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宣布皇帝禅位于燕晨,昭告天下,新帝登基,方才替你的好弟弟解毒了。”
“这不太公平吧,等燕晨登基,你必然会对我们赶尽杀绝,岂会拿出解药来?”
“所以你要拿皇帝的命来赌一场?”
韩蕊咬咬牙:“我从来不赌,是三妹你实在是不够诚意,非要断了我们的活路,皇帝死了,拿燕晨殉葬,母后会从宗室中挑选人登基,燕晨则在阴间继续侍奉皇帝,你知道殉葬吧?生殉十分残忍痛苦,不知燕晨能熬多久?”
燕宁的脸色刷一下白了。
有软肋就好,看来她在宫里的人还没有探查到燕晨的下落,否则此时此刻她早就把燕晨劫走了。
“你在玩火。”
“三妹何尝不是在玩火呢,若是燕晨死了,你说与淑太妃泉下相逢,得知三妹行事全然不顾惜亲兄弟的性命,不知淑太妃怎么想,是不是后悔生了你这么狠心的女儿呢?”
“你给我闭嘴。”
韩蕊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凌忻对她投来赞许的目光。
只要有燕晨在手,看来皇帝暂时没什么危险,怕就怕燕宁根本不顾燕晨的性命。
“三妹好好的想想吧,交出解药,我把燕晨交给你,从今往后你们姐弟天高地阔,去哪里都行,何苦非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最后便宜了谁还不知道呢。”
她放软了语气。
“不可能。”
“那三妹不必说了,皇上命中有此劫,我无可奈何,可他死的时候燕晨便是丧命之时。”
她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对皇帝根本没什么感情。
燕宁盯着她的脸,思考着她刚刚的话。
“三妹好好想想吧,若是你乖乖交出解药,燕晨正式上皇家玉蝶,我自会跟母后和皇上为他请封。”
她再接再厉。
燕宁捏紧了茶盏,因为用力她白皙的手指头都泛白了,血色全无。
“千万别信她的。”
先前拦路的男子突然开口,他神色轻慢的瞧了一眼韩蕊怪异的笑道:“将这两人给绑了,加上皇宫里的那个小皇帝,还怕他们不妥协?”
燕宁被带偏的思路立刻回正,嫣然一笑,她一挥手,身旁站着的几人立刻散开来将两人包围了起来。
“二姐真是好口才,差点将我绕进去了,他说的没错,擒了你们还怕太后不听我的。”
凌忻抽出了佩剑,戒备的盯着围上来的人,对付先前那拦路的男子他就没有胜算,加上眼前几人,他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可如今身边还有长公主,常山他们怎么还没来。
他心下担忧起来。
“侯爷若是想通了咱们自是可以重来。”
燕宁对着凌忻抛了个媚眼,让韩蕊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凌忻冷冷的回应:“多谢夫人了,可惜本侯实在是没兴趣捡破鞋。”
他这句话无疑是更加激怒了燕宁,她气得一张俏脸跟个调色盘一样,由红转白,由白转青。
“找死。”
她吐出两个字,一招手示意众人动手。
“慢着。”
韩蕊已经见识了那拦路男子的身手,对上他,凌忻跟常山两个人都打不赢,如今又多了这么几个,显而易见的打不过嘛。
燕宁不屑的看过来:“怎么,要求饶?”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若是你真的想要让燕晨做皇帝,那你也需要时间,他自小在冷宫里长大,文武大臣们恐多有不服,你总不能把这些人都杀光。”
“我们倒是等得了,可你的皇弟怕是等不了了,他只有两天半的时间了。”
“咱们各退一步如何?”
拖延时间,按照常理,常山肯定带着暗卫跟上来了,她方才一路上都将自己身上的首饰都扔得差不多了,他们自是能找到这里来。
“你想怎么退?”
“封燕晨做齐王,齐王的封地归你们姐弟二人,让你十年的赋税,允许你们养兵,你交出解药。”
“动手吧。”
“我答应,我答应你的条件。”
眼看着几人要再次扑上来,韩蕊抱着头大叫。
这番动作落在燕宁的眼里无疑是天大的笑料了。
“真是让人想不到啊,我的二姐居然这么怕死,当真是不负那草包的名头啊。”
韩蕊不服气道:“你带着这么多人,我能不怕死吗,再说了皇帝的命在你手上。”
“倒是识相。”
“那走吧,我的车驾就在前面,咱们立刻回京。”
“走可以,不过还得麻烦你一下。”
她突然又笑,笑得韩蕊毛骨悚然。
接着身边围着的几人以极快的速度动手,凌忻持剑应敌,先前拦路的男子立刻将韩蕊拉了过来,然后飞快的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药丸入口微苦,在她还没有吞咽的时候便已经顺着嗓子滑了下去。
“咳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燕宁笑笑:“自然是让你乖乖听话的东西,等燕晨顺利登基,解药我一并奉上。”
“你好卑鄙。”
“我就当你是夸奖我了,毕竟之前我带着你出宫的时候,你竟将计就计。”
提到那一次的失利,她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那一次失利,自己怎会去了南疆伺候那个老头子,也不至于去齐王面前游说,费尽了口舌。
“表里不一。”
如今受制于人,也只能占占口头上的便宜了。
“侯爷住手吧,长公主在我手上,现在立刻回京,准备禅让。”
凌忻停了手,眼里是化不开的悲伤,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韩蕊便被人从他身边抢走。
韩蕊对他眨眨眼宽慰他。
往林子外面走时,韩蕊看到了几个人走近,他们手里拿着各式的兵器,然而不管是什么兵器,末端都是有血的。
林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一身黑衣,容貌普通,这是?
“很奇怪没人来救你是不是?”
她的疑问燕宁都看在了眼里。
“这些人不听话那就只能全部诛杀了。”
他说得轻松,仿佛不是杀人而是杀鸡。
是了,她何时善良过,小时候若是哪个宫人犯了错,她必定是要将对方打得遍体鳞伤的,还要在自己面前哭诉一番,让自己替她再讨回公道。
她从未心慈手软过,若说真的有感情,她也许对淑太妃和燕晨是有感情的吧。
“你的心实在是太狠了。”
怪不得无人来救,可地上的尸体没有常山的,他大概逃脱了吧?
“是不是在想常山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