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聪的身死给城墙上的守军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但是因为双方一方是在城墙之上,一方是在城墙之下,这才没有再次生什么冲突。
叶墨看着这情景,也不知该说什么的好。现在袁术突然退兵,而且是在大军已经攻上了城墙的情况之下,那么就只可能有两种情况了。第一,白波军的援军已经到了,袁术自认不敌,撤兵而去;第二,袁术的后方出现了异变,不得不撤兵。
“各位,收敛黄将军的尸体,打扫城墙。在没有得到袁术大军确定的消息之前,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叶墨看着城墙上的守军有如释重负者,有悲恸哀伤者,总之,众人在袁术大军撤退之后是一下子便没了那口气势。
众人听了叶墨的话之后,也是都站起了身来,开始搬运城墙上的尸体。至于黄聪,自然是被区别对待。黄聪作为朝廷派遣出来的大将,战死于阳翟城,尸体可是要好好收敛运回洛阳城的。
就在袁术大军撤走不久之后,城东又是出现了十余名身穿扬州兵衣甲的人。城墙上的众人一见到穿扬州兵衣甲的人,一个个顿时突然紧张了起来。他们不知道,这些人是扬州兵的逃兵还是在他们的后面跟了大批的扬州军。
等到这些人走近之后,城墙上的众人这才现这些人是自己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守军之人在松了口气的时候,右手握着的箭杆也是松了过去。顿时,一枝长箭朝着那些穿着扬州军衣甲的人直射而去。
那些人本来是回来的,可是突然之间,一枝长箭射入他们面前的徒弟里面,当头的那人腿一软,被吓了一个趔趄。那人颤抖着抬起头,看向城墙的方向,大叫道:“不要射箭啊!不要射箭啊!自己人啊!是自己人啊!”
城墙上的人听了下面那人的叫喊声之后,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射出那一枝箭矢的人的身上。那人见到这么多人盯着他,顿时脸上露出了一股无比尴尬的表情,然后提了提手中的长弓,将长弓放到了地上。
城墙下那些人等了片刻之后见到没有箭矢再射下来,这才看着城墙上的动静,缓缓的朝着城墙移去。在城墙地下的时候,正好这里还有云梯,倒也不需要从其他的地方上去。
这些人上去之后,当先一人便大声问道:“黄大人在哪里?黄大人在哪里?我们得到了重要的情报。”
众人听这人这么说,顿时一个个脸上又是浮现出了一股哀伤。朱雨这个时候走到这些人面前,看着这些人,缓缓说道:“大人,他,战死了。”说完,朱雨的脑袋也是低了下去。
那些人听到朱雨这么说的时候,顿时一个个都露出一副震惊的面孔。当先那人更是双手握住朱雨的双臂,使劲的摇着,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朱老大你告诉我这是假的。”
朱雨看到那人这个样子,顿时双手使劲一甩,晃开了那人握住他的双手,然乎朝着那人便是一个耳光,然后大声喝道:“何柳,**清醒一点,大人已经死了,我们亲眼见到大人被袁术手下的大将射死的!”
何柳被朱雨打了一个耳光,然后听到朱雨的话之后,便双手在脸上搓了一搓,低声问道:“是谁杀了将军?我去找他报仇!”声音尽管低沉,但是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定。
朱雨听了何柳的话之后,反手又是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然后接着便是一脚将何柳踹翻在地,道:“就凭你?你连我都打不过,凭什么去给大人报仇?”
“那你说怎么办?大人对我们怎么样你心里最清楚,大人都死了你还想活?你个畜牲!”何柳也是急了,冲着朱雨便是一通大骂。
他们都是犯人,但是黄聪却让他们成为了英雄。以前,他们便是没有被关在牢里的时候,街上的百姓见到他们也会远远的绕开。可是现在,因为黄聪,他们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却享受了以前从来没有享受过的东西,那便是尊敬。
现在,因为他们在为了保护阳翟的百姓在流血、在牺牲,街上的每个百姓见到他们的时候都是脸带笑容,小孩见了他们也是满脸崇拜。有些东西会上瘾,被人崇拜久了也会上瘾,他们不愿意再回到原来的那种生活当中去了。
可是,现在朱雨却告诉他们黄聪已经死了,那个给他们生命中带去不一样色彩的人已经死了,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叶墨却是走了过来,看着被打翻在地的何柳问道:“你想要为黄将军报仇?”
何柳听到叶墨的声音,抬起头看着他,问道:“你是谁?”
朱雨听何柳问叶墨的身份,正欲要说的时候,却被叶墨拦住了。“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想要为黄将军报仇?”
何柳在地上看着叶墨的眼神,却是一阵恍惚,在听了叶墨的话之后,何柳当即便大声的回答道:“当然,大人对我们恩同,那个再造。现在大人死了,我们要是不为将军报仇,那还算什么人!”
听到了何柳的话之后,叶墨又望向了何柳身后的那些人,那些人见到叶墨看过来,一个个也是声称要为黄聪报仇。听到所有的人都这么说了,叶墨便点了点头,对着朱雨说道:“朱雨,你去将和你一起守城的那些人也都叫过来。”
朱雨尽管不明白叶墨什么意思,但是想叶墨一定有他的用意,便没有再多想,去叫人去了。叶墨看到朱雨走了,便又看着在地上的何柳,伸出了右手,问道:“你刚才说你有重要的情报,是什么?”
何柳见叶墨伸出右手,便拉了一把,从地上起来之后,何柳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那信本来被蜡封好了,但是何柳在之前便拆开看了。叶墨抽出里面的白纸,这上面却是袁术手下驻守豫州的李丰传来的消息,徐州牧陶谦突然侵入豫州。原来,李丰害怕消息不能传到袁术处,便派了好几个人传递消息,让何柳他们正好截住了其中一个。
看到这里,叶墨也是明白了为什么袁术会突然撤军了。若是袁术不撤军,那后路便会被切断,如此一来,等待袁术的必定是覆灭的命运。现在撤军,只不过是损失一些士卒白了,对于袁术来说士卒是最不值钱的。
不多时,朱雨也是带了三个人过来。三四十人替黄聪守城,可是到现在,却只剩下了四个人,这其中还包括了当初随叶墨一起进城的那些人。当初那么多的人,如今却是剩下不到二十人,着实让人唏嘘。
看着这些人,叶墨问道:“你们,可都愿意为黄将军报仇?”
“愿意!”听了叶墨的问话之后,众人一口同声的答道。
“说说看,为什么要替黄将军报仇?”叶墨听到所有人都回答愿意,便指了何柳一下,问道。
“因为黄大人,我们才不会被别人瞧不起;因为黄大人,我们活的像个人;也是因为黄大人,我们才觉得自己活的有意义。”何柳曾经传消息回来的时候,黄聪还邀请他一起吃饭,席间还有人以茶代酒来敬他,而那些人都是之前何柳需要仰望的人,这让何柳觉得很是满足。
“你们都是这么想?”看着其他的人,叶墨再次问道。
“是,我们都这么想!”众人再次一库同声的回答道。
叶墨哦听了这些人的话之后,点了点头,道:“你们都渴望有新的生活,生命有新的意义。那么从今日起,便以你们为基础,新成一军,名为‘乞活’。在乞活军里面,你们将为了获得他人的尊重而战斗,为了获得新的生活而战斗,为了曾经死去的战友而战斗,为了你们在乎的一切而战斗!”
那剩下的不到一百禁卫军听了叶墨的话之后,便派了一人走到叶墨面前,道:“大人,我们也想要加入乞活军。”
叶墨看了一眼那些禁卫军,这些人满脸的坚定。“好,从今日起,你们便不再隶属于禁卫军,你们是乞活军的一员了。”叶墨当即拍板,这些人都经历过生死之战,加入乞活军只会给乞活军带去铁血的军纪。
那些禁卫军生怕叶墨会不答应,在叶墨答应之后,众人脸上皆是露出笑容,一股如释重负以及对新的生活的向往的笑容。
“大人,杨奉将军遣人带来消息,援军还有半个时辰便到。”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名传令兵跑了过来,对着叶墨说道。
叶墨揉了揉脑袋,虽然说这些白波军没有误约定的时辰,但是现在袁术大军都撤走了,看来只能是追击一番了。又要想怎么打仗,头疼啊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