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燕京,白天很短。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虽然夕阳看上去不错,但外面的气温依然低得吓人。
燕九儿常年呆在俄罗斯,那里一年当中有三分之二的时间穿得厚厚的。燕京零下二十度的气温燕九儿丝毫不放在眼里。
燕家的所有小楼,没空调,没暖气。在燕王和燕后看来,越是艰苦越能磨练一个人的意志。
燕九儿喜欢呆在自己二楼的小屋里,因为这间屋子可以看到巷口。
“甄诚今天来会不会像上次那样骂我呢?”燕九儿对着镜子托着香腮发呆。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在燕京呆久了,感觉很想甄诚。这么多年习惯了流浪,突然间停下来,燕九儿感觉很不适应。
燕家倒是很忙,但燕九儿不知道该怎么插手。看着每幢房子上的一个个数字,和那些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哥哥弟弟们的飞刀,燕九儿相信燕王应该没弄错,而是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
燕九儿来的久了才发现,什么燕十、燕十二年龄都比自己大,把自己排在第九,是因为九是个吉祥的数字,所以在十三鹰排队的时候把九留给了自己。每天看到那比自己年龄还大的人管自己叫姐,燕九儿浑身难受
“如果真像燕王讲述的那样,那么戚二那样对我就可以理解了”燕九儿清楚的记得,戚二对自己防范的最严厉,自己哪怕是有一点点错误都会受到最大的惩罚。
“戚二也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只要抓,问一问自己的身世,估计就清楚了吧”燕九儿从懂事的时候起,就知道自己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现在有人认自己,应该开心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燕九儿开心不起来。
“什么声音?”燕九儿感觉到大地震动了一下,巷子口突然看到黑乎乎的一个大东西,燕九儿迅速的串出屋外。但自己的速度还是慢了。屋顶上已经有几条身影迅速的向燕子巷巷口飞去,在平时走的青石板路上,几个人也迅速的向巷子外面跑。
燕九儿想加快速度,眼前一个自己最不想见的人挡住了视线……
燕子巷不大。在燕京这个讲究胡同和大院的地方,燕子巷就是一个另类。一段不是很长,但长年不断的流的小河边是青石板砌成的小路。在小路的边上,由里自外由一号到十三号纵向分布着13幢二层青砖青瓦的小楼。每个小楼又是一个独立的四合院,整齐绵长,安静肃穆。
平时无事的时候,会有一些燕家的小孩在小河边嬉戏,但更多的时候这条小路上则是空无一人。
燕家远离了燕京的核心地带,选择了这样一处毗邻都市却适合隐居的所在。燕王燕后的三层楼房说不上辉煌大气,但却修的古朴典雅。
但走过这条青石板路的人都会注意到,除了自己的小楼前,在其他的12幢小楼前都有一块无字的石碑。燕九儿试探着问过,但得到的是燕王的大声呵斥。
燕家人喜欢安静,也习惯了安静。在燕家人看来,敢在燕子巷前大喊大叫的人还没生出来。
突然间的震动,肯定是巷口发生了重大的事情。保护燕王燕后是奔行众人的唯一目的。
当屋顶上、巷子中的人赶到巷口的时候,看到的是啼笑皆非哑口无言的一幕。燕子巷口,一块不知道有多高,有多重的大石头砸进了青石板路。石头太重了,被溅起的冰焉得到处都是。
“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燕七脸红的发黑,燕王让自己等甄诚,自己在这里坐的屁股疼,但甄诚的影子都没看见。
一月的燕京,临近六点钟的时候已经黑天了。当燕七冲到巷口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视线被一口大石头阻挡。
当看清情况的时候,燕七的手里,薄薄的飞刀已经扣在了手上。国字脸上,一双瞪圆的眼睛看上去很是吓人。
“寒千市工大经管系大二学生甄诚拜见燕王燕后,特送上贺礼以表示敬意麻烦看门的兄弟传达”甄诚从大石头边上走出来,看到燕七满脸怒气的寻找着自己。
“你就是甄诚?”燕十三的房子离巷子口最近,所以出来的速度也最快,看到年轻的甄诚,满脸的轻蔑。
“我受燕王邀请,烦请两位通报”甄诚看到燕七燕十三以及站在远处打量自己的大人小孩都是对襟的武生打扮,学着电视里的武林大侠拱了拱手。
“邀请?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叫你来到是真的,邀请是你担待得起的吗?”燕七还没说话,从巷口走来一位年纪50多岁的老者,山羊胡子,刀条脸。
“二哥,这个就是燕王召唤的甄诚”燕七急忙说道。
“我知道了去检查一下大石头是个什么玩意”燕二身材不高,170多的身高,因为削瘦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很精明干练。
“好”燕七瞪了甄诚一眼,迅速的像高有十多米,宽有四米多的大石头走去。
“你弄块大石头放在这里,是不是找死?”燕二看着甄诚,满眼的杀意。
“燕二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是燕九儿的男人,我第一次来总不能不带礼物吧?我今天花了一天的时间,想的脑袋都大了,才想好要带的礼物。你别看这是块石头,100多万呢”甄诚拍了拍身后的大石头笑着说道。
“我不是你二哥,你别乱叫”燕二厉声呵斥道。
“不叫就不叫,你以后别求我叫就行管你叫哥,我还脸红呢”甄诚小声的嘀咕着。
“你找死”燕二像鬼魅一样,转眼间到了甄诚面前,一只手抬了起来,还没打下去。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托住了燕二的手臂。
“二哥冷静,等下燕王自会发落这小子。万一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头,对二哥名誉有损不是”
“燕四,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燕二动了动,抽回了手。
不管是燕二出手,还是燕四阻拦,甄诚都一动未动。因为根本反应不过来。特种部队训练过,足球守门员也训练过,但和眼前的人比反应能力,甄诚自愧不如。因为自己连个人影都没见到,燕二燕四已经过了一招了。
“四哥,你也来了?”燕七和燕十三围着石头仔细的看了好久,从上到下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特异之处,所以转过来向燕二汇报,没想到看到燕四和燕二面对面的站着。
“快带甄诚进大屋,燕王燕后已经等急了”燕四满脸微笑的对甄诚点了点头,向燕七说道。
“这石头有没有问题?”燕二没理燕四,依然挡在甄诚身前问道。
“没问题,但我也没看出什么稀奇”燕七红着脸说道。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燕二声音冰冷的问甄诚。
“又不是送给你的,无可奉告”甄诚看着燕二,想想刚才,顿时火冒三丈。
“你你好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顶撞我的人”燕二气得浑身颤抖,嘴唇上的山羊胡须向一根根针一样的指着甄诚。
“那是你没遇见我燕王昨天晚上也是这样对我说的你装什么犊子你再不让开,我现在就回去”甄诚看着燕二那倚老卖老的样子就生气。
“二哥,让他进去吧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燕十三看到燕二骑虎难下,急忙上前,给燕七使了个脸色,拉开燕二说道。
“那我带甄诚兄弟见燕王请”燕四白面无须,40多岁,圆圆的脸上挂着笑容。
“谢谢燕四哥”甄诚拱了拱手,瞪了眼燕二说道。
“你个小犊子”燕二气得脸都青了,骂了一句,转身飞奔而去。
“年轻人啊,你得罪二哥干什么”燕四比较健谈,一边走一边笑着埋怨道。
“我应该怎么处理,要杀要留,那也是燕王决定。没见燕王呢,他来下马威,这不是拿我当白痴吗?”甄诚看着里面的景致,怒气缓和了很多。
“你知道这些青石碑代表什么吗?”燕四看着甄诚笑道。
“代表荣誉十二位抗倭烈士的荣誉但也代表一种耻辱,一种死在家里的耻辱”甄诚盯着燕四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果然是准备充分才来的,本来我要断你一条手臂以示惩罚,现在两相抵消了”燕四的笑容里带着残酷,甄诚丝毫也不觉得他在开玩笑。
“呵呵,侥幸侥幸我对燕王和12位烈士发自内心的崇敬。希望有一天,燕家的十二位哥哥可以亲手写上先人的名字”甄诚前半句满脸笑容,后半句说的庄严肃穆,还顺便向边上的一座青石碑恭敬的鞠了一躬
“果然英雄出少年九妹慧眼识英雄啊”燕由衷的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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