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百川很生气,怒气化成了动力。加上太子身份尊贵,是华国储君、华国的未来,太子的安危也关乎华国根基,皇帝将此事慎重交付给他,被信任的感觉,让他顿时抖起了精神。
肩上担起了责任,何百川卯足了精神,快速的下达了三道命令。
第一,继续地毯式搜寻;第二,着人调查近日来京城中是否来了什么可疑人物,从这些方面,反推着寻找太子的下落;第三,提审无欢。
无欢被押进了大牢,早就醒了。
那两个与她一起昏死在东宫的太监与宫人,也在此处,两人显然没见过这等阵仗,都吓的不轻,远远的缩在牢房的角落里,战战兢兢。
无欢一直在想法子,想法子逃出去。
但她还没想好,便来了几个人,将她给提了出去。
无欢不知道林福儿此刻怎样了,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多说什么,索性学着那两个宫中侍者的样子,战战兢兢的说话颠三倒四,与禁军打太极。
何百川也不是好糊弄的,问不出结果,动了刑,刑具效应加注在身上,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一遍遍冲击着无欢的理智,不过无欢受过训练,看似痛的无法忍受,实际承受力却远远不止如此,故她始终保持着清醒,浑装无知。
这边对峙着,林福儿一觉醒来,却莫名奇妙的又回到了诸葛府、舒朗院,自己的闺房里。
到底怎么回事?她记得刺客男子命人将她与太子送进房间,软禁起来后,她探查太子的情况,思量着解救之法,后来……
后来睡着了?!
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
“小姐,今日朝拜,老爷吩咐了,要您早些准备。”芷兰规规矩矩的站在床榻边,说道。
朝拜?昨日在平安侯府见到锦夫人时,听说锦夫人与平安侯府的老夫人,今日都要参加朝拜,那不是朝臣与诰命夫人的事儿吗?她准备什么?
“芷兰,去给小姐准备早饭。”索青将芷兰打发了出去,扶着林福儿起身,一边神色恭敬的说道:“小姐刚回诸葛府,不知道也是常理。”
“今日朝臣与诰命夫人要分别在帝后的带领下,朝拜请愿,并由国师占卜,探知我朝来年的运势,每年到了今日,老百姓们都会放下手头的活儿,在自家门前焚香磕头。”
原来是这样。
林福儿明白过来,老百姓跟随皇室朝拜,应该也是想沾沾好运吧!
“伺候吧!”林福儿起身洗漱。
林福儿被索青和芷兰摆弄着穿上了喜庆的盛装吉服,发饰头面也都变了样,一番打扮,本就天生丽质的林福儿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贵气,显露无疑。
收拾妥当,按着诸葛永晟的意思,去老夫人屋里与众人集合,因林福儿倒了都没将平安侯府老夫人送的东西拿出来,诸葛老夫人瞧见林福儿,明显很生气。
不仅老夫人,满屋子盛装的诸葛家众人,看见林福儿,都是眼中啐毒,恨意不休。
瞧着阵仗,若不是因为今儿是华国朝拜的大日子,这帮人会联合起来对她发难的吧?林福儿心中冷笑,不过,何必拿别人的不痛快给自己添堵?
林福儿并未将这些人的心情放在心上。
也是,她可没闲工夫陪诸葛家的人在这闹情绪,她得去街上听听风声,太子失踪,全城搜寻,哪怕是朝拜如此举国大事,想来那皇帝若是有点父亲真心,定会趁着朝拜时,众民端静的时候,继续搜寻的。
都不动,那动静再小,只要在一定范围内,她定能察觉。
林福儿想通过禁军的持续反应,来判断慕容珏的安危。
当然,她自然不会当真乖乖的参加什么朝拜,慕容珏下落不明,无欢生死不知,她莫名其妙的回了诸葛家,这件事很蹊跷。
林福儿心中暗下猜测,她脱险,极有可能与无欢背后那位,事事为她安排的人有关。
对此猜测,仍抱有些许质疑,主要是因为,无欢没有回来,若真是无欢的主子救了她,那为何没有将无欢救出来?难道无欢已经死了?
没见到尸首,林福儿不愿轻醒。
跟着诸葛家众人出门时,林福儿借故离开了片刻,就这片刻的工夫,她快速的将全身的行头,转加在了芷兰身上,自己则以芷兰的样子,规规矩矩的跟在出了门。
因为晚到,挨了诸葛家主子们的几个白眼。
这细小的东西,林福儿压根没放在心上,她被眼前场景给震惊到了。
诸葛家门前,早就摆好了供桌、上面供着香炉,摆着贡品,供桌后,摆着诸多蒲团,一家如此都会让人觉得慎重隆重,何况是整条街上,家家户户均是如此,无论是住家,还是店铺,所有人都换上了自认隆重庄正的服侍,恭敬的对待着。
不久后,钟声响起,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这万民朝拜的阵仗,就连林福儿这异世来客,对华国并无多少归属感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敬畏,她随同诸葛家众人一起,跪倒在地。
何为三拜九叩,这就是,几乎赶上五体投地的匍匐拜法了,好在三拜之后,人们都站了起来。
林福儿估摸着时间,悄悄往后退去。
将将靠近门口,就见原本垂首而立的众人,都抬起了头,这可把林福儿吓了一跳,紧接着却见,众人又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他们双手交叠在身前置于地上,脑袋磕在上头,不动了。
哦,这才是朝拜过程中,百姓应该保持的正确姿势?
林福儿再看一眼,快速的溜进诸葛家的院子,穿过院子,从院墙上翻墙跳了出去,跃出墙头时,远远的瞧见,就连这背街巷道里的小户人家,也正在各家门口,或三两、或独自的跪着。
凭着昨夜隐约的记忆,林福儿往刺客引他们去的地方过去。
一路所见,让她的神情忍不住凝在一处,万民朝拜意在为家国祈福,可是眸光所及之地,连禁军都手握兵刃,跪地守卫,是不是有点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