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余局促地等在门口,好一阵子了,没有人开门。她轻轻推了一下,门好像开着,金余悄悄走进去,屋里弥漫着酒味,金余叫hubert,没人答应。
金余走到客厅,看见了沙发上的hubert。
hubert的脸朝着沙发那侧,似乎是睡着了。
金余轻轻拿毯子给他盖上。
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她知道hubert这几天一定过得不好。
金余把粥熬上,自己收拾着眼前的一片混乱。基本都是酒瓶子,好在hubert还没抽烟,金余把垃圾整理好,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杂志。铺天盖地的“丑闻”铺在眼前,看得她一阵恶心,忍不住要吐出来。
她坐在沙发边看着hubert,嘟囔着:“如果不是我,你现在一定还是红透半边天的明星吧,有个处处为你考虑的经纪人,还有个一起长大的小迷妹,日子过的让人羡慕,那样多好啊。”
“我最近在书上看到一段话,我觉得写得很美,‘我是个特别俗气的人,见山是山,看海是海,唯独见了你,山河有了颜色,大海有了情绪,江湖有了故事’。我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想起你说的,看到我的时候觉得我周身发着光,大约说的都是一个意思吧。”
“上次在老家见你,你说以后都不会再找我了,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没关系,这次换我来找你了,这样也不算你食言。”
金余握住hubert的手,并不想叫醒他,只希望他能好好的睡一觉。
hubert迷迷糊糊醒的时候,下意识抬手揉眼睛,却发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他扭头看,居然是金余!
金余趴在hubert的手上睡着了,她紧紧握住hubert的右手,枕在自己脸下。
“金余~”hubert推了推金余。
金余醒了,抬头看hubert,“你醒了。”
金余还没见过邋里邋遢的hubert,胡子拉碴的像个大叔,头发也乱蓬蓬的,一点也不像个明星了,倒像个街边小贩。
“你怎么在这?”
金余起身朝厨房走,“我给你煮了粥,你洗洗脸来吃吧。”
金余不想说自己是来照顾他的,不需要说出口,他明白的。
金余给hubert盛了一碗白粥,看着hubert吃,她说:“我还记得上次做饭给你吃的时候,咱们还在成都呢。那次你吃火锅拉肚子,你还记得吗?”
hubert点点头,没有抬头看她。
有些尴尬,两个人虽然没说,可是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hubert低头吃饭,金余坐在对面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回英国?”金余记得hubert之前说要回英国的。
“暂时不回了,helen的案子有些麻烦,警察让我暂时不要离境。”
“哦。”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人同时说出口,又同时止住。
金余不想让hubert道歉,她先开口说:“对不起,是因为我,让你同时失去了两个亲近的人。”
“你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要说始作俑者,那也是我。如果我不是一意孤行,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hubert依然低着头,不抬头看金余。
金余有点尴尬,对她来说,她其实没有失去什么,虽然她确实是无辜受害。可是hubert不同,hubert不仅是无辜受害,更是失去了重要的人,还是两个!
她看着hubert脸上的胡茬,觉得这个男人似乎沧桑了不少。
“吃完饭我帮你刮胡子吧。”
hubert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确实扎手了,自己都没注意到胡子长起来了。
“好。”
金余没有给人刮胡子的经验,只有小时候被爸爸胡子扎脸的经历。她望着洗漱台上的刮胡刀,问hubert:“我看电视里刮胡子都是在脸上打沫,弄的一脸奶油似的。你也是那样刮吗?”
hubert被都笑了,他说:“那种的很麻烦,是手动剃须,不过剃得更干净更彻底。我不用,我都是飞利浦电动剃须刀,省时省力。”
说着,他拿起刮胡刀递给金余。
“喏,就这个,你就像用美容仪那样,在我有胡子的地方来来回回走就行了。”
“哦,好。”
金余接过剃须刀,感觉就跟美容仪长的差不多。她慢慢的在hubert下巴上转,胡茬被一点点的弄干净,hubert俊俏的脸又显出真荣。金余小心翼翼地把弄着剃须刀,生怕把hubert的皮肤刮破了,她紧张的神情就像是个刚参加接生工作的小护士。
终于刮干净了,金余拿毛巾给hubert擦脸。
“好啦,很干净。”她笑着说,就像自己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工作。
hubert第一次特别温柔特特别小心的拥抱了金余。他们俩人就静静地站着,金余觉得hubert甚至都没有碰到自己的手臂,他像是把自己整个环了起来。
“我们出去走走吧,就在你小区里。”
金余思忖着hubert大概好几天没出门了,想带他出去晒晒太阳。
hubert换了身运动衣,依然带着鸭舌帽,金余看着他,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在舞台上弹钢琴的样子。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舞台上弹着钢琴唱着歌,台下的女生尖叫声都要把我耳膜震聋了。”
两个人出门,太阳公公倒是很给力,天气晴朗又伴着徐徐微风。金余很自然的挽着hubert的胳膊,跟着他在小区里转悠。
“你来看我,店怎么办?”hubert问她。
“没关系,舅舅和王姐会帮我照顾,严格也会时不时过去。店里的生意不忙,只有两个花艺师,人都很好。”
小区里有一大片绿地,旁边还有一块人造鱼塘,金余问hubert:“里面有鱼吗?”
“好像有金鱼。”
“那我们过去看看吧。”
金余拉着hubert走到水池边上,探头往里看,没看到金鱼,先看到了自己。
金鱼突然“咯咯咯”笑起来,hubert问她笑什么。
金余说:“你觉得不觉得很有趣。金余看金鱼,未见金鱼,先见金余。”
说完,金余又笑起来。
hubert被她绕的有些晕,莫名其妙看着她。
“我刚才探头看金鱼,没看到小金鱼,先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觉得搞笑。你没听明白吧?”金余见hubert一脸迷茫,跟他解释起来。
两个人坐在金鱼池边上晒太阳,金余说:“林冬蕊的事,我很抱歉……”
hubert不说话,拉着金余的手。
“她父母知道了吗?”金余问。
“嗯。”hubert点点头。
“对不起啊……”金余再次道歉,她是觉得这件事肯定会连累hubert,心里觉得十分不安。
hubert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刺得他睁不开眼。
“小蕊的遗体已经被她爸妈接回英国了。他们来处理这些的时候,我见了,叔叔阿姨没说什么,你放心。”
“那,helen呢?”
hubert摇摇头,叹了口气。
“helen的事情比较复杂,需要大使馆出面,可能会把她送回英国服刑吧。”
两个人都觉得沉重,这样悲剧的事情再次发生,总是让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