魔啊！
想起那只怪物嘴里吐出来的两根手指，郝爽更是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