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国公府,华恬换了衣裳,抱着牙牙玩了一阵,才让乳母将人带走。
她坐着,将丁香洛云等人拿来的账本粗粗看过,指出了几个问题,便让她们出去了。等到屋中只剩下来仪和茴香,她才招手让两人坐近些来。
“我这里有事要交给你们,你们商量一下,谁负责哪一件。”华恬看向两人说道。
来仪和茴香连忙点点头。
“第一件事,去查一查,丽妃进宫之后发生的事,有没有诞下皇子,和哪个嫔妃有过矛盾,和哪个皇子不对付,事无巨细,我全都要知道。”
“第二,查一查端宜郡主近几年来到底去过哪里,和哪些人有过深入接触。”
“是——”来仪和茴香听了,齐声应道。
华恬又道,“这些事,来仪你去一趟华府,和落凤说一遍。两家一起查,总比一个查好。”
来仪连忙应是。
华恬看了看两人,见两人并没有马上退出去,便露出疑问的神色。
来仪忍不住道,“少夫人,端宜郡主那个孩子,当真是裘公子的么?”
“不是,我随口胡说的。”华恬摇摇头。
来仪和茴香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感叹,看华恬当时那动作、那神态,还以为她说的是真的呢。
茴香又道,“可夫人说的,裘公子房中那些小妾,都是端宜郡主那个类型,并没有说错呀。还有端宜郡主爱穿素色,这也符合。”
华恬这回忍不住笑起来,“正因为这些,我才敢这样信口开河。且这京中的男子。或者说大周朝的男子,不都是喜欢端宜郡主那种类型的么?至于素色衣服么,女人偶尔穿穿素色衣衫,便别有一股俏丽韵味,男子当然喜欢了。”
“原来是这般——”来仪和茴香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
“还有什么要问么?”华恬挑眉。
来仪和茴香相视一眼,均摇摇头,“管中窥豹。我们算是明白啦。”说完。向华恬施礼毕,便一起出去了。
华恬摇摇头,起身伸了伸懒腰。走到窗边开始作画。
这几日,京兆尹不时上门来,调查当日杀进园中的人。他也有疑问,问为什么镇国公府这么容易被攻破。钟离彻是镇国将军,他的地方频频遇袭。这是十分奇怪的。
管家接待的京兆尹,他说了,因为府中换了人管家,正是新旧换代。中间未免顾不到,才让敌人杀了进来。他每次接待京兆尹时,脸色都不怎么好。
在管家心中。镇国公府如此容易被打进来,实在是太丢脸面了。所以只对这个经常上门来重提旧事。专门揭伤疤的人,他十分不欢迎。
京兆尹经常办差,见惯了权贵家里这样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他在多方采证,证实了管家的话,也就不上门来了。
因这次黑衣人凶狠,直杀到华家和镇国公府,后来又行刺右丞相,闹得十分大,所以这些日子京城里到处戒严,气氛十分的凝重。
背后的人藏得深,好一段日子以来都没什么进展,或者说有了进展圣人却隐瞒没有公开,时间悄然过去。
这夜下了秋雨,淅淅沥沥的,秋寒十分浓重,华恬盖着铺盖睡过去,还觉得被子已经不够暖和了。
朦朦胧胧中,雨声一直没有停,她卷着被子,复又睡了过去。
慢慢地,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梦见了在淑娴公主府,她中了春|药,艰难地躲进了一个房子里。
如同发生过的那样,钟离彻推门进来了,他上前来一把将她抱起,然后不顾她的反抗,深深地吻了起来。她记得这个时候她和他是不熟悉的,就算熟悉,也断没有未婚就这么搂抱的,所以她死命挣扎。
可那个人抱得太紧了,她根本就挣扎不动,渐渐地甚至连呼吸也不能了。
她一下睁开了眼睛,然后感觉到十分的不对劲。
有什么人,就在她跟前,和她鼻息相闻。在她正要将人推开时,灼热的吻再度落了下来。
华恬一下子骇得心惊胆战,死命推拒,可当那温热的舌头撬开她的红唇和贝齿,邀她共舞之际,她一把将人抱住,然后深深地吻了回去。
两人纠缠了一会子,房中很快炙热起来。
良久依依不舍放开,一声带着磁性的低笑在她耳边响起,“黑灯瞎火的,你就敢跟人共吻……”
“我不单跟人共吻,我还要吸尽你的精气……”华恬说得十分露骨,才说完就伸手在眼前人身上摸起来。
钟离彻断想不到,多时不见,华恬竟然这般豪放起来,所以他一愣之下,没有反应过来。
都说小别胜新婚,华恬这会儿的确十分想念钟离彻,就没打算放手的了,可这手一摸到钟离彻身上,就感到一阵潮湿,连忙将人推开,自己也坐了起来。
这时候钟离彻已经反应过来了,浑身轰的一下,如同着了火一般,一把将华恬抱了过来,粗喘着气嘶哑道,“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他没想到,他抵不住思念连夜冒雨进城,他这小妻子竟然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当下激动得要将华恬就地正法。
可华恬摸到了他身上全湿了,心疼之下,哪里还有这个心思。然而她并不知道钟离彻的火已经被挑起来了,根本不愿意停。
挣扎了一会子,没挣扎开,她只好开口哄道,“先去洗完澡,然后喝些姜汤,之后,你要怎地,我便随你……”
最后两句,说得特别暧昧,钟离彻听得觉得脑袋一直在轰鸣,鼻子也发痒,怕是鼻血都要流下来了。
他勉力压制自己,从华恬身上起来,狠狠将人一抱。“这可是你说的,之后可不能反悔。”
“绝不反悔,就怕你……”华恬递了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给钟离彻,然后从另一边起来。
钟离彻只觉得浑身都是火,被华恬撩拨得几乎要发疯,他双目像是有火在燃烧,在黑暗中发着光。
华恬将油灯点亮。然后又将外头守夜的檀香唤醒。哪里知道,檀香早就醒了,在明间里坐着呢。这时听到动静。已经点燃了明间的油灯,又叫了人起来烧水了。
见此,华恬又问了,得知姜汤和吃食正在准备。便回房中,去寻钟离彻的衣服。
钟离彻坐在房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华恬的一举一动,直盯得华恬脸上发烫。钟离彻的目光太火热了,似乎要将她剥光。
“要不,你先把湿衣服换了。等水好了,再去冲澡,另外再换衣服?”华恬一边在衣柜里翻找。一边问道。
钟离彻马上摇头,说道。“不,我就穿着这身,喝了姜汤,你陪我洗……”
华恬的脸马上烧了起来,啐道,“你可别忘了,你还得吃东西呢。”
“我路上吃了些,现在还不饿。饿了我再去吃就是了……现在么,我最想吃你……”钟离彻暧昧地说道。
华恬的脸更烫了,她深深吸口气,将衣服从柜子里拿了出来。
衣服准备好,姜汤和热水还没好,华恬想了想,干脆坐在钟离彻身旁,伸手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紧扣。
钟离彻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来,将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
两人如同傻子一般,四只手捉着,四只眼睛又相互看着,周围逐渐升温,生生烧热了下着雨的冷秋。
“外头一直在下雨,你怎么这么傻,冒雨就回来了?也不披一件雨衣,就不怕我担心么?”半晌,华恬微微侧开俏脸,耳朵有些飘红。
钟离彻贪婪地看着眼前这张朱颜,一直以来的思念才稍稍得到缓解,他低低地说道,“我想你,从离开的那天开始,就一直想了……”
华恬脸上发着烧,握着钟离彻的双手也更加用力,她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你说,我想不想你?”
“自然是想的,想我想得睡不着,做梦也还想着我,对不对?”钟离彻的声音越发低沉,宛如古筝破空,又带着无尽的睥睨自信。
“是啊,我想你……”华恬原先问出那句话,就觉得自己有满腹思念要和钟离彻说的了,可最终,她只干巴巴说了这么一句。她想,无论有多少话,也表达不了心中的思念。
钟离彻傻傻地笑了,恨不得将华恬抱在怀中。可他看见自己身上的潮湿,在看看华恬身上的湿印子,硬是忍住了。
两人情意绵绵,情话不断,好像怎么说也说不尽,直到檀香进来,说是姜汤好了。
钟离彻喝了姜汤后,水也烧好了。他便要去洗澡,同时让人将吃食放好,明日再吃。
华恬狠狠地瞪了钟离彻一眼,命人将糕点端进来,便将人遣退了,连守夜的檀香也赶了出去。
檀香红着脸,带着一帮子丫鬟退出去了。
见檀香那张红红的俏脸,华恬脸上发烧,忍不住又瞪了钟离彻一眼。
钟离彻满腔心思都在华恬身上,见丫鬟都出去了,干脆一把将华恬抱起来,走近了屏风后头。
“你先把衣服脱了进去洗,我帮你搓背——”华恬气急。
她虽然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钟离彻将人抱进来,知道这已经是煮熟了的鸭子,便也不急,将华恬放在浴盆里,自己快速将身上的衣衫解干净,然后一脚踏入浴盆里。
“恬儿,来——”坐到浴盆里之后,钟离彻沙哑着声音,深深地看向华恬。
华恬迎着钟离彻灼热的目光,觉得那沙哑的声音直叫到自己心里去了,叫得自己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咬咬牙,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伸出颤抖的玉手,慢慢地去解自己身上的扣子。
钟离彻咽了咽口水,深深地看着华恬,看着她那双白玉一般的小手,解开扣子,解开衣衫……
在灯下发着光的胴体,他见过最美的景色,缓缓地向他走来。
一刹那,他觉得边疆数月,那些乏味,全都变得鲜活,那些思念,全都得到了救赎。
他伸开双臂,等着那个认定的人,走过来,走向他,走进他的怀中。
一夜缠|绵,下着冷雨的秋,刹那如同炎夏。
直到天色微亮,两人才云收雨歇,紧紧相拥着闻着彼此身上的味道。
“你要出城了,对不对?”华恬声音沙哑,慵懒地问道。
听着昨晚清越的声音变成了如今的沙哑,钟离彻想起她昨晚那带着哭音的求饶,差点又兴奋起来,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怀中人的发丝,哑声道,“嗯,就要出去了。不过,今晚会回来……等我……”
华恬忍着腰间酸痛,费力半抬起身,双手将钟离彻的脸板向自己,然后贴过去,嘴唇对着嘴唇,蹭了蹭,然后又去吻他的鼻子、眼睛、下巴,低低地道,“你等着你……”
钟离彻心中爱意涌动,一把将人抱住,深深地吻下去,剧烈得似乎要将她吞进去。
吻了许久,窗台那处越发亮起来,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钟离彻翻身起身,又将被子裹住华恬,在华恬额头上吻了一下,“你睡一会,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华恬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干脆便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看着钟离彻光着身子去拿衣服,穿衣服。
那壮硕的身躯上,有她昨晚激动之下留下的划痕,一道接一道,布满了整个脊背。
华恬看着看着,脸上又烧起来,她也想不到,自己破坏力竟然有这般强。她的视线往上,停在钟离彻的肩膀上。
她记得,那肩膀上,有她在激动得难以自持时留下来的咬痕,也不知道有多少个。
钟离彻穿衣的动作渐渐忙了下来,他霍然转过身来,喘着粗气看向华恬,“你再看我,我就不走了……”
华恬的脸蛋,烧得发烫,她一把将被子拉起来,盖过了头顶,遮住了自己。
被窝里,还有两人的味道,这让她更加的脸红。
钟离彻看着那蠕动的被窝,心里充满了眷恋,这是一种很难得,而他又不陌生的感受——上半年,他要离家时,他也产生过这种感情,那是一种只在这个人身上产生过的感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