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冷少,勿靠近,213霍斯然,你,过来找我(6000+)
“仪器大概已经研究透了,”徐敬远走过来,看着林亦彤道,“我刚学会操作,怎么样,小彤你要不要上去试一下?”
她的脸色,细微地变了变。爱殩齄玕
试?
试那个无数次检测出人的肾脏数据不合格,让无数人变成只有一个肾的残缺人的机器么?
粗糙带着薄茧的手在桌上蜷起来,霍斯然起身到饮水机旁边倒了一杯水,走回来放在林亦彤旁边,低沉磁性的嗓音从徐敬远的头顶落下来:“我去试试。棼”
徐敬远一怔,明显被霍斯然这样大无畏的精神震动了一下,下意识地觉得整个霍氏企业里面就他好像还不是坏人,见他径自往后走,开玩笑似的说:“那怎么行?你不是我们专案组成员也不是志愿者,给你检查出点毛病可怎么办?”
霍斯然站在一群医师中间,肃杀挺拔的身影笔挺得让人微微觉得有压迫感,他也回眸勾了勾唇,低哑地云淡风轻道:“……那就该割哪儿割哪儿。”
坐在窗口的小女人别开苍白的小脸,强迫自己不许看饮。
可那台机器轻微的嗡嗡声刺入耳膜,一下下撩拨着她的神经,透镜的位置也晃入她的余光,连透视图都能连接着摆放在她左上角位置的电脑一起放出来,耳边一直听徐敬远他们在好奇地嘀咕,“这什么东西?小肖你过来看,人骨头里会有这东西么?”
“没有啊,”姓肖的医师蹙眉死紧,“这什么?”
“弹壳吧……”有懂军事的医师擦测了一句,随即浑身一震,目光惊骇地看向霍斯然,牵强地笑了笑说,“你别在意,我乱说的……”
人体内怎么可能会残留那样的东西?他简直是疯了。
霍斯然却勾勾唇角,半句话都没有讲。
好不容易检查完,数据出来的时候徐敬远一时揪着心,拿出报告,紧蹙的眉心更加松不开,对周围的医师说:“一切正常。”
坐在窗边的小女人垂下了脸,掌心里沁出的那一把冷汗,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这样做不是办法,”徐敬远丢开报告,走回去跟林亦彤说,“他们就算在仪器上面动手脚也不会让我们看到,风头这么紧更不会顶风作案,我们还是抓不到证据。小彤,除非我们真能发现他们的器官交易链,并且人赃俱获,否则一切都是白扯。”
“谈何容易?”肖师兄扶了扶眼镜走过来,“器官捐赠时效期那么短,去哪儿抓?”
除非,有诱饵。
林亦彤想了想,只想到了自己邮件里的那个人,樱唇微动:“我再回去想想办法。”
徐敬远很好奇:“亦彤,关于霍氏的这些信息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渠道又准又狠,我都快怀疑你在霍氏内部有人了。”
她小脸微白,把文件轻轻合上:“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仰慕者?”肖师兄哈哈笑起来,手拍在她背上,“小彤你还真是不缺市场,仰慕者无孔不入无所不及啊……”
她无语,由着师兄们天天开她的玩笑都已经习惯了,这次却明显地感觉到有一束冷冽的寒光从背后落到了肖师兄的背上,她纤长的睫毛一颤,想回头却没有回,而身后的霍斯然盯着他们很长一段时间,半晌,抬脚迈了出去。
临走时徐敬远的车里满人了,林亦彤没办法只能坐最后一辆,一开门竟才发现是霍斯然在开车,肖师兄在后面耸耸肩解释:“我没国内的驾照。不像你,脸长得跟你秦姐有点像还能拿她的来开。”
她还在迟疑,而驾驶座上的霍斯然手搭着方向盘,目光深邃沉静地看着前方,低低道:“如果你觉得不自在,我可以立马下车找另外的人来开。”
一时间,车里气氛沉默诡异,有异样的情绪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她小脸冷冷垂下,没再计较,上车。
他右手边的位置,他的副驾,满了。这感觉,好久不见。
霍斯然平稳地将车开出去,听背后的他们聊天,旁边的小女人也偶尔应一句,他们说着说着就拿她开始逗乐,有人多嘴说了一句:“小彤你其实该在国外找好对象的,像你这样带着一个孩子过的女人国外多得是,根本不影响二次婚姻;可国内行么?国内的男的谁会愿意替别人养孩子?多少单身妈妈就因为这样一辈子只能自己过,不是想嫁人嫁不得,而是知道嫁了以后孩子的日子就难过了。”
一群人七七八八地说,林亦彤最终还是受不了,轻声开口:“师兄。我没有想找谁,我没有那样的打算。”
瞬间,几个人就静默了下来。
到研究院时下车,前门的锁最后才开,霍斯然沉静的俊脸微微紧绷,在黄昏下显得立体而棱角如刀削,他单手握紧方向盘道:“你当真,再没有找另一个人一起生活的打算?”
上次听她男朋友,说孩子的父亲如何如何,现在才知道,此刻根本就没有人在她身边。
“没有。”
她答得清冷干脆,小手覆上门把,却发现依旧拧不开,她情绪变得彻底冷淡下来,回眸看他。
薄唇抿紧,他沉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有天你改变了主意,我会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你选。”
选??
她水眸盯着他,被他的话惹得小脸泛白,一抹极淡的冷笑慢慢浮在了嘴角。
“可是你觉得就算我再选,我会选择一个全天下都人尽皆知的有妇之夫吗?霍首长,在你表达你的‘心甘情愿’之前,能否先自我拷问一下你的‘资格’?”
她已经回国有这么些天,不会没有听说过早在三年多前他中央军区总首长霍斯然就已经订婚,对方是家世显赫的红三代,云家的长女云裳。
霍斯然的手骤然开始将方向盘攥得死紧,可接着却慢慢松开,靠着的背慢慢停直,坐起,淡淡冷笑了一下。
“我的确是该就这四年的生活向你备一次案,虽然你可能压根就没兴趣听,”他深邃的冷眸盯着前方,开口说,“但我在此之前更想知道的,是你这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我能查到你之后所有的行踪,经历,生活,可我查不到你的情绪和感受,我甚至……连当初你是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
他扭过脸看着她,深眸透出几缕血丝,“我当时把整个京铁高速和临近的村庄平原都掀翻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你到底,是怎么走的?”车里的空气,霎时变得稀薄起来。
“高速?”
她本没有一丁点想要回答的念头,却被他的话惹出了冷笑,他以为,是在高速路上消失的?
霍斯然英眉一跳!深邃寒冽的眸子里也透出了疑惑。
可瞬间林亦彤就想明白了,云菲果然不是笨蛋,她既然敢做出杀人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必定会先给自己铺好后路,也难怪霍斯然会不懂,会连她曾“死”过一次都不知道。
她摇头,连连冷笑着摇头,半晌后,开门,走下车。
她没有***,没有一丁点的***告诉他自己当年惨烈的经历,她这一声就算有真心话,就算有哭诉,也永远不会是对着这个男人。
身后的男人却再没有惊慌狼狈,只走下来“砰!”得一声关上车门,凝着她,步履缓慢却笃定地跟着她走,走在她身后。
前面偶尔有辆车开过去,他会脸色一白,猛然就将她扯到一边,让那辆车嚣张地绝尘而去,她的确是被惊到了一下,抬头看他的眼神很诡异,冷笑着开口:“你这样,你的未婚妻看到会如何想?”
“人在不想被束缚的时候,就会真的什么事都束缚不了他。”他当时在意的那些事,名誉,身份,以及能继续在风口浪尖为整个国家冲锋陷阵的可能,现在都不重要。
林亦彤轻轻吸一口冷气,凝着他继续大步往前走的背影,只觉得他冰冷无情。
快进电梯时她接到电话,一只脚已经踏进去了又后悔,一个墨色的臂膀就在此刻横档过来轻轻挡住了电梯门,等她打完电话。
她一个淡淡的眼神扫过来,看着那支臂膀,却忽略了电话里的人声,她惊愕了好一阵,还以为是假的。
“可是他没有京都的户口,”她小脸苍白地对着电话里说,“钱没有问题,可是户口我一时之间给不了你们。”
“没关系林小姐,我们是新开的托幼所本就没能收太多的孩子,您明天带孩子过来试试?”
她疑惑,怎么想都不敢相信:“可我打听过,你们是从新太阳那边分支出来的,也属政府正规教育机构管辖……”
这家托幼所,是整个京都数一数二的地方。
“林小姐您到底要不要来?我们真的名额有限……”对方没了耐心。
“要。”她颤声应下,一瞬间什么都不顾了。
“谢谢你,我明天就带着孩子过去。”
“好。”
挂了电话,她还久久回不过神,愣了多久,霍斯然就撑着电梯门等了她多久,她恍惚回神,这才迈入电梯门走进去,在电梯上升的空挡里忍不住开口问:“新太阳托幼所那边,你熟吗?有没有不正规渠道让他们开后门收人的先例?”
霍斯然单手撑着电梯里的把手,低沉的嗓音吐出三个字:“什么阳?”
她水眸一颤,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似乎松了下来,想着,好,真好,她现在可以确定了,这件喜事是真的,不是他。
“没什么。”她别开眼神不再看他,只是眉宇之间柔和开阔了许多,神情不再那样阴霾。
电梯门开,她走了出去,霍斯然抬起深邃沉静的眸,淡淡抿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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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宋老头那里接了小涛涛回来,林亦彤想念地抱着他亲了又亲,小涛涛乖巧地挥手跟宋爷爷道别,转头耍赖般趴在了她肩膀上。
门口,一辆绿的士在那里停着。
不想抱着宝宝挤公车,索性上了的士,想到新太阳二区那边肯收她们她就喜上眉梢,笑容也柔美灿烂起来,可低眉垂首之间脑海里却总闪过霍斯然沉声跟她说话的脸,并不敢确定这件事当真跟他无关,这样想着想着小脸渐次泛白,她抱好了孩子,强迫自己不再想那么多。
前面,司机开始慢慢开错路,从烟盒里满满摸出一根烟来,点上。
闻到烟味儿的那个瞬间林亦彤就蹙眉,轻声道:“先生,你车里坐着孩子呢。”
开车抽烟,怎么能在有孩子时候抽?
司机戴着墨镜,挑眉了一下吸足一口烟吐出去,烟雾顺着风全部弥漫到了封闭着的后座,林亦彤一下子就被熏到,忙将孩子的小脸捂到自己怀里,只听前面男人嘶哑而幽幽的嗓音说:“就抽着一根……一根就好……”
这叫什么鬼话??
林亦彤霎时就有点恼,想着只能不怕冷风开窗吹一下了,手搭上按键就猛然发现这路不对,宋老头家距离秦芳容那里很近,他们绕那么远的路干什么?想着想着她脑子就猛然强烈地一晕,脸色煞白地低下头去,在那股强烈眩晕微微散去后发现自己手脚很僵,僵到半点力气都仿佛用不上,连开口说话都很困难,舌头仿佛打了结,唇都张不开。她脸色煞白地慢慢抬眸看向后视镜中司机的侧脸,那烟雾却还在蔓延,她是学医的,几乎一下子就敏感地察觉到了,那烟……是那烟有问题!!!
烟中特殊的味道有着麻痹人中枢神经系统的成分,人会眩晕迟缓四肢无力,直到意识彻底昏沉任人宰割!!
“……”她整个人都害怕起来,极度恐惧地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这感觉,比四年前她被云菲逼到死亡的悬崖边上时还要强烈,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此刻她不是一个人,她还带着小涛涛,还带着她的孩子!!!
“停……车……”她闭了气,脸色煞白地扒住了窗户,紧紧搂住了自己的孩子。
不……不行,这样的话这辆车不知道会把她们带到哪里去,她死了不要紧……她的宝宝才三岁,他怎么能出事?
是谁那么残忍……会狠心到要对她甚至是她的孩子下手?!!!
极度眩晕恍惚的意识,压根儿听不到周围的半点声音,连风声和车子的嗡鸣声都没有,司机粗噶地在前面笑着说什么话她却一个字都听不见,小涛涛埋在她胸口挣扎着叫她“妈妈”,也仿佛是来自外太空,此刻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前面的司机一怔,竟没想到这一出,可此刻前后座却是隔开的,他除了停车之外根本碰不到这个女的!
她的嘴张开,盯着自己的孩子,努力用最大最缓慢的口型告诉他,“接电话”。小涛涛懵懂地埋在她胸口睁着两个大眼睛,好在平时最喜欢捣鼓叶骁的电脑和手机,所以扒开她的包包拿出来还能接电话,稚嫩的嗓音刚说出一声“你好”小脑袋就晃了晃,捧着手机倒在她胸口,“妈妈……涛涛困……”
困?
她顿时心里疼得如若刀割一般,冷冽中透着一丝血腥看了一眼前面的出租车信息,听见电话里一个熟悉却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一直在叫她的名,她闭着最后一口气用极度颤抖的手指按下了车窗,“呼——”得一下子晚风吹了进来,吹乱了她的发丝,她哑声对着手机气若游丝道:“……他叫王长发……京都驰越出租……有限公司的绿色的士……”
司机大震!!!
空气流窜,弄得他鼻息之间也是烟味儿,再加上后座那女的不知是在对谁说着话,还说的是他的身份信息,他惊得在路边猛然“吱——!!”得一声停下,颤抖着按熄灭了烟,低咒一声赶紧下车将后面车门打开,在她戒备的目光里将她拽出来,狠狠地连同孩子一起拽出来,丢在路边,看看周围没人就赶紧开车跑了,在渐次暗下来的天色里,她单手颤抖着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看到了一丝生机。
电话里,一个嗓音已经焦灼到嘶哑,失控地对着手机大声喊:“……你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啊!彤姐你人在哪儿!!!……”
她却也听不清楚了……
神经的强效麻痹让她身体愈发僵硬,舌尖也彻底僵硬了,她只能闭上眼睛,只要此刻她和她的孩子没事,就什么都好……
而另一边,正端坐在饭桌上的叶骁等着她回来让老妈开饭的叶骁猛然起身,脸色剧变地向外冲了出去,而叶子敬和秦芳容都是一怔,看着自己儿子如此失控,也跟着跑了出来……
灯火通明的秦宅之外,一辆低调的车隐匿在黑暗之中,见整个秦家的人除了她都焦急地跑了出来在寻找什么,冷冽的深眸闪动一下,似乎瞬间就知道了什么事,冷冷地打开车门下车,挺拔的身影走了过去,激动如叶骁,看到他就猛然上去狠狠给了他一拳!!
“你不是一直都跟着她的吗?她去哪儿了,是不是你又对她说了什么话!!”叶骁朝着他咆哮起来。
霍斯然的脸歪到了一边去,等慢慢扭正过来,脸色却已经肃杀而铁青,他并不在意叶骁的这一拳,他在乎的是他话里的信息。
她不在秦家?
她很早的时候就离开了研究所回去,竟还没有回到秦家?
挺拔的身影猛然后退一步,接着转身,开始大步流星地往车的方向走,翻出手机来打那个他从一开始就查到却没敢打过一次的号码,里面长长的嘟嘟声一直响,一直响,却无论如何也接不通……他问过了与她有关的所有人,秦芳容脸色煞白地告诉她她去了宋老头家接孩子,宋老头说他是亲自把她送出门的,接着叶骁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再莫名其妙地挂断之后就再也打不通了,他们在两家所有可能绕行的路之间找了一遍又一遍,人没找到,也没有人能联系上她……
那一瞬,霍斯然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在那条高速路上疯狂找她的时候,茫然,无措,后悔,整个世界都在塌陷。
他的号码整整四年都没有变,她见了,一定认得。
就在她就快要崩溃的时候,那长长的仿佛再也停不下来的嘟嘟声终于停了,里面的声音微微喧闹,他一下子就震在原地,将刹车死死地踩到了底,只等着她说话。
好半晌,沙沙的声音终于靠近听筒,她的嗓音清晰而微哑,一字一句地说:“霍斯然……我在落霞路上最后那家炸鸡店里……你,过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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