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没想到窦真儿才从宫外一回来就突然转变了态度,不但对她主动承认了错误,还表示自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了。
太后有些诧异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认真地说着这些话的窦真儿,问道:“你当真想通了?”
窦真儿点点头,道:“是,妾身已经想明白了。等等妾身梳洗一下换身衣服,过后就会亲自去皇上面前请罪。”
“既然你都想明白了,那有些话哀家也就不多言了。”言罢,太后颇有些神色复杂地看了窦真儿一眼,语重心长地又补充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皇上那边哀家会替你求求情的。”
“谢太后。”
“那你好好准备一下,记住,等下见了皇上一定不要再与皇上斗气了,有什么话静下来好好说,皇上会明白你的。哀家就不耽搁你准备了,先走了。”太后起身走到窦真儿的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
“是,妾身恭送太后。”
出来之后,太后转过身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屋内,对青禾吩咐道:“等下派人去查查看,看今日真儿出宫都做了些什么又见了什么人。”
“是。”
这不怪太后会多想,只是窦真儿前后态度转变得实在太快,让她不得不去想这一趟窦真儿出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一向顽固的窦真儿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态度,甚至就连对她的态度也变得比以前更加恭敬了。以前的窦真儿每次在她面前虽然也会行礼也会用敬语,但骨子里那股不服的姿态却是明确的,但方才窦真儿对她的态度却是恭敬的。
另一边的窦真儿此刻却无心关心自己态度的转变是否会引得太后怀疑。她现在最在意的是如何在宇文诀面前扳回一层。
“走吧,去明德宫。”太后对青禾道。
她方才说过要帮窦真儿在宇文诀面前求情的话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她现在要赶在窦真儿去主动向宇文诀请罪之前先在宇文诀面前替窦真儿说几句好话,抚平一下宇文诀的情绪。这样一来,等到宇文诀同窦真儿见面的时候才不至于两人一见面就又闹得气氛僵硬。
在太后见到宇文诀之后。她更加确定了自己提前来明德宫为窦真儿求情的决定实在是再正确不过了,因为她才刚一开口提到“真儿”二字宇文诀就瞬间阴郁了脸色道:“母后为何突然提到她?”
“真儿出宫一事,皇上可是已经知道了?”
宇文诀轻哼了一声,“这一次真儿实在太肆意妄为了。”他会如此生气也不单单只是为了窦真儿违抗他的命令而擅自出宫一事,主要还是因为亲眼瞧见了今日窦真儿对归宁的欺辱行为。
“哀家知道你还在生真儿的气,但是有件事情哀家想你一定还不知道。”太后道。
“什么事情?”
“真儿她……已经回来了。而且啊,她还跟哀家说她知道错了,等下要亲自来向皇上你请罪呢。”
“知道错了?这样的话,她也不是第一次说了,结果呢。还不是错了一次又一次。”若换做以前宇文诀在听了太后的这番话之后一定会非常高兴,但眼下他却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窦真儿又一次的假装。
“不会的,哀家看得很清楚,这一次真儿的态度与以往不同。你也知道,虽然哀家过往对真儿很是疼**,但这几年来她的所作所为皆让哀家十分失望,所以近两年来也一直在劝皇上不要太过纵容她,既是如此。哀家又怎会在不确定真儿是不是真心悔改的情况下就开口替她求情呢?”
听太后这样一说,宇文诀倒是真的有几分相信了。
从前太后的确十分宠**窦真儿,但近两年来她却一直没有再为窦真儿说过任何好话。所以眼下太后能够为窦真儿说话说不定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
宇文诀不禁有些期待地问:“真儿她……果真知道悔改了?”
“相信哀家,这次绝对不会错的。”
“但愿如此。”
“那……”太后顿了顿,试探地问道,“若真儿这次是真心会改的话,皇上是不是会原谅她?”
宇文诀沉吟着没有回答。
但他心里知道,若窦真儿能够真心悔改。他也不会一定非要追究出个究竟不可。但前提是窦真儿这回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是真心想要悔改了。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窦真儿忽然在门外求见。
她已经好好地将自己清洗了一番,洗净了一身的酒气。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现在就只等着在宇文诀面前好好表现了。
太后闻言朝宇文诀笑了笑,道:“看,哀家没有说错吧。这不,人就已经来了。”
宇文诀笑笑,对门外吩咐道:“让她进来。”
窦真儿很快就被引了进来,她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宇文诀身侧的太后也看见了宇文诀嘴角还未完全收起的笑意,心下顿时明白了什么。
但面上她却没有任何表现,只是在向宇文诀和太后各自行完礼之后直接跪在宇文诀面前道:“妾身这次来是想要向皇上请罪的。”
“请什么罪?如何请罪?”宇文诀问。
“妾身所请有三罪,一罪,妾身不该惹是生非更不该动手打梅贵妃;二罪,妾身不该违背皇上的命令私自出宫;至于这三罪……”说到第三罪的时候,窦真儿顿了顿,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这三罪是妾身不该任性善妒。”
宇文诀一愣,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窦真儿能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尤其是那三罪……
居然……也多亏了她能够想出这样三条来。宇文诀暗暗在心里笑了起来,对于窦真儿所说的“三罪”他是真的太意外了。
收敛了笑意,宇文诀尽量用平静的嗓音问道:“你既已知罪,那你告诉朕,你打算如何请罪?”
“妾身愿意自罚俸禄三月,并自愿将禁足时间延长至四个月。若皇上觉得这个惩罚还是太轻了,妾身愿意听皇上吩咐。”窦真儿低着头回答道。
“果然心甘情愿接受?”宇文诀反问。
“是,妾身心甘情愿。”
“很好,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朕很高兴。但你真正最应该向其请罪的人应该是梅娘,对于梅娘你没有什么话想要说的吗?”
窦真儿一愣,低垂着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狠绝,但眼下她却万万不能发作,暗暗握紧了藏在衣袖里的手指,道:“不知道皇上希望妾身如何做?”
“这样,你只需要亲自去向梅娘道个歉,若是她能够原谅你,那些什么自罚俸禄以及禁足的事情朕都可以再从轻发落。”
“什么?”窦真儿闻言惊讶地望向宇文诀,这是她自方才进门以来露出的第一个表情,她没想到对比起惩罚自己宇文诀更在意的是归宁对这件事情的感受。
见窦真儿反应如此强烈,宇文诀不由问道:“怎么,你不乐意?”
“不,并没有,妾身只是……”
“皇上,”窦真儿正欲为自己做辩解,但却被太后突然间的插话给打断了对话,“哀家认为让真儿给梅贵妃道歉一事稍欠妥当。”
“母后此言何意?”宇文诀问。
“真儿毕竟是一国之母怎么能够向比她地位要低的梅贵妃赔礼道歉呢?依哀家看,不如这样,让真儿挑选一件礼品差人送去给梅贵妃,就当做是真儿向梅贵妃赔礼了,皇上以为这样如何?”太后建议道。
宇文诀听闻后,细细思索了片刻,随后赞同地点头道:“母后言之有理,这件事情是朕考虑不周了,那就依母后所言吧。”
“真儿,这样的提议你接受还是不接受?”太后适时地问。
窦真儿当然明白太后这是在帮她,虽然她心里依旧还是有些不情愿,但这样的做法也总比让她亲自去给归宁道歉要来得好,于是道:“妾身愿意,多谢皇上、多谢太后。”
“皇上啊,”太后看了看宇文诀的表情,而后又试探地说道,“你方才说可以‘从轻发落’,那……方才真儿所言的惩罚,是不是可以相对减轻一些呢?”
“那母后的意思是?”
“俸禄照发,至于这禁足嘛,依旧还是维持原先的三月之期吧,也就是说真儿只需再禁足二十又三日便可,皇上你看如何?”
宇文诀也并非真想为难窦真儿,此刻见窦真儿的确是有心悔改,而她也已经被禁足了两月有余,不由点点头,道:“若是真儿挑选的礼物能够让梅娘满意,梅娘也愿意不计前嫌,那么朕就应允了。”
“请皇上放心,梅娘素来宽容,想必她定不会与真儿置气。”太后道。
想了想归宁平日里为人处世的态度,宇文诀对太后所言不由认同地点了点头,微微笑道:“这倒是,梅娘素来不喜欢与人计较,她定然不会生气的。”
“皇上说的是,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太后试探地问。
“既然母后都这样说了,那就依了母后所言吧。”宇文诀同意道。(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