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蓁虽说了许多贴心善意的话，喜儿却不敢真的放自然。她依旧拘谨地伺候卫蓁睡下，兀自睡到了外屋。
宫灯一吹，宫中的夜，与宫外的夜便一般无二，但卫蓁却辗转难眠。她一连辗转到下半夜，好不容易困意来袭，在榻上睡了个模糊，殿门便忽然“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风携着浓重的酒气从外面灌进来，卫蓁惊坐起，她刚披上外衣，来人便到了床前。
他逆着月光，身影高大漆黑，不必问，也能猜得到是谁。卫蓁眉头微蹙，刚要开口斥责，他便忽然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的同时，将她压在身下。
“放开我——！”
卫蓁的喊声惊醒喜儿，喜儿吓得一个激灵儿，刚要掌灯大喊，便听宋琅醉醺醺的一句“出去”，她激灵儿打得更久，连忙关门离开。
“你也给我出去！”
卫蓁低喊的同时，拼命抓住宋琅那双在自己身上胡乱游走的大手。热气扑在她的脖颈上，夹着男人低沉的嗓音：
“我好难受，蓁蓁，我好难受......”
他每唤一次蓁蓁，卫蓁的心便要痛上一回。她使劲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忍不住吼道：
“我不是蓁蓁，我是卫灼！”
宋琅愣了，他看着她在月光下不甚明的脸庞，熟悉的身形，陌生的五官轮廓，面前的脸，确实不是他朝思暮想的脸，可面前的人......
一瞬之后，他忽然再度压上来，任由卫蓁叫喊、打骂都无济于事。这个人就像是一只醉酒的野兽，向她疯狂地索取，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血肉里。
喜儿守在门外，静寂的夜里，里头的动静丁点儿不漏的落进她的耳朵里，听见宋琅那一声声“蓁蓁”，雾气渐渐从她眼眶升起。
她慢慢抱头蹲下去，这样的夜，这样的动静，忽然让她想起了“已故”的珍妃，想起灼华宫起火的前一刻，卫蓁笑着让她去取蜜饯来。
她想起和旧主之间的种种，也想起灼华宫失火后的那几天，宋琅是何其难过颓废。
可这才过了多久？月余的时间而已，这宫里头的人，就全把她的旧主给忘了。
向来只见新人笑，谁闻旧人哭？
豆大的泪珠砸下来，卫蓁绝望又麻木地躺在床上，双目空洞地歪头看着身边已经酣睡的人。饶是睡着了，她仍旧被紧紧地圈在他怀里。
不是挣脱不开，是不想挣脱。
卫蓁咬着牙，恨宋琅霸王硬上弓的同时，又恨自己的不争气。以她的本事，她分明可以反抗，可她还是受着了，在她看见那抹熟悉的眼神时，她还是没能抵挡住。
在她喝下那碗堕胎药时；在她一把火烧了灼华宫时；分明她就已经下定决心，从此和宋琅相决绝。
卫蓁睁眼到天亮。
巳时初，门外李公公的高呼声将宋琅惊醒后，宋琅哈欠连连地迷糊坐起来，他一扭头，忽然看见身边双眼布满红血丝的人，一惊，昨夜的事涌进他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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