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她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表情很快恢复正常,笑着应道:“当然可以,不过我可不会给你折扣哦……”
豪森跟丘吉尔对望一阵,视线齐投向唐方,不知道舰长大人在打什么鬼主意。心道像他这么正经的家伙会跟人搞四P?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里面一定有猫腻,他一定又在打不为外人所知的小心思。
唐方将酒杯放在桌上,平静说道:“可以。”
女人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忘记做自我介绍了,莉娜……莉娜?贝蒂,欢迎你们来到卡里多姆。”
唐方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是豪森与丘吉尔,那两人自始至终一副疑惑表情,连说活都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他准备催促莉娜?贝蒂上楼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外面传来喧闹声,然后是几声枪响,唐方往窗户看去,正巧望见刚才阻拦他们的警官拿着枪从警局出来,然而还没有进入街心便被远方射来子弹命中额头,变成一具淌血死尸。
这时门外突然窜入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一面按着帽子,一面神色慌张说道:“是沙蛇,他们……他们杀过来了。”
酒保拿着酒瓶的手一抖,酒水咕嘟咕嘟冒出,在台面漫开。
“警长不是带人去围剿他们了吗?怎么会被杀上门来?”
没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起码这里没人能够。
外面的枪声变得更加密集与响亮,酒馆里的人有往桌下钻的,有试图往二楼跑的。
很快地,跑马声接近酒馆,然后是响亮的嘶鸣以及人的大笑。
马蹄声停止的时候,有人撞开了酒馆的腰门,带着馥郁血腥气息的风从外面闯入。
“所有人,把你们身上带的钱都掏出来,如果有谁动作慢了……”第一个进门的人没有把话说完,选择用来复枪轰爆靠近门边一位相貌猥琐的矿工的脑袋。
枪火涌现,鲜血在墙面涂开,尸体倒地的声音惊醒了在场所有人。
死尸旁边坐着的另一名矿工一下子跌在地上,用颤抖的手掏出兜里的银币,数量可是不少,足有四分之一小袋之多,这对于他矿工的身份毫无疑问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那人旁边的矿场头目拿出的更多,除去银币外竟还有好几枚金币。
唐方从酒保的目光与后方人的小声交谈中知道眼前拿着来复枪的人是沙蛇手下大将,名唤秃鹫,死在他手下的警员就有五名之多。
秃鹫端着来复枪往里面走的时候,外面的枪声停止了,然后是越来越近的谈话声。随着腰门开启,一个穿着皮衣带着牛仔巾的人从外面进来。
他就是沙蛇,肆虐小镇及周围区域的匪盗团头领。
烟的气息混杂着汗水的味道在大厅漫开,沙蛇无视周围人紧张表情,走到吧台前面,从酒保手里夺过一瓶酒,右脚搭在旁边的木凳上,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下。
大厅一瞬间变得很安静,只有他往下吞咽酒水的声音。
这时外面又走进一个人,是个拿双枪的女子,右嘴角含着一根微黄的芨芨草,让她看起来有些痞气。
秃鹫的袋子已经装了大半袋钱,连酒馆卖身为生的JI-女都在他的打劫范围内。可怜的酒保被轰到外面,柜子里的钱一股脑被划进那个亚麻口袋。
“不用等了,卡斯特那老东西已经被我打烂脑袋,这个小镇从今天起就是我的了。”沙蛇喝下小半瓶酒,趾高气昂地对酒馆里的人宣告他的傲人战绩,以及对这个小镇的所有权。
他口中的卡斯特,正是这个小镇的警长,在早些时候带着几名警员离开这里,据说是收到有关沙蛇的线报。现在看来那很可能是一个假情报。
秃鹫来到了唐方三人所在桌上,用来复枪指住莉娜?贝蒂的脸蛋,往前顶了顶。
他一把抢过女子手上十几枚银币的同时,大声说道:“抱歉宝贝儿,你今天得为我免费服务了。”
他没有去管唐方三人,直接拉着莉娜?贝蒂往二楼走去。上面有她的房间,她的床,还有她的箱子,里面是她这些年出卖身体获得的钱财。
便在这时,豪森一把拉住秃鹫的手,用阴沉的声音说道:“伙计,她是我们订的妞儿,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你就算再喜欢他,也要排在我们后面。”
“你的妞儿?”秃鹫笑了起来,望着豪森胡子邋遢的脸说道:“哪里来的乡巴佬,再废话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豪森没有说话,直接一步跟进,右手勾拳擦着莉娜?贝蒂的鼻梁刮过,重重地打在秃鹫嘴角,溅起一枚带血门牙。由此可见他这一拳的力道有多么恐怖。
他说动手就动手,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秃鹫的反应也很快,在察觉豪森动手的时候第一时间扣动了来复枪的扳机。
嘭!低沉雄浑的枪声响起,火光喷涌而出,只可惜时间太紧迫,他没有机会瞄准豪森的身体,以致这一枪打偏了。
枪声响起的下一个瞬间,吧台后方酒架被轰出一个大洞,放在上面的酒瓶支离破碎,不同色深的酒液向外喷出,酒香如浪涌扑鼻而至。
另一边,秃鹫被豪森那一拳打得晕头转向,直接向后面飞出去。
沙蛇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居然有人胆敢在这种情况下反抗他们,同时也被刚才那一枪吓得不轻。得亏他站的偏了些,如果再往旁边靠靠,说不定已经被轰烂身体,变为一具死尸。
“该死的,给我杀了他们。”声音发出的同时,沙蛇的手非常迅速拔出别在腰部的左轮枪,向着唐方坐的位置瞄去。
作为盗匪团的头子,他的拔枪速度真的没话说。
他快,丘吉尔的速度还快,但并不是拔枪,是把装着小半杯酒液的杯子当成投掷物丢过去,准头刚刚好,正中沙蛇右眼眶。
盗匪团头子不只被砸蒙圈,还被酒液淋了一头,看起来有些滑稽,不过枪还是响了,然而叫人意外的是,本来应该命中丘吉尔身体的子弹打偏了,从桌旁划过,射入后方中年女子身旁那位牛仔的胸口。
沙蛇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时知道酒保趁机往前一扑,将他整个人推倒在地,两只手抓住盗匪团头子右手手腕,试图夺下那把左轮枪。
也就在这个时候,腰门连续扇动,另外三名盗匪团成员听见枪声从外面进入酒馆。
“杀!给我杀光他们!”沙蛇的吼声从酒保身下传来,旁边的人只觉眼前一花,刚刚还在跟沙蛇抢夺左轮枪的酒保被一脚蹬开,撞在吧台前方,碰翻了旁边的长凳。
嘭的一声枪响,子弹打在酒保胸膛,凿出一个血洞。
酒保一下子瘫坐在地,后方有血水涂满日久掉色的板面。
开枪的并不是沙蛇,而是后面拿双枪的女人。她的反应速度很快,第一枪打死了酒保,另一只手同时对丘吉尔扣动扳机。但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子弹射出去后没了踪影,就像被看不见的力量给捉走。
不只她对这一幕很无语,丘吉尔同样一脸愕然。虽说进入自在天小世界前女性工作人员对他们讲过,里面的人无法伤到他们,可是亲身经历的时候难免感到惊奇。
对比丘吉尔与豪森,唐方要镇定许多,因为早在蒸汽火车上的时候,艾玛便告诉过他有关自在天系统对客人的保护性措施。比如进入小世界一周前往体内注射的纳米粒子,再加上防护服,能够对故事人物形成抑制作用,比如像沙蛇扣动左轮枪扳机,结果却在很近距离打偏,没有伤到丘吉尔的情况……对于开枪的人来说,他潜意识里不会认为自己的准头有问题。
退一步来讲,就算开枪者的射击失准,而客人因为下意识躲避等行为正好躲到失准的子弹的运行轨迹上,也不会因此受伤。
自在天系统各世界内故事人物所用武器都是纳米材料制作,就拿子弹来讲,会感应到轨迹上的客人身份标记,进而解体成肉眼难辨的纳米颗粒。
退一步来讲,即使上述两重保险都失效,防护服也能够帮助客人免于受到致命伤害。
丘吉尔好歹是一名战场老兵,很快便从失神中恢复,右手在豪森刚才座的位置扫过,将酒杯与那半瓶朗姆酒一股脑泼向门口,同时掀翻酒桌,往沙蛇砸过去。
此时沙蛇已经将身边试图逃跑的JI--女一枪打死,看到桌子砸下,赶紧往旁边翻滚躲避。
嘭,嘭……连续的枪声响起,那是后面进入的盗匪团成员在向屋里人开枪,他们搞不清状况,却听得懂沙蛇刚才说了什么。
子弹射穿身体或者墙壁的声音,女人们的尖叫与死者的惨哼在房间发酵。
这时豪森已经骑到了秃鹫的身上,那把来复枪也被他抓在手里,钵盂大小的拳头在身下人的脸上来来回回,几个呼吸功夫脸也肿了鼻子也破了,牙齿都被打落小半,整个脑袋像血糊的一样。
要知道他以前做过拳击手,就算追随唐方加入晨星铸造也没有荒废自己的手艺,更不要说还有高速再生的能力,这打起架来完全就是一头猛虎。
秃鹫被他一通折磨,早就被打的失去意识,整个人昏死过去。
拿双枪的女盗匪一枪打过去没有干掉丘吉尔,本想继续补枪,哪里想到目标往沙蛇所在位置扑去,二人滚打在一起,如果贸然开枪有可能伤到头领。
她犹豫一下更换目标,将小鲜肉选的那名JI—女一枪打死,另一只手指向后面背对她的豪森,想着如此距离总不至于再失手。
也就在她打算扣动扳机的时候,唐方动了,手往倒在身后的牛仔尸体一抹,原本插在牛仔靴上的匕首被他握在手里,用力往外一甩。
刀锋精准地切入女盗匪脖颈,动脉涌出的鲜血如喷泉一样往外射,弄花了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很红很吓人。
她没能抠向扳机,嘴里发出嗬嗬粗喘,无力地倒下去,成为地上一具尸体。
门边另外两名盗匪枪杀矿场小头目与一名JI—女后,看到伙伴被一刀割喉,带着熊熊怒火看向唐方。
这时打得秃鹫进气少出气多的豪森转过身来,来复枪对准身边一人扣动扳机。
嘭,枪响回荡间,身边人整个飞了出去,带动腰门来回摆荡。
对面唐方往后仰倒,躲过另一名盗匪射出的子弹,从那名死亡牛仔身上抽出左轮枪。在这个过程中他还不忘冲钻到桌子下面的中年女子与他的小鲜肉笑笑,说句“不要害怕,他们无法伤到我们的”。
前面丘吉尔与沙蛇的争抢行为已经进入白热化,枪口不断地在两人左右摇摆,如此片刻枪响了,不过双方安然无事。
丘吉尔有些恼怒,因为豪森都干掉了两个敌人,唐舰长更是玩了一招漂亮的飞刀绝杀,将那个看起来很能干的女人做掉,而他一个敌人还没有杀死呢。
他像一个疯子般咧开大嘴,身体往前一拱,脑袋用力撞在沙蛇额头。
这一举动打了沙蛇一个措手不及,被撞的头昏脑涨,眼前皆白。丘吉尔忍着痛带着盗匪团头子的手往膝盖用力一磕,那把枪从手里坠落,掉在旁边的地上。
嘭,后面传来枪响,是唐方用死亡牛仔的左轮枪击中刚才朝他开枪射击的盗匪。豪森也离开了秃鹫的身体,正用打光子弹的来复枪狠狠击打酒馆内最后一名盗匪的头。
丘吉尔压低身体往后一转,抓起地上那把镂着好看花饰的左轮枪,回头对准还有些昏沉的沙蛇,两瓣嘴唇微微拱出,发出“嘭”的一声……
他没有开枪,他只是在模拟枪响。
但是对于沙蛇来讲,他的声音就像有魔力般,一下子清醒过来,看到自己的枪落在对方手里瞳孔骤然一缩。
恰恰在这个时候,枪响了。这次是真枪开火,子弹由枪膛迸出,穿透沙蛇平整的额头,自后面飞出,没入酒馆厚厚的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