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惊呼,立刻将还处于呆愣状态的几个渔民惊醒,随后,便见几个渔民扑通一声跪在船上,不住的磕头,嘴里还在念叨着,“多谢龙王爷,多谢龙王爷。”
跪拜之后,才一个个七手八脚的站起来,朝着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大青尾扑来过去,憨实的面孔上,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
暗中看着这一幕的沈信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有了这一手,想必长江君庙的香火要昌盛不少了吧。
随后,沈信又有些惋惜,可惜自己如今能够掌控的力量还是太少,否则,如果有原本的实力,这一次显圣就不会只是那几条不值钱的鱼来打发了,不说活死人肉白骨,至少也要是五彩祥光笼烟山,七彩祥云洒甘霖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真能有这个本事,也瞧不上这一村一地的这么点儿香火了。
如沈信所想,龙王爷显灵的消息,犹如一阵狂风一样,瞬间席卷了整个长河村,在这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存仅能温饱,家长里短就是最大娱乐的小村落里,龙君显圣,宛如一颗炸弹在整个村子里炸开。
看着言之凿凿的几个渔民拍着胸脯说自己听到了龙王爷的声音,在看着那一条条远比平常渔获大得多的大青尾,加上长江君庙本身就是长河村起头兴建起来的庙宇,大部分村民都相信了龙君显圣这件事。
除了在长河村传开之外,很快,消息也随之以长河村为中心,朝着十里八乡扩展开来,不过,不同于长河村村民,这群人多是将信将疑,有些深想的,还想着是不是长河村村民自己弄出来的,对此事持观望状态。
到底,还是因为沈信如今能够动用的力量太过薄弱,所谓的神迹太小,波及面也不够广的缘故。
好在,不论旁人如何想,长河村的村民深信不疑,在几个村老的商议下,准备在第二天举办大祭,酬谢龙王爷赐鱼之恩。
次日一早,长河村上下都热闹起来,不论男女老少,全都收拾齐整,抬着三牲供品,一路敲敲打打超长江君庙而来。
这一下,便是那些心有怀疑的人也忍不住暗自嘀咕,难道真的是龙王爷显圣了,要不然长河村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对于长河村这样的小村落而言,大祭,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办成的。
一场大祭,三牲酒礼,香火花红,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对于一个村落来说,往往一年也就能够举办两次大祭,一个便是新年除旧迎新,另一个便是清明祭祖,不遇大事,不开大祭,几乎是所有村落的共识。
如今新年刚过,长河村刚刚举办了新年大祭,村中公帐上的钱怕是都用的差不多了,就算是留有一些余钱,可过几个月就是清明祭祖的时候,村里也要备着。
长河村本身也不是什么富庶的村落,现在却如此大手笔的举行大祭,如果不是真的龙君显圣的话,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因此,这一日,非但是长河村,就连周围十里八村的村民,也纷纷前来看热闹,密密麻麻的人群站在长江君庙外,将这个不过几丈大小的小庙围的水泄不通。
“赖三,你也来看长河村大祭啊。”人群中,一个穿着短衫灰袄的青年汉子,双手揣在袖子里,用胳膊肘拱了拱身边的嗑瓜子一个人说道。
“别说我,你不也来了吗?“赖三瞥了青年汉子一眼道。
“你说,这长河村龙王爷显灵的事是不是真的啊?这么大的动静,长河村的人也真舍得,这一场大祭,少说也得十几两银子吧。”青年汉子道。
“我怎么知道,应该是真的吧,要不然不会这么舍得。”赖三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我看不一定。”赖三撇撇嘴,一脸众人独醉我独醒的模样,“我看,这件事八成是长河村的人自己弄出来的,什么龙王爷显灵,这么多年来,我李老四可没有看到有什么龙王显灵的事。”
“你知道吧,我们李家村几年前不是出了一位举人老爷吗,他老人家说了,这世上没什么真神,多得是欺神骗鬼的江湖术士。”
“要我看,这什么龙王爷显灵,要么就是长河村被人骗了,要不然就是长河村的人在搞鬼。”
“不可能吧?”赖三忍不住说道,“被骗?我听说,昨天那长江里的鱼可是一个个自己跳出水面,落在长河村人的渔船上的,那个江湖术士有这么大的本事?”
“至于你说长河村的人搞鬼,这就更说不过去了,弄一场大祭少说十几两银子,长河村这么做图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这就说不准了,反正我看,这龙王爷显灵的事,背后的猫腻多着呢,不信你等着瞧,说不定大祭背后,就藏着什么东西。“李老四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只是这周围围观人群的一个缩影,像李老四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却一副看透一切的人也不再少数。
对于这一场大祭,沈信原本是不打算做什么的,虽说显圣是最能增长香火的方法,但同样的,显圣这种事也需要有一个度才行,不能太过频繁,否则,虽然一时之间让香火大幅度增长,但对后来的发展却并没有什么益处。
就好像一个样貌出众的人第一次出现在人前的时候,便犹如白月光朱砂痣一样让人心动,可如果日日都看到的话,虽然依旧心动,却再也没有初见时的惊艳,信仰也是一样,神迹稀少,才值得追求和顶礼膜拜,若处处神迹,神迹也就不值钱了,甚至习以为常之后,只会让人觉得理所应当,反而无法增长香火。
不过,听到李老四的话,沈信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做点儿什么,否则,这一场大祭虽然能够收获长河村村民的香火,但却会让更多的人心存疑虑,对长河村村民产生怀疑甚至是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