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去弄点柴火来,这里靠着暗河,待会儿天黑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毒物在黑暗里爬行。”
她将凌忻的身子好好的摆正靠在了洞壁上,“你等着,我去弄点柴火进来。”
她小心翼翼的挪到了洞口,为了防止那条巨蛇还在周围伺机报复,她还捏了块石头在手心里。
拨开洞口的杂草,她探出个脑袋四处打量,流水潺潺,并无其他的异响,想来那条蛇也真的是受了重伤,凌忻嘴边全是血,那蛇也伤的不轻,又瞎了一只眼,肯定是躲到某个地方去养伤了。
这么一想她才安心的猫着腰钻了出来,飞快的跑到暗河边上扯下一块衣摆在水里浸湿,然后又迅速捡了几截枯枝败叶打算再度钻入洞中,一转身却发现先前劫持自己的其中一人正满脸狞笑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在残存的黄昏中闪着红色的霞光,她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柴火。
“长公主若是再负隅顽抗,休怪我下狠手了,反正三公主要的只是一个活着的长公主。”
显然这一路追赶已经让他耗尽了耐心,这暗河边上茫茫的丛林里,他们一直分头寻找,恰巧他遇上了自己,一个手握长剑武功高强的人对付自己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韩蕊步步后退,警惕的盯着步步逼近的人,心里的焦灼快要将她烧成了灰烬,这个时候指望凌忻是不可能了,若是自己被抓,隐秘的山洞里他根本撑不到姜灿带人赶到。
为了自己,也为了凌忻,她不能被抓,这么一想,她猛然蹲下身子抓了一把沙奋力的扔向那人,对方显然没料到,立刻横剑去挡,可细密是沙子哪是长剑挡得住的,沙子入眼,他手中长剑发狠般的看向了韩蕊的方向。
“来呀,来呀,我在这……”
韩蕊左右两边跑,吸引着他跟着自己的脚步,远离了山洞,直到到了一个小山坳里,她嘴角微勾。
得趁着他看得见之前赶紧离开这里然后回到山洞。
她蹑手蹑脚的准备离开,那人还在挥舞着手里的长剑大喊:“给我出来。”
一双耳朵却在灵巧的转动着,显然在听动静,虽然细腻的沙子暂时迷了他的双眼,可练武之人感官本就胜于常人。
这一点韩蕊算漏了,她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准备从男子身边绕过去,却不防长剑神不知鬼不觉的横扫过来堪堪停留在了她的脖子上。
“雕虫小技。”
男子的声音里是无法忍住的愤怒,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给伤了,是他绝对想不到的,实在是太大意了。
韩蕊被他抓住了手臂无法挣扎,顿时气急,好在自己还能说话,不至于连讨价还价的客观条件都没有。
“你若送我回行宫,封侯拜将任凭你挑。”
男子眼里的轻蔑一闪而过:“就凭你?等到了行宫,我的脑袋就该搬家了吧?”
韩蕊连连摆手:“我是先帝亲封的护国长公主,我有这个权利,金口玉言,我绝不反悔,只要你照做,跟着燕宁有什么好的,风餐露宿不说,她这个人心狠手辣,有朝一日你们挡了她的路,她会让你死得比谁都惨。”
从穿过来之后,见到三公主燕宁的第一面她就洞悉了她的小心机,或许是现代网络过于发达,绿茶和白莲花鉴别指南网上铺天盖地,后面果真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想,还间接的促使了淑太妃带人谋反,可很显然母女二人的想法相左,燕宁对凌忻的执念不可谓不深。
当日若是凌忻答应杀了自己也许现在已经是大昭国的皇帝了。
男子沉默不语,韩蕊看着他使劲的眨眼睛,眼看着他就要恢复了,心中的焦急呼之欲出。
“你的眼睛没大碍,随我回行宫有太医候着,到时候我只说是你救了我,你便是我大昭国的恩人。”
她再接再厉。
男子再次揉眼睛,接着使劲眨了眨眼,再看向她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来:“长公主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说完他从胸口拿出来一个东西,看着像是烟花,使劲将下面的线绳一扯,一抹绚丽的烟花便在半空中爆炸开来。
他这是在通知他的同伙,等人都来了自己逃跑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更何况还有凌忻,凌忻他为了救自己生死不知,一个人在洞里,若是那条巨蛇返回洞中一定会将他当成一碟子小菜的。
她正琢磨着怎么逃脱,突然一声怒吼差点震破她的耳膜。
先前那条受伤逃脱的巨蛇不知何时竟匍匐在眼前的一块石头上,仅剩下的一只大眼正闪着嗜血的光芒,下巴上的血液已经干涸,正蓄势待发,准备将自己和眼前的男子吞入腹中。
到这小山坳也有小半个时辰了,巨蛇这会儿才冲出来,显然是刚刚那烟花炸开的巨响吵醒了它。
韩蕊大喊一声:“快跑。”
她不能确信眼前的男子不见得打得过这巨蛇,被激怒的野兽能爆发出更为强大的潜能,而这也是她此刻脱身的好机会。
男子反应过来拉着她往来时的小路上跑,可巨蛇的身体已经横亘在了那条小路上,水桶粗细的身子在地上滑动,鳞片哗啦作响,蛇信子更是发出嘶嘶的让人恶心的声音。
男子握紧了手里的长剑咽了口口水。
韩蕊不动声色的躲到了他身后。
巨蛇围绕着两人转了一圈,硕大的脑袋张开了血盘大口,男子早已点地而起,手执长剑一剑砍在了巨蛇的身上,却震得他户口发麻,不得不退回到了树枝上,这番举动却让巨蛇舍弃了韩蕊直奔他而来。
这就是自己逃跑的机会,韩蕊迅速逃跑,压根不管这两边的树枝上还挂着毛毛虫,全然不似将男子引来时的小心翼翼,浑身暴汗的她只想赶紧逃开两人。
身后的打斗声越来越小了,韩蕊跑得更快了,她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有跑这么快过,双腿仿佛是风火轮直接推着自己往前走。
直到跑到了洞口,她才停下身子直喘气,跑太快喝了太多风嗓子眼火辣辣的疼,浑身都是汗,更别提几缕头发披散下来黏在脸上。
她警惕的回头,没有看到人,这才小心翼翼的去打湿了之前撕下来的那块布料子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洞口边上,又仔细的盯着外面看了至少一分钟没人出现才猫着腰拨开杂草爬进了洞里。
“凌忻?”
她试探着喊了一声,洞内黑漆漆的,无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