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A市,夜黑的深沉,千门万户歇灯入眠,静谧安宁。
离市区不远的填埋区,正在进行着一场不为人知的收网行动。
“现在不是一定要你说,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变成……废话!”林路遥一手牵制着罪犯,一手拿出手铐替他扣上,嘴里依旧按照自己的想法随便胡诌。
那罪犯意图挣扎一番,但林路遥手力极大,再加上独特的擒拿手,要想从她手上挣脱,再练个几年也未必能行。见她得手,隐于一旁的同事一涌而上,迅速从她手上押过犯人,佩服道:“遥姐!这人终于还是落在你手上了!”
也不是他们愿意叫一个比自己小的女警叫姐,但这些年来,遥姐雷厉风行的做派响彻刑侦局上下,如果不叫一声姐,他们自己都过意不去。
林路遥拍拍身上的灰尘,甩了甩齐肩短发,俏丽的眉眼一挑,得意道:“那是当然,这丫的,恶事做尽,我做梦也想拿下他,今天也算是美梦成真了!”
同事抽抽嘴角,面面相觑,心道:做梦也在抓贼,遥姐还真不愧是局里的人物啊。
“对了!法医部的宁姐在找你呢,电话都打到局里去了!”
“知道了。”林路遥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看,嚯!二十多个未接,还都是宁静一人打来。
刚准备给宁静回拨过去,对方恰好打了过来。
“喂!我说妹子啊!现在都半夜两点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姐刚抓了一个,累着呢!”
电话那头女声冷清,直接道:“你要找的人找到了,来我办公室认尸。”
死了!?
林路遥脸色突变,哪里还有一丝嬉笑神色。
一旁的同事关心道:“遥姐!你脸色不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路遥将手机插回裤兜,狠骂了一句“妹的!”,右手一挥,一辆黑色哈雷倏地出现在她身侧。带上头盔,侧身上车,不等身后同事回过神来,已经一骑绝尘跑了个没影。
才不过五天没了她的消息,怎么就死了呢?
林路遥脸色铁青,一脚油门轰到底,一路疾驰,直奔法医院而去。一个漂亮的扫尾,摩托平稳的停在了法医院大楼前,抬腿跨下车,手一挥,那哈雷瞬间又消失了。
年过半百的保安大爷见怪不怪,笑着迎了上来,招呼道:“哟!遥姐这么晚还来?”
林路遥神色凛然,嗯了一声,大步一跨直接朝电梯门走去。
保安大爷这才觉得奇怪,平时唠唠叨叨没完的遥姐,什么时候话变得这么少了?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大案?
电梯一路向上,将她送到了法医部大楼的最顶层,这里便是宁静工作的地方。
刚出电梯,便见一身白袍的宁静从办公室走出来,神色疲惫,像是又连续工作了十多个小时。
“妹子!尸体呢?”林路遥也顾不得与宁静寒暄,直接步入正题。
宁静深吐了一口气,一贯清冷道:“跟我来吧。”
两人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厚重隔离门,终于到了冰冷的停尸房。
宁静打开灯,拿出一个口罩递给她,再走到一格冰冻室前,哗啦一声将隔间的尸体拖了出来。拉开裹尸袋,里面躺着的是一具年轻的长发女尸,面容姣好,双眼紧闭,面白如纸,额间一个黑窟窿,在停尸房幽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瘆人。
“女,二十四岁上下,DNA比对无果,无具体身份资料,身上新旧伤痕共三十四处,致命伤为脑后近距离贯穿伤,死亡时间为三天前……”
宁静职业性的解说着,林路遥却是一直盯着这尸体的面,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一般。
三天前……那不是她们交谈过后的第二天?难道她真的按照她的话去做了?那她的死是不是也有她的责任?
林路遥眼圈微红,双手紧握,愤怒,自责,悲痛充斥着她的周身。
原以为自己能劝说一个迷途之人回头,为此还沾沾自喜了好几天,可没想到……没想到……结果却是亲手将对方推进了深渊!
宁静见她脸色不对,晃了晃她的胳膊,小声安慰道:“死者不能复生,看你的样子,不用说也知道她就是你要找的人了,这地方太凉,我们回去再说。”
回到办公室,宁静解开白大褂,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林路遥,“这样说来,她就是你要找的那位“赤蛇”?”
林路遥双手捧着热茶坐在长椅上,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是的。”
宁静:“据说在局里一直都是你跟进她的,来来回回抓了又放,放了又抓?”
林路遥解释道:“嗯,从第一次见她,我就知道她这人本性并不坏,而且我看过她的资料,落在她手中的多数都是局里动不了的人。”
宁静笑道:“‘身在曹营心在汉’,她那一番折腾倒是为你们刑侦局服务了?”
林路遥被宁静一句话逗笑,“去你的!一码事归一码事,别乱说!”
宁静正声道:“话说回来,既然她是个头号人物,为什么会这样?别给我说不知道,反正这报告你也是要写的,要不先说给我听听。”
与宁静相交数年,林路遥也没打算隐藏什么,直接说道:“虽然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什么,但我知道,她的死或许和我有关……”
宁静惊道:“和你有关?!”
林路遥道:“你别这么惊讶,她不是我杀的!”
宁静呼出一口气:“你这人说话就说话,半路歇什么气啊!”
林路遥继续道:“大概在五天前,我和她见了一面,或者说又抓到她一次,当时她说她想离开那个地方,我当然举双手赞成,自然又把她放了,你别说我任性,我知道她是真心想离开,我看的出来。”
宁静无奈道:“所以……你怀疑她的死是因为要离开那里?”
林路遥点头。
宁静道:“我同意你的看法,那贯穿伤我仔细看过,只有近距离贯穿才能造成那样的伤口,而且她身上没有死前打斗的痕迹,明显她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从身后击毙的。”
听了宁静的说法,林路遥心中也有了眉目,苦笑一声,道:“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对于她的死,我多少也该负点责任。”
宁静忽觉不安:“负责?!你要怎么负责?”
林路遥站起身,缓缓放下手中茶杯,目光变得异常坚定,沉声道:“自然是要去帮她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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