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媱听这声音十分耳熟,忍不住一颗心在胸腔里跳的厉害,转过身去看那声音的来源。
听着声音近,可这公主府的花园子十分讲究,绕过来足足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姜灿一身常服出现在眼前,他黑了不少。
“表哥回来了?何时回来的,也不谴人说一声。”
他噘嘴表示不满。
齐媱起身行礼。
“见过侯爷。”
姜灿的视线从她身上一扫而过,“你是……”
他拍了拍额头,显然是忘记了。
“巴蜀守将虎威将军的妹子,齐媱。”
韩蕊连忙介绍。
“对,想起来了,当时让你守城,你私自追了上来,还说是长公主的旨意。”
“本来就是长公主的旨意嘛。”
齐媱不满的反驳了一句。
“没错,当时是我让她追上去的,齐姐姐巾帼不让须眉,让我很是感佩。”
姜灿露出了歉意的笑容:“看来当日是误会了齐小姐,给你赔个不是。”
他果真站起来对齐媱福了一福。
齐媱惊恐的也跟着起身:“侯爷客气了。”
“好了好了,都快坐下吧,饭菜都要凉了。”
两人这才坐起来。
姜灿给她夹了一块儿鹅肉。
“你喜欢的,多吃些。”
老实说姜灿长得跟凌忻是两种不同的美,凌忻高傲,而姜灿随和体贴,若真是嫁给姜灿定是另一种美满的人生了。
可惜凌忻先入为主,已经住进了自己的心里了。
这么一想,顿时心中不是滋味了。
“表哥不要管我了,自己吃,巴蜀之地没什么好吃的,表哥都瘦了。”
两人嬉笑着,齐媱低着头细嚼慢咽,耳中却自动的捕捉某个人的声音。
“表哥这次立了大功,皇上肯定又有赏赐。”
生擒了南疆王,奇功一件,自是要众众赏赐的,姜家又是太后的娘家,如今不过是个侯爵,或许要再进一步了。
“为大昭尽心竭力,为皇上分忧,是臣子的本分。”
他慷慨激昂。
“表哥的忠心母后和皇上都知道。”
“对了,我给你带了件礼物。”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手链,手链上串着的东西却格外的恐怖,竟是一颗颗的牙齿。
韩蕊不肯接。
“这是狼牙,我带兵回京途中,斩获了几头狼,听说狼牙辟邪,这才给你串了这个手链,保你平安。”
韩蕊接过来细细端详,狼牙形似犬牙,却更长一些。
她交给胭脂收好。
一顿饭吃到最后,韩蕊喝的醉醺醺的,胭脂扶着她回房的时候她还惦记着那位晴雪。
胭脂劝道:“公主,今日你都醉了,不如明日去?”
“嗯,那就明日。”
齐媱瞧着姜灿那温柔的眼神忍不住问:“侯爷此来并非是吃饭喝酒的。”
姜灿收回视线,“齐小姐目光如炬。”
“侯爷心仪公主?”
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姜灿笑笑:“齐小姐早些休息,告辞。”
长公主府外的一条街上,凌忻焦急的等着消息,直到暗卫满头大汗的出现在他面前,一口气都没喘匀便开始禀报:“回禀侯爷,东亭候已经出来了。”
“那公主呢?”
“属下不敢靠近,公主身边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
原以为凌忻要发怒,岂料他不过是摆摆手示意暗卫退下去。
片刻之后,姜灿出现在了街道上,他走得极慢,仿佛故意让人多等一会儿一样。
好不容易等他到了眼前,凌忻示意摊主也给他下了一碗面条。
“不必了,刚刚吃撑了。”
他顶着那张及其欠揍的脸简直让人想上前甩他两个巴掌。
“情况如何?”
凌忻压住内心的火气,反正他想知道的是结果,谁管你是不是真的吃饱了?
“侯爷安心。”
想他刚刚回京觐见皇上和太后,从宫里一出来便被堵住了。
凌忻只说了一句话:“长公主从寻欢馆买了个男子,今日准备让他侍寝。”
姜灿瞬间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了,立刻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公主府,刚好赶上韩蕊和齐媱在花园里用膳,目之所及,并未见到那面首,但想来凌忻绝对不会跟自己开这种玩笑。
韩蕊喝醉了,胭脂正给她擦洗着身子,门外有小丫头通传晴雪来了。
“让他先回去。”
“公主啊,这可是天意,你今晚上喝多了,这让人侍寝显然是不行的,奴婢今晚就在这房间里一直守着您。”
一夜睡得极沉,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极了。
“胭脂,海棠。”
两个大宫女立刻小跑着进来了。
“公主醒了。”
立刻下人们鱼贯而入,开始伺候她梳洗。
韩蕊摸了摸太阳穴,“为何我会头疼?”
胭脂海棠对视一眼:“昨夜公主与东亭候还有齐小姐在院子里赏月饮酒,这才多了些。”
韩蕊狐疑的瞧了两人一眼,直觉告诉她,这两人有事瞒着她。
梳洗完毕,用完了晚膳,她正打算再睡会儿,太后派人来召她入宫。
进宫的马车上,她已经 回过味来了,“是不是哪位御史参了本宫?”
要不然其他的事情母后也不至于让她进宫啊。
驾车的青山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岂有此理,这是谁啊,这般嚣张,本宫放出去的消息他也不怕是不是?”
她的视线落到胭脂的身上,胭脂艰难道:“是林御史。”
“是他?”
韩蕊反问一句,这下不纠结了。
下了马车,她直奔昭阳宫,太后沉着一张脸见她来稍微缓和了些。
“母后,儿臣见过母后。”
“林御史也在呀?”
林御史抬头给她行礼:“臣参见长公主。”
半点心虚都没有。
“初蕊,你如今越发的大胆了。”
太后狠狠的拍了拍桌几,震得茶碗,茶壶一阵乱跳。
“母后?”
她开始装傻撒娇。
“公主身为天下人的表率,却公然养起了面首,实在是丢了皇家的脸。”
林御史义正辞严。
“本宫养面首,不过是本宫自己的事,何须林御史这般疾言厉色,林御史挑拨是非的功夫倒是挺厉害,当初出使南疆便该让林御史去,说不准还能免于一场战争。”
她反唇相讥。
昨日买了晴雪的时候便做好了今日舌战御史的准备了。
“臣乃御史,监察百官是臣的职责,还请公主莫要胡搅蛮缠。”
“胡搅蛮缠?本宫若是没有记错,你那第三房妾室本就有夫家的,被你强行逼得人家退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