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阁臣落下手里的一枚棋子,微微摇了摇头,他是天生的劳碌命吗?连下盘棋的空闲都没有。“京辞,”他从原地站起身子,“帮本官更衣。”京辞咬了口手里的饼,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皮,“不是有巧儿姐吗?”巧儿是章阁臣的丫头,也是除了京辞和厨娘冯妈之外唯一的一个姑娘了,据说是自章阁臣小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伺候的。“巧儿有巧儿的事情要做,你可是帮我换身衣服也不愿意?”京辞非常想说她确实不愿意,章大人有手有脚,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自己穿不就好了,干嘛非让她帮忙?但想了想,她要是这么说非常有可能再次刺激到章大人,到时候又追着她满院子跑,耽误了升堂事小,耽误了她吃饭事大。所以,京辞只好点了点头,囫囵吞下了手里的饼,乖乖站起来,跟着章大人去换衣服了。赵得瞅着俩人一前一后地走了,抓了抓头发,他怎么越看越觉得大人和这丫头的感觉怪怪的呢?一刻钟后,好不容易换好了官服的章大人走上正堂,端正坐下。为何说是好不容易?因为“武林高手”京辞姑娘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章大人房间里盛放字画的箱子,摔在地上的时候又不小心把章大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撕开了一道口子——等到好不容易衣服上了身,章大人几乎是逃出了自己的房间,生怕再待下去,他的官服也会有不保的嫌疑,到时候他就别想升堂了。摇了摇头,不再回想有些惨痛的回忆,章大人拍了拍惊堂木,“下跪何人?”堂上跪着的,一共是两个人,身上穿的都是粗布麻衣,看起来都不像是有钱人家,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出了纠纷。“启禀大老爷,小人乃是西城养猪的徐二,此人,”他指了指身边跪着的人,“是小人隔壁打铁的庞三。”章阁臣点了点头,寻思无非便是些家长里短的事,这家偷了那家的鸡,又或那家摸了这家的鸭。可是徐二一开口,他就知道了,这个案子,可能有些不同寻常。“小人要状告此人,杀害了小人的媳妇!”徐二恨恨地瞪了庞三一眼。“大人,你莫听此人胡言乱语,小人从不曾动过他媳妇!何来杀人只说!”庞三也瞪了下徐二。出了人命,此案,绝对小不了,章阁臣皱了皱眉,拍了下惊堂木,“徐二,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大人,”徐二顿了顿,琢磨了下怎么开口,“约莫是半月之前,小人去邻村购买种猪,临出门前,曾见到他与小人之妻发生了口角,待小人再回来的时候,媳妇已经不见了,定是此人趁着小人外出,杀害了小人的妻子!”庞三微微冷笑,“你有什么证据据就在大人面前乱说!”“我——”章阁臣摇了摇头,重重拍了拍惊堂木,打断了徐二未出口的话,“徐二,你说他杀了你的妻子,那尸体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