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她卡在了嗓子眼里咽了回去,“若非你无礼,本宫还能迷路,还不快带本宫出去。”
凌忻应了是,率先走在了前面,跟她保持了两三步的距离,时不时的回头看她跟上了没有。
走了小半个时辰再次回到湖边,胭脂急的都快哭了,看到她过来一把扑了上来,“呜呜呜,公主,奴婢往后必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外面了,奴婢该死。”
边哭还没忘了要请罪。
韩蕊越发的感觉脑袋更沉了,“胭脂,你快放开我,我再这么被你抱着,就得进地府了。”
胭脂听她的声音不对劲,猛人松开,手上的披风顺势给她披上,又火急火燎的吩咐侍卫们去抬了轿撵来。
上了轿撵,韩蕊回头瞧见了凌忻神色淡漠的在一边,一副与他无关你的样子,气得她恨不得去甩他两巴掌。
轿撵刚到行宫里的初蕊宫,还没来得及进屋,东亭候便急匆匆而来,这次来京郊行宫的除了后宫众人,还有皇亲国戚,东亭候一直在忙,此刻得了消息急匆匆赶来,待瞧见韩蕊惨白的脸。
“公主恕罪,臣来迟了。”
“表哥,我没事,我只是有点不太舒服,先进去休息了,此事不必惊动母后。”
“是。”
东亭候恋恋不舍的看着她消失在视野中,眸底的阴霾更甚。
随行而来的太医匆匆赶来给她诊了脉,又开了药方,一碗苦汤药下去,韩蕊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亮,她便醒了过来,脑子里又想起了昨日湖边的那一幕。
“公主,你醒了吗?”
胭脂在外面出声。
她干脆坐了起来,“嗯,我醒了。”
胭脂已经端着一壶热水进来了,给她倒了一盏热水奉上,又小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才松了一口气,“公主,你昨晚上吓死奴婢了,不是说好了在湖边等着奴婢去拿披风吗?怎么迷路了?要不是侯爷找到你,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韩蕊小心的将一碗热水全部喝了下去,垂眸掩下了恼怒,“不过是随便走走,谁知道就走到后山去了。”
胭脂接过茶盏,“公主,时辰还早,您再睡会儿吧。”
一沾热水下肚,肚子里暖暖的,睡意袭来,她又睡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抬头对上了太后关切的眉眼,身边还围着梅太嫔和四公主。
看见她醒了,四公主惊喜不已:“二姐,你感觉好些了吗?”
韩蕊点头,“多谢四妹关心,我没事了。”
太后眸中闪过凌厉,“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然敢瞒着哀家?”
胭脂下意识的便跪下来请罪:“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让公主一个人在湖边。”
“你当然不好,你伺候公主也有十来年了,却如此的不稳重,哀家记得珠儿倒是妥帖许多,如今她没了,你身边也该补上一个贴身大宫女了。”
韩蕊不欲在这种小事上违拗。
“母后眼光最好,不如母后给儿臣选一个。”
“让海棠留下吧。”
她身后侍立的海棠上前一步:“奴婢见过长公主。”
“母后的眼光自是好的,那待会儿让胭脂陪你下去安顿。”
“是。”
眼看着她没什么事,四公主带着梅太嫔告退了,太后沉下了脸来,凸显出她那上位者的气势来:“说吧,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显然她不相信这只是一次简单的迷路。
韩蕊没料到她有此一问,先前没有思想准备,对上太后的慧眼,她顿时卡了壳。
“蕊儿,你是哀家的掌上明珠,整个大昭国最尊贵的公主,若是有人胆敢对你不利,哀家定不会轻饶。”
随着她的话语,她身上流露出的杀气让人双腿颤颤。
“母后宽心,昨夜真的只是迷路,儿臣只是想在湖边绕一圈,谁料走着走着竟忘记了方向,母后多心了。”
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要替凌忻遮掩,轻薄当朝护国长公主,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太后狐疑的盯着她看了半晌,良久才收回了视线,意味深长:“你会懂哀家的一片苦心的。”
等太后离开,海棠上前行礼然后退出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趁着这个空档,胭脂挪了过来,一双眼睛红的不行,一看便是哭过了。
她递过去自己的一方帕子:“快把眼睛擦擦,往后海棠来了,你凡事多看多学,她好歹年长,且在母后身边待过,万不可像从前那般随便了。”
“是。”
等到了下午,东亭候送来了一副棋子,棋子只有手指甲盖大小,白的颗颗莹白如玉,黑的如同黑曜石一般,入手生温。
胭脂和海棠欣赏完忍不住赞叹:“这棋子一看便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韩蕊顿时没了兴致,她岂非不知道太后的意思,也知道姜灿对自己的一片真心,他自小便喜欢初蕊长公主,一直默默的关注着她。
可是她现在恢复了单身这种日子让她颇为自在,更别说自己心中还有一抹理还乱剪不断的不知名的情绪掺杂着。
她更加不想让东亭候在自己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凭借着姜家的家世,他姜灿又是侯爵,满京城的姑娘他都娶得。
“海棠,你在宫里的时间长,这次来的官家小姐们,你应当都是知道的,回头去打听一下有哪些没有婚配的,人品相貌好的。”
“是。”
晚膳十分,太后谴人送了两道菜来,因着昨夜发了热,今日虽然好转了但是饮食还是清淡,一碗煮的喷香的鸡肉粥还有两三碟子凉拌的素菜。
她吃得十分满意,直到外面传来一阵女子的娇笑声。
海棠立刻色变,转身去处理了。
胭脂又给她盛了一小碗粥,“公主,再吃一些吧。”
韩蕊摇头,门外却传来一阵争吵声,她轻蹙柳眉,“胭脂,陪本宫去看看。”
初蕊宫外看,海棠正跟一个打扮十分艳丽的女子争执,那艳丽女子身边还站着个眉清目秀的丫头,小丫头伶牙俐齿。
“你敢如此跟我们家姑娘讲话,这满京城里谁敢如此给我家姑娘甩脸子看,你必须道歉,否则侯爷饶不了你。”
海棠嗤笑,将那艳丽女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不知姑娘是哪家府上的?这次伴驾前来的便只有两位侯爷,不知姑娘身后的是哪位侯爷,竟敢在这行宫里放肆?”
她后面的一句话陡然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