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后,清白玉盘徐徐从云霄之上降下。八〔一〔中??〈文w〕w]w?.]8)1)zw.
俯身观之,只见下方沟壑绵延,一眼望去似处于万仞群山之中。高处,无数雄峰峻拔巍峨;低处,数之不清的山谷蜿蜒错落。
就在群山正中,一片方圆数里的殿宇楼阁坐落于此。
随着玉盘不断从空中降下,不过几个呼吸,透过山间云雾,那片殿宇,在云无悲视野中愈别致仙飘。
“下方这片宫殿,乃是我听云宗赤岩山一脉,唤作巽宫别府。”
那清秀男子负手立于玉盘边际,俯身笑道。
“赤岩山?巽宫?”
云无悲亦立身清秀男子之侧,闻言轻声自语。
放眼望去,却见这浩瀚的群峰沟壑,尽是蔚然绿意。时而有白鹤自下方云雾中展翅飞出,轻鸣几声又复扎入云雾之中,消失不见。
满目葱茏尽是葱茏之色,不见半分赤颜。
而那片殿宇,立于无尽苍翠之内,又隐于袅袅云烟之中,不以金玉为砖。青石白瓦,无有金碧辉煌之态,却出尘之意尽显。
云无悲当即轻笑拱手,疑道:“前辈所言巽宫,当属九宫格局之列。巽宫辰土巳火,晚辈观之,这片巽宫格局却是土位,想必这苍茫群山该是无边火海才对!”
说话间,足下青白玉盘穿过缥缈云雾,距离地面不足百丈。
那位面目清灵的男子朗声大笑,高空遥指地面宫殿道:“小兄弟聪慧,赤岩山地底火脉涌动,覆盖了这方圆千里之地。每隔百年便会成群喷,使得这千里之地尽成火海。幸而,我宗有一先辈举霞之际,引动莫大仙力于此地布下大阵,又建这巽宫镇压火脉,方使此地不受那生灵涂炭之灾。”
云无悲随着其所指方向望去。
果然下方殿前广场上,隐隐有浩大的灵力潜伏,这股潜藏的灵力森严浩大,却似有若无。
若不刻意探究,实难察觉。
而广场后那成片的殿宇之上,亦雕琢了极其繁复的纹路,以云无悲此刻的阵道造诣,尚且隔着百丈距离,只是遥遥一观,便觉头昏脑胀。
嘤--
就在云无悲收神静心之际,自那殿宇后方,徒然传来一道高亢的鹤鸣。
下一刻,无数不知名的飞禽鸟类自殿宇群中飞起。
群鸟之中,一展翅三丈的白鹤,当其冲。鹤身飘逸雅致,唳鸣声振九皋。
隐约间,鹤背有一人盘坐。
“咦?这不是缥缈峰玄清师弟么?师兄听闻玄重那厮重伤垂死,师弟怎有暇,来我赤岩山巽宫游荡?”
白鹤背上之人一声轻笑,连半分客套也无,话音绵里藏针。
玉盘之上。
那位唤作玄清真人的冷峻男子,眸中厌恶之色顿起。在那人说道‘玄重师兄’四字时,脖颈间青筋暴起,脖颈之上狰狞刀疤蠕动,杀气逼人。
前后不过几息,玉盘盘旋降于殿前广场之上,那白鹤亦是卷起一阵罡风落于玉盘之侧。
此时千丈青石广场,熙熙攘攘万余人停留。
云无悲神念探出,不过须臾已现,此地有云府十余人聚在东北角,无病、无咎、无忌等相熟的兄弟俱在。
见着青白玉盘与那白鹤降临,从偌大的殿前广场中,抢出百余身着藏青色浮云袍之人。自无数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行至不远处,俯身拜下。
云无悲不由一阵苦笑。
想必这万余人正是那些寻得缘法之人,而不远处这百余青衣人,却当是从属这‘赤岩山巽宫’的听云弟子。
“小兄弟若想被殃及池鱼,尽可留于此。”
思忖之际,耳边一道似有若无的声音响起,云无悲回眸一望,恰见身侧清秀男子,撇了自己一眼,眸中大有深意。
当即拱手一礼,轻轻道一声告罪,跃出清白玉盘,径直走向云府众人。
殿前青石广场之上。
自玉盘、白鹤降临,便陷入沉寂之中。
万余人众目所集,眼见有金丹真人降临此间,俱不敢于这听云巽宫云路之前大声喧哗。
此时忽见清白玉盘中走出一人,看其穿着却不似听云之人,更摸不透此人深浅,纷纷让开道来。紧接着,无数轻声猜疑从人群中响起。
“这是何人?竟能与听云金丹真人同行!”
“莫非是听云宗内弟子不成?”
这人方一出口,不禁引得四周众人侧目。须臾,一锦衣玉袍男子满脸讥讽冷然笑道。
“孤落寡闻!云路甲子一开,不过是对于我等外人罢了。通天云路,听云宗内弟子却是随时可入,若那人是听云门人,岂会自降身份。”
。。
云无悲全然不理那些轻声呓语,尚未行至云府诸人所站之处,便见前方人群中疾步跑出一人,正是云无忌。身后云府十余人,亦随着云无忌,齐齐向这边走来。
云无忌一路小跑,到了云无悲身前,面上难掩惊喜之色,回身对云府诸人笑道:“我就说嘛,无悲兄长乃人中龙凤,岂能寻不得缘法!倒是某些人,高兴的过早了呢。”
此刻云府十余人俱立于云无悲身前,满面喜色,唯独云无天站于诸人末端,面色阴翳。
寻缘一月之期已至,久不见云无悲来此。
他云无天本以为,这云府大公子定然无缘通天云路,正暗自幸喜。不曾想,就在这最后一日,云无悲竟是随同听云金丹真人而来,心中可谓是五味俱全。
清风峡谷口,见识了云无悲那深不可测的恐怖实力,至今仍心有余悸。
见云无悲看向自己,虽满腹不甘,却也只能俯身拱手问安。
“无天拜见大公子。”
不远处,云无悲对于此人问安恍若未闻,四下寻觅半晌,却不见韩露晨身影,不禁蹙眉。
“无忌,怎不见露晨在此,莫非?”
一语未休,却见身前诸人面色骤变,神情有异,不由心中一突。
神念骤然透体而出,散漫开去。
片刻工夫,却见云府诸人先前站立之处,四周围拢百余人,神色恭敬。人群正中,空出一块十余丈的空地,韩露晨赫然立于此间。
其身前立一男子,看似弱冠之龄,面宽额阔,鹰鼻方腮。
头顶束金丝白玉冠,身着殷红镶丝百兽袍,腰间玛瑙玄纹带上,系一柄五尺螳刃刀,气质英武不凡。
这男子身侧亦站三人,俱是显贵装束,满面傲然之色。
遥遥见那边情形,云无悲登时面色冷了下来,满腔怒意盈胸。当即缓步向那百余人行去。
“坏了!”
云无忌见自家兄长如此神色,顿觉不妙,一声轻呼。
却也不敢相阻,与无病几兄弟对望一眼,便硬着头皮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