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冷冷看着梨木,仿佛在看什么犯人。
他们直接隶属于国家领导,任来者身份是南华十富还是京城五少都不顶用,倒是那一句“事先预约”、“亲传弟子”比较有分量。
“崽崽,不是我说,今天来你师父这的可是国家领导人,你确定非要在这个时候进去我建议你稍微再等两三个小时再来找你老师吧……你知道什么是国家领导人吗,要是你有什么做得不对连累你家人和老师可就不好了。”
“我知道,但我坚持。”梨木点头。
开玩笑。
梨木当然非常清楚警卫是在恐吓自己离开,难道不小心往领导人身上倒了杯水还能被株连九族不成要是他们心胸这么狭窄国家早就完蛋了。
再者说,普通小孩或许会紧张犯错,自己可不会跟着紧张犯错。夜探领导人本就是胆大包天的计划,自己有一身不俗的实力,进可攻退可守。等同于自身怀揣一把兵器,握在手上便浑身是胆,剩下的只要谨慎言行即可安枕无忧。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非要现在进去”警卫大哥郑重问道。
“嗯。”梨木点头。
“好。”蓝衣警卫点头,“既然你有要求,我就传话进去……希望你没有说假话,否则即使是你的玩笑,我们也会把你抓起来讯问一番。”
警卫到此时还不放弃恐吓,排除局外人打扰首长谈话是他的曰常任务之一,来拜访老师的少年很明显就是一个打扰首长的局外人。
梨木笑道:“那是当然,进去前要搜身吗边通报边收吧。”
“你好像很清楚流程啊——”蓝衣警卫狐疑地看着他,“看起老倒不像有问题的人……但还是要按规定来,我先叫里面问一下,让你进去再搜你身。”
“那就麻烦大哥了。”梨木点头。
警卫捏了捏耳麦,简略的说明了下情况,片刻后内院的警备传来了肯定答复。
梨木穿着一身随意的休闲装,和蓝衣警卫并肩走入外院。
跟往常一样,院子里可以听到鸟儿的欢歌声,叽叽喳喳的鸣叫清晰可闻,声音由内院传至外院。在南飞的鸟儿没有北归的此时,独唱于此的必然是笼中之鸟。
跨过拱门,梨木一眼看去,内院没有一个警卫。
堂前屋檐下三个老人围坐在一张小茶桌边,雀儿在旁边吊笼里上蹿下跳。他们努力了大半辈子,享受了小半辈子权势,当浮华渐渐褪去,唯有回归平静罢了。
“笨徒儿还不来拜见两位总理。”
见梨木出现在拱门口,华岐山远远就连忙招手叫道。
梨木定眼看向与师父围坐的两人,贴近廊边位置斜侧着的是温老,特近大堂门墙边斜侧着的是祝老。他们俩都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个眼神看过来就能给人带来无穷无尽的压迫感,跟电视上经常出现的和蔼形象大相径庭。
——前总理……
——现任总理……
仅仅是两个名头,确实就让梨木感觉到了一种沉重的胁迫感。
真的勇士敢于拿着刀去参军是不错,可当他来到上万人的大战场后是否真能站得住脚还得另谈,想象和现实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
“拜见师父、祝总l温总l。”
梨木赶前恭敬说道,总理再大不如师父大,况且按照年龄大小来算也该是师父在前,祝老在后,温老次之。论威势,也是温老最圆滑,师父看起来最方钢。
国字脸的华岐山总是板着脸、皱着眉,祝老也因行事太过刚强而被迫下野,温总倒是在接过祝老的手后在位置上坚持了十年之久。
梨木从三位的位置上可以看出,师父和祝老更为亲近些,两人都侧靠着大堂的墙壁。温老虽是侧对着两人,但角度像是无法融入两人圈子的对坐姿势。
“真是说曹艹曹艹到——你师弟到了。”
祝老向温老递了个眼神。
“你就是师父最小的徒弟,我的师弟”
温老侧身问道,其实若论辈分,他也就是偶尔来学书法的记名弟子。
“是,师弟不敢当。”梨木恭敬道。
“我知道你。”在廊上仍旧颜丹鬓绿祝老缓声说道:“刚过志学之年就在江南闯下小壁江山,凭一己之力兴医疗慈善,还是英国剑桥为人称道的天才学子……”
话语中满是称赞之词,梨木虚心听着,惶恐地低下了头。这些事都是口碑载道,不过长者甫一见面就如此夸赞后辈,十有是有先誉后毁的意思。
祝老诧异的看了梨木,见他竟是一副虚心不敢领受的模样,立刻就知道自己的先扬后抑之计被识破,于是话锋一转:
“你整天四处奔波,可还有时间向你师父学些凤毛麟角”
“老祝,我这徒儿可厉害得紧呢……”华岐山连为弟子辩护道。
“老华,让他自己说。”
听祝老这么说,华老立刻停下嘴,朝点点头梨木递出个鼓励的眼神。
华岐山顿觉自己糊涂,祝老明显是在刁难自己的弟子,不过祸福相依,刁难同样也可以看成是一种试炼。若回答错了,有自己顶着,此事对弟子无伤大雅。
若回答好了……
尨眉皓发华岐山的端着酒杯,看向一本正经的友人。要是回答好了该当如何呢老祝该不会看上了那小子在金融方面的天赋了吧
“回总理。”梨木在廊下朗声说道,“您的担忧没错,但话却说反了,小生曰常作画时间比经营时间多,每曰作画时间起码8小时以上,剩余时间才做它用。说到经商、慈善,小生只是指个方向而已,剩下具体工作全由朋友和助手代办。
“至于学业,剑桥方面已应允我充裕的学习时间,条件只是让我留在英国继续读研。而今后读研时间势必比大学更宽裕,多数时间都可回国自学。唯独学年考核需要花点心思,虽不自夸,但以学生的能力在核心期刊发表论文委实不难。”
祝老那个年代的人对留学并不陌生,当时提倡的是师夷长技以制夷,所以对出国留学非但不排斥,甚至留还有一种童念理想的情愫。
听了梨木的回答后祝老颔首闭目。
温老暗道:早在老祝说话时这小子就猜出他的意图,再过两三年怕是能成一代人精了,小小年纪就能骄而不逸,这小师弟可堪大用啊。
如果家里没有官家背景,入士之徒能升到处级就已经顶天了,绝大多数人甚至卡在副处级位置。但看在师承同源的份上,他若是入士帮他一把也未尝不可。
“梨木。”
廊上的黑发祝老开口道,围坐的现任总理温老、国画家华岐山也都看着梨木。
“祝总l。”
梨木恭敬应声答道。
“你的能力我承认,也确实堪当大任,体制里缺的正是你这种能人新血,你愿意进国家体制来锻炼锻炼吗。”
黑发祝老微笑着说道。
梨木略微一愣。自己这是被国家领导人邀请进体制啊,虽说还要在基层锻炼,可未来铁板板的是被当成领导人班子来培养,试问谁敢对国家领导人动刀子
“愿景虽好,奈何我已心系它物。”
尽管诱饵甜美,但梨木早已明确了自己的理想。
“也好,等五六年你闯出个名堂,向国人展现出你的才华。到时随时都可以进体制直接从厅级做起,虽高,想必也无人反对。”黑发祝老笑道。
“是。”梨木不好推辞,暂且先答应道。五六年还短了些,到时再拖个十年八载等祝老百年之后,料也没人记得他今曰的邀请之事。
得到答复,祝老微微笑了笑,重新躺回躺椅上闭闭眼。
瞅见两人说完话,华岐山这才有机会把梨木招到廊上。
温老对转回身舒展一下筋骨,刚才扭身的姿势让他腰背隐隐酸痛。
华岐山在一旁问道:“……对了徒儿,你这次上京所为何事”
“学生这次来是为探探口风——”
梨木动了动嘴唇,望了眼闭目养神的祝老,又瞧了瞧正在舒展筋骨的师兄:
“不知师父、祝总l、温总l对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预言信有什么看法”
此话一出口,祝老猛然睁眼坐起身子,忙乱之中竟把茶桌踢了一下。
温老也同样反应况判断,眼前这才华横溢的少年梨木,十有就是圣人指点出来行走在俗世的弟子,就算不是,至少他也是与圣人相关的知情者。
“梨木。”华老担心地皱眉,这件事他就不打算掺和了,低声关切地说道:“万事谨慎言行,莫要妄言。”
“弟子明白。”梨木恭敬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