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凌汀兰冷哼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却又让众人听了个清楚。
宁家两位小姐赶紧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生怕波及到了自己。
倒是四公主刚好赶来,她恭敬的给韩蕊请安,几位小姐又赶紧给她请安。
她坐到了韩蕊身边:“二姐,我刚刚听说你今天下午做了什么好吃的,还说你身边的胭脂都吃到了。”
她憋着嘴,似乎有点吃醋。
宁家两位小姐正打算恭维一下长公主。
“呦,四公主这是强行给长公主脸上贴金呢,也不看看长公主脸上能不能贴的上去?她一个十指从来不沾阳春水的人居然还会做吃食呢?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不合时宜的声音是第二次响起了。
丁月华刚好也来了,听见这话张大了嘴巴,赶紧行礼找了个位置坐下。
韩蕊似笑非笑,可身边的胭脂却不忍了,她目露凶光:“凌小姐若是不会说话,奴婢自会亲自在内务府选个嬷嬷好好的教教凌小姐。”
凌汀兰笑笑,并不打算见好就收:“胭脂姑娘还是这么护主,倒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养的狗,她也跟胭脂姑娘这般,喜欢对着别人狂吠。”
她将胭脂比成狗,这实在是过分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胭脂并未说错。
韩蕊的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凌汀兰,本宫的晚宴你若是不想参加这便离开,若是再敢生事休怪本宫不客气了。”
“长公主想怎么不客气法?像杀了如眉表姐一样杀了我?”
“住口。”
四公主厉声呵斥,“凌小姐非要坏了大家的兴致,便只能让你先回去了,回头本宫禀明了母后给你选个教养嬷嬷,没得坏了世家贵女的名声。”
这话说得十分重了,已经有宫人上前去要拉扯她离开。
可凌汀兰再次刷新了自己一个不怕死的记录。
“四公主神气什么,你明明喜欢东亭候,如今被赐婚给了宁家的二公子,想来是见不得别人好的吧?”
她不怕死的嚷了出来,气得韩蕊要上前去撕烂了她的嘴,幸好海棠手快立刻上前去捂住了她的嘴。
然而此刻四公主已经气得眼圈泛红,宁家的两位小姐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这么辛秘的事情从前她们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被凌汀兰宣之于众,岂不是让二哥跟四公主有了心结,心里暗恨凌汀兰的不懂事。
“你倒是个好样的,公然侮辱长公主,编织流言,谁给你的胆子?”
她一字一句缓缓走向了凌汀兰,然后迅速出手,两个巴掌打得她的嘴角都肿了起来。
凌汀兰反应过来之后破口大骂:“我辱骂你又怎么了?你仗势欺人,杀了如眉表姐就算了,非要横刀夺爱,若非你是公主,你这种德行谁会搭理你?你自始至终心如蛇蝎,让人恶心。”
韩蕊冷笑,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的眼睛,“没错,本宫仗势欺人,就因为本宫命好,就是护国长公主,你不满也没用。”
这般回应气得凌汀兰浑身发抖。
“全天下最不要脸的就是你了,可笑你还是最受宠的长公主,如眉表姐善良又温柔,偏你容不下她,最后干脆杀了她,你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怪物。”
在场的官家小姐们全都懵了,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任谁都想不到靖国候的妹妹居然敢如此辱骂长公主,如此难听,简直是把长公主的脸踩在了地下。
“你给本宫住嘴,再敢胡说八道本宫即刻就让人打你板子。”
那边四公主已经缓过来了,恶狠狠的警告。
“有本事你打我的板子呀,别客气,打啊,最好打死了我。”
她还在叫嚣,韩蕊只能让她如愿以偿了。
“来人,杖责三十板子,即刻行刑。”
在场无一人求情,大家都看在眼里,两位公主一让再让,是凌汀兰挑衅在先,辱骂在后,若是就这样算了,皇家颜面何存。
三十板子很快打完,御湖边上开始弥漫着血腥味,胭脂招呼宫人去点燃了熏香。
凌汀兰被打得奄奄一息,却仍然不甘心的盯着韩蕊。
“把她给靖国候送回去,另外一五一十的告知靖国候凌家小姐说过的话。”
海棠领命去了,她是太后放在长公主身边的,两位公主受了委屈,怎么敲打凌家是个很大的问题。
韩蕊看向剩下的几人,“凌小姐不懂事,诸位都是见证人,孰是孰非不用本宫说了吧。”
“公主仁慈,已经手下留情了。”
几位异口同声。
“那就好,晚宴开始吧。”
她一拍巴掌,早已准备好的歌舞立刻响起,几个打扮的清新的伶人踩着拍子由远及近。
韩蕊侧过身子安慰四公主:“四妹无需计较,没人会相信她说的话,你是皇家公主,往后宁家只有敬着你的份儿,若有半分轻慢,皇上和母后会为你做主的。”
四公主含着泪点头,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如此明显了,居然被凌汀兰看出来了,还如此不顾廉耻的在众人面前嚷了出来。
原本她都已经准备高高兴兴的接受这赐婚了,可凌汀兰这么一嚷,简直是给自己的亲事又蒙上了一层尘土。
可韩蕊的话又让她稍稍的放了心。
靖国候的院子里,凌汀兰被抬回去的时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口中一直叫嚣着:“长公主竟然因为几句话在众人面前打了我,我还怎么有脸面再出去走动啊,她仗势欺人,哥哥若是不管,我可就不活了。”
边说还边挣扎着想要撞墙,海棠冷笑让人按住了她,然后对着凌忻施了一礼。
“奴婢见过侯爷,凌小姐刚刚在御湖边上辱骂两位公主,歪曲事实,长公主小惩大诫,打了三十板子,若是侯爷有什么困惑,此刻便可直接去见长公主。”
她冷着一张脸。
凌忻看看妹妹再看看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正要回话,却不防屋子里的牡丹出来了,她一身水红色的衣裳,蹲下身子瞧了瞧凌汀兰的伤势,啧啧惋惜道:“长公主可真是狠心,瞧瞧凌小姐这被打的,都皮开肉绽了,这怎么着也得在床上躺两个月了,按说长公主还是凌小姐以前的大嫂呢,说了什么让长公主下这样的狠手啊。”
凌忻再看了看妹妹,出去时脸色红润,此刻脸色苍白,仿佛随时要咽气一般。
“哥哥容忍她杀了如眉表姐也就算了,如今她这般毒打我,哥哥也不去要个说法吗?”
凌汀兰又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