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叔虽然这样说,我还是不太能明白他当年为何能狠心离开辛夷母女?在我的想法里,既然是自己最爱和最亲密的人,这么重大的决定至少可以知会一声,也不至于让辛夷的妈妈活的那么绝望而苦涩,如果知道辛叔还活着,至少心中会有个盼头。
我是这样想,也就这样对辛叔说了,而面对我的质问,辛叔则说到:“你爱我的女儿,我能理解你这种心情,而我同样也爱我的女儿,还有我的妻子,难道我没有挣扎犹豫过吗?说起这个,又要涉及到第二个秘密了。”
“还有秘密?”我都有些哭笑不得了,到底在辛叔身上掩藏了多少秘密啊?感觉说起什么事情都是有秘密,我只能静闻其详。
“说起来,那是大概四十年以前的往事,不过在说这件往事之前,我要告诉你清莲山狐妖一脉的情况,这好像就是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其实追究原因,也是源自于那个天妖老祖,它的一生都是矛盾的!一方面,它是得到高僧讲经才得以开灵智,并经过多年的佛经熏陶,那高僧早在不知不觉之中就在它的灵魂之中种下了一丝佛性,但另一方面,青梅竹马的配偶惨死,第一胎最喜欢的儿女也因此而死,又在它心中留下了极为偏激的恨,所以他疯狂却又理智,冷血又偶尔仁慈,到它死前,说起这个....”
辛叔看了我一眼,我有些不太自然的抓了抓头,那个天妖老祖是我亲手灭杀的,其实如果是它正常的能力还在,我免不了一场大战,甚至有输掉的可能,可事实上,多年前猎妖人组织的对它的一场围剿,它虽惨胜却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一直有暗伤在身,很多年以后不但修为未尽,连伤势都不曾真正痊愈。
说到底,我还是捡了一个‘便宜’,而且我还记得那最后一刻,它似乎要动用什么大招,却忽然停手,莫名的泪流满面,不再反抗,只是对我说了一句:“放过我无辜儿孙,此心足以。”
想到这里,我对辛叔说到:“我好像能够理解你说的它的这种矛盾,因为当年是我亲自动手....后来,它忽然不再反抗,并且向我要求放过它的无辜子孙,如果没有一丝悔意和挣扎,按照它那偏激的性子,定然要与我斗个鱼死网破的。”
我这样说,辛叔并没有因为我当年的‘无情’屠杀而多说什么,反而是长叹了一声,说到:“对的,它就是这样挣扎,但我一直坚信,到了最后一刻,到底是那一丝佛性绽放出了最大的光辉,压过了它的偏激,它才愿意自己的生命恕取自己的罪孽,否则以老祖的能力,你要战胜它,或许可以做到,只要用尽全力,胜利的一定是你,大名鼎鼎的聂焰。可是你要杀它,却并不是用尽全力就可以办到的事情,你觉得逃脱对于它来说很困难吗?”
我仔细回想了当年一战的情况,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说到:“我身为聂焰时,大战小战无数,和清莲山狐妖一战算是比较艰难的一战,如果不是到最后关头,那老祖忽然就地伏法,我也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或者必然杀死它。可是这和清莲山的情况有什么联系吗?辛叔你又叹息什么呢?”
辛叔说到:“我叹息,是因为老祖醒悟的太晚,若然它能早一些醒悟,可能清莲山不会像现如今一样分为了两派。”
“什么意思?”我追问了一句,原本在我心中,清莲山的妖狐传承了那么久,不应该是铁板一块吗?以家族的形式传承,还能分成两块,未灭太让人吃惊了一些。
辛叔说到:“简单的意思,一只天妖对一个家族的影响肯定是很深的,而我族那个老祖那么矛盾分裂的性格,自然对家族的其他成员也会造成巨大的影响,但这种影响不是说让所有的家族狐妖都变成了它那样的分裂,而是有的狐妖会觉得走正道,持仁心,得正果,而有的狐妖就会很偏激,仇视人类,更相信妖族的修行有妖族的道,吃人杀人,就是妖族的天命,就像人吃动物一般,觉得这才是妖族的正统。原本第二种是绝大多数妖族的想法,第一种一心追求正果的想法绝对应该是极少数,可清莲山的狐妖,你也知道,最先开灵智的一群,都是由高僧开智,自然也会多了一丝佛性,所以两方的狐族,很微妙的保持了一个相对的平衡,和一个相互的底线,就这么传承到了如今。”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作何评价?感觉非常奇妙,却又在情理之中,这个问题并不只是在妖族才会存在,就算人也会有自己不同的想法,除了在危难面前偶尔能凝聚成铁板一块,在平日里,就算一件很小的小事也会争执个不休,而更不要说,这种深远的影响是天妖老祖带来的,也是至仁至善的佛经和一件惨烈往事的碰撞。
可我还是想知道,这又与辛夷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催促辛叔,而辛叔在说了清莲山狐妖的结构以后,就直接的说到:“那么说回四十年前,一向平静的清莲山妖狐的总部….”
“总部?”我觉得听起来怎么这么怪异?
辛叔忍不住白了我一眼:“时代在不停的改变,你觉得我们妖族就该躲在深山里,还过着那种原始的风餐露宿的生活吗?更不要说现代人类扩张的步伐已然太快,曾经的清莲山早已不复当年,我们有能力化形的妖狐,自然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融入这个时代是最好的选择,其余的涉及到家族的秘密,我就不方便与你多说。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也有我们的形式,秘密的生活在人类的都市中。”
原来如此,可我心里很想追问,那么在都市中又藏有多少妖物呢?《山海百妖录》到如今也只能感应那种变异的妖人,以及从那个世界出来的妖族,而对于这种隐藏在人类中原生的妖族,似乎无能为力。
清莲山狐妖一脉,是因为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并没有在人间过多的作恶,但那偏激一脉始终是个定时炸弹,如果大战过后,还留下此等余孽,我怎么能安心?
清莲山狐妖一脉尚且如此,那其他的妖族,隐藏在人类的都市中,谁又知道是否包藏祸心呢?
看我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的样子,辛叔就已经知道我想问什么,他斜了我一眼,说到:“我自然是属于一心求得正果那一脉,若然不是因为爱上了辛夷的母亲,说实话,我连入世的兴趣都不大,只想避开那纷纷扰扰,一心潜修。我虽对人类没有半丝恶意,也只顾自己的修行,但我到底是妖族,你要问的问题我不能回答。你身为人族,你知道的,我不能背叛自己的种族。”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却又坚定地说到:“我不能,辛夷也不能。”
这一句话让我整个人愣在了当场,我很想说出几句反驳辛叔的话,又很想怒火冲天的和他争执两句,可是,我凭什么呢?这是我和辛夷都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我们的爱情难得不只是人与妖之间的鸿沟,还有一个天堑,则是我是猎妖人的首领,而她则是妖族中至关重要的天狐。
我和辛叔都沉默了,过了很久,大概是好几分钟以后吧,我有些艰涩的开口了:“这些事情....暂且不谈也罢。”
辛叔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说到:“你避的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像我也一样,要面对各种问题,最终就算假死,痛苦万分,也要面对。”
“辛叔,你这话的意思是让我割舍对辛夷的感情吗?不,我是做不到的,如果说我今生有我必须要承担的,关于人类的大义,我不逃避,可若然我和辛夷相恋是罪,我也会一心庇护于她,不管她做出什么选择。她就算想捅天道的娄子,我也敢用命去填。”说到这里,我的声音也坚定了起来,望着辛叔一字一句的接着说到:“到时候,我有我的决定,就算你,就算天下的人,哪怕是天地反对,我也会按照我的想法去做。我千年前在世聂焰的时候,就曾逆天一次,而今生我同样也会如此。”
“哦?”辛叔扬眉,看了我一眼:“什么想法?”
如果辛夷真的要和我站在对立面,我不得不做出痛苦的选择时,我的剑下不会留情,可是不管是她杀了我,还是我杀了她,我都愿意结束此生,与她常伴九泉。可能很多人会因此伤心,但我也顾不得了,有时候,有一个人就是这样,会让你宁愿让至亲至爱的亲人都伤心,也舍不得对她不公,也情愿背负遗憾和内疚,这就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也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两全!
我能交给她的只能是自己的命,我只有这个,我不能把别人的命,别人的幸福,别人的安全交付于我自己的感情,如果真的发生,这将是我此生最痛,却又是此生最无悔,最坚决的选择。
可这个想法我不能告诉辛叔,只能摇头说到:“总之,我心已定,辛叔你也莫再追问。”
辛叔深深地看着我,眼底就如涌动着无尽的悲哀与沧桑,良久良久,他才说到:“所以说,禁忌碰不得,所以自古以来,不知道多少长辈对小辈的生活指手画脚,不为别的,那是因为心疼啊,那是因为放不下的牵挂啊。你傻,我女儿也傻,可我作为一个父亲,却那么的无能为力,内心比你们痛苦不少丝毫。也罢,也罢,暂且不提,说回四十年前吧。”
<b>说:</b>
没有忍住诱惑,昨天还是看了欧洲杯揭幕战,好吧,今天三点的也是我关心的一场比赛,我肯定也要看,明天更不用说,大家知道我最喜欢德国队(当然,是在咱们中国足球,不提也罢)。所以我看欧洲杯这些天,就一更吧,没有我喜欢的比赛时我会两更。而且我给自己规定的是每天只看一场,奢侈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