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都街道。
此时轻舟正同陆长庚驾马而过,无意撞上了酒馆内一熟悉身影。
拉下缰绳,急急道:“侯爷,您看,那人是不是文扬县主!”
陆长庚受阳其山牵连罚俸半年,正心下郁结,忽闻轻舟所言,眸中星光瞬起。
抬眸却见其似正对酒馆陌生男子依依不舍,出门之际还扬手拂去了脸下泪珠。
瞧这阵仗,甚是情深。
“她怎能私会旁的男人!”陆长庚目中大火,面色青沉。
语毕翻身下马正欲冲上前去,轻舟一手拽下,“侯爷!慎行!”
陆长庚反手甩开,“她该是我的!”
“您这样会吓着她的!”
闻声落定脚步忽滞,面上大怒转而惊惧。
木讷点头,扬手扶了扶发冠,又低眉胡乱扯了扯外裳。
喃喃道:“是、是、别吓着她……”
江予初不曾发现巷口的陆长庚两人,只微微垂首快步离去。
陆长庚痴痴望着江予初的背影,“你牵着马,我去看看她。”
轻舟急切道:“这样不妥!”
陆长庚的眸光随着江予初远去,再控不住心下欲念,“我就去看一眼,就一眼。”
江予初只顾疾步而行,心下算计着要在众人发现之前回到璟王府。
行至路半,忽觉身后似有尾随。
江予初低眉间侧目粗略扫过,确闻身后似有沉步紧逼。霎时心下愈发惶惧,只得低眉加快步伐。
陆长庚也随之愈发急促,暗想着将其护送回府方能心安。
江予初只觉大祸已临头,趁着寥寥月色,恍然间撞见雄壮男子身影的瞬息心下大惶、两腿一软便要坠下。
“君…予初!”陆长庚疾步上前来两手接下,触及她指尖微凉才知是自己跟得太近才使其受了惊吓。
便又急急解释,“是我。”
江予初全身微颤,不敢抬眼相看,垂眉退了两步,惶惶道:“我…我不认识你,你也从未见过我!”
陆长庚急急往前凑了两步,目中发痴,温柔道:“是我啊,我是长庚啊!”
“……”
江予初这才略略抬眼,迎上陆长庚眸光瞬间,只觉脑中繁杂眩晕之意再起,丝丝凉意正侵蚀自己的每寸肌肤直至发根,体内滚热似要冲破整个身躯。
眼帘微沉,两腿一软险些又要晕下。
“你怎么了?”陆长庚顺势揽下,目中尽是心疼柔情。
江予初缓缓抬眸,望见陆长庚面庞之际眼前浑浊尽散。
“混账东西!”江予初抬腿狠撞在其胯下,反手痛抽下一记耳光。
陆长庚吃痛一声退下两步,额间凉汗、青筋瞬起。
未及反应,江予初已反手锁上他的喉将其直逼墙角,凉眸沉怒,杀意波光尽游于面颊眼下。
“你是…君尧……”陆长庚轻扒着她的臂,额上青筋似要爆裂,声声发音已是万分艰巨。
江予初不置可否,只两目沉凝直慑,指尖之力愈发凝聚,其脖颈似正发出阵阵骨裂之声。
“放开侯爷!”
轻舟撞见之际远远便已四肢蓄力,目光沉凝的一瞬疾步冲上前来。
江予初寒目一扫,反手甩开陆长庚,翻身送给轻舟一记扫堂腿,尘土随即轻扬好生煞气!
轻舟巧妙躲过,转身一掌重推上前险些击中其肩头。
江予初眸子骤然一缩,侧身微闪,重掌还击上前直逼轻舟胸口。
轻舟闪过之际抬手挡下,却被其转身间来了一记后腿踢,痛击胸前。
静闻一声闷响,体内似有血腥翻涌,轻舟被逼连退两步。
轻舟沉哼一声,以足尖蓄力,疾步扬腿将其后膝反扣在地。
江予初右膝着地,眉间痛蹙,反掌蓄力狠击其腹,掌力似能震碎五脏。
轻舟吃痛一声又退两步,转身之际目光沉凝,右掌张开瞬息袖内忽落一支短镖。
目光一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指执镖直逼其脖颈的最致命之处飞出。
江予初瞳孔骤然一缩,疾步转身之际扬起斗篷挡下飞来短镖。
没承想暗器径自插入臂中,白皙臂内现出一道鲜红伤口,江予初吃痛一阵退下两步。
还未来得及再度出手,轻舟已反手间锁了她的喉,“别动!”
江予初沉哼一声,眼下尽是不甘傲意。
轻舟目光愈发深凝,掌中脖颈似能随时断裂。
“放开她!”陆长庚疾步上前重掌狠击于轻舟胸口,一手夺下江予初将其揽入怀中。
江予初无力沉咳两声,一手静捂臂上伤口,眸中凶光不减。
“侯爷,她要杀你!”轻舟一掌抚在胸前急切上前两步。
“滚!”陆长庚寒目一慑,两手不舍怀中娇人。
轻舟狠咬后牙,怒瞪江予初恨哼一声缓缓而去。
“君尧,你没事罢。”转脸间陆长庚又是满目柔情痴意。
一手抚着她的发,一手扣着她的肩头,心下是如获至宝的狂喜,“我确定你就是君尧,我的君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予初眸中皆是深恨,抬手间正欲挣脱。
陆长庚将其狠扣怀中,不再容她挣扎,“我不会放你走!我不让你走!”
“放开我!”江予初目中赤怒,抬腿正欲撞上。
没承想陆长庚早已防备,抬膝便挡下,未及反应又躬身将其抗上肩头。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江予初大惊失色,待反应过来时身子已被控在其肩头。
只得使劲浑身解数扬拳直击他的背,“放开我!”
“我带你回家!”陆长庚低沉之声充满霸占之欲,两目痴意往巷边马身走去。
“畜牲!放开我!”
也不知他是身躯雄厚毫无痛觉还是不在意,任她如何拉扯锤击皆不做反应。
江予初只觉天昏地暗,复仇大计定已遥遥无期,正当她绝望之际——
一玄衣蒙面男子飞步踏来,两腿还未落地,便径自狠踹上陆长庚的胸口,趁其松手之际,一手捞下江予初便轻步飞上墙头不知了所踪。
只留陆长庚捂着胸口静望着那瓦墙头,眼下却渗出几分莫名欣意——
这身手他再熟悉不过,即使还未瞧清此人面相,但有这敏捷轻功又奋不顾身救下古君尧的,独风如疾一人。
此人定是古君尧,定是心下痴念古君尧……
“少主,您没事罢。”两人落定王府后院门外,风如疾才扯下玄色面巾。
原来是风如疾置下毒药后心下总觉不安,本想趁夜半之时私下探探,却发现房内早已无人,而后院小门外现着几步浅印。
风如疾放心不下,这才换上夜行衣外出寻找。
江予初静握伤口,左臂微颤,眸子锐利间猛然将短镖拔出。
臂中腥血暗涌,背脊阵阵发寒,面色霎时泛白。
风如疾轻手挑开斗篷,低眉撞见江予初臂上伤口。
沉恨怒道:“我去杀了那畜牲!”
“如疾!”江予初急急扯上风如疾的腕,沉眸咬牙低斥,“不可妄动!”
“可……”
江予初指尖着力,目中掠过几分威慑寒光。
待他强行控下杀意,江予初才收下眸光,上前拉开后门正欲踏入。
“王妃今夜好兴致啊!”莫辞幽幽转过身来,眸中深邃微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