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身影在无尽的夜空和云层中突现。
正下方是南华市为数不多的五星级宾馆——南华大宾馆。宾馆前面是沿东西方向贯穿南华市绿江主干,宾馆下是豪华饭馆,此处江风清爽,视野开阔,风景宜人。在政府八项规定未出的此时,这里是南华市名流社交的场所。
后世的私密会所跟它完全没得比,像这样光明正大做官商生意的宾馆饭店还有很多,但经营规模最大的就属这家江滨饭店。
山珍海味应有尽有,麻将纸牌任意开厢,美女帅哥卑躬屈膝。这家据说政府出资经营的豪华宾馆,其实只是南华藏污纳垢的地方之一。
夜已深沉,宾馆外部仍摇曳着耀眼的聚光灯,某个豪华客房仍亮着彻夜灯光。
“——目标人物梨木——”
花蚊子半躺在床上,手上把玩着弯曲的针头。沉默了下从床头柜拿过个培养皿,对着她悉心培养出来的“孩子们”笑着说道:
“……目标比想象中棘手啊,下次,一定把你们注射进人体温巢。”
她颌骨和颊骨带起的笑容有些神经质,穿着一身很带感的白大褂,这是她的睡衣。眼部有浓重的黑眼圈,比以前的伊莎稍微淡些,比现在的伊莎稍微浓些。
突然,她笑容一敛,阳台上隐隐传来了的动静。她翻身望去,布满一圈花盆的阳台内竟站着两人,一个是黑发少年。另一个是银白色头发的少女。
他们堂而皇之在阳台出现,然后拉开本应该反锁了的玻璃门,轻轻松松从阳台跨进了豪华卧室。
虽然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来的,但却不妨碍花蚊子做出反应。她乍一起身,两只手上分别从腰间拿了把手术刀和针筒。
别的杀手可能会在第一时间扑向来敌,可花蚊子却护着身子很紧张地问道:
“……你,你们是谁,半夜来我房间干什么!”
白衣女虽然一副惊慌失色的样子,但梨木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伪装。
没想到杀手还有这样装傻充愣的一面,听了她那拙略的台词。梨木如此说道:
“中文还挺流利。这么快就把电影院的事忘记了”
“你是那个时候的男孩花蚊子直愣愣地看着梨木,经过几秒钟的沉默后突然道歉,“……十分对不起。”
“嗯哼为什么说对不起,难道杀手杀人还会感到歉意吗”
“杀手不不。我只是个接受命令寻找目标做人体实验的实验员。”
“你是在说你为某个组织工作从你道歉的态度来看……貌似你跟那个邪恶组织的理念有些不合。你所做的工作是把病原体或者别的什么新型致命病毒注入到人体内进行实验。经过实地跟踪观察后向上级提交报告。我这样理解是吗”
“是的。”
“我确实没感觉到你的杀意,你看起来确实是在用人体做实验。不过有个熟人告诉我,日本有个绰号叫做‘花蚊子’的杀手。所作所为倒是与你十分相似。”
“是吗花蚊子我没听说过。”
“随便吧,无论如何,你给人乱扎针的行为给我国国民造成了困扰,任性我的希望你也能给自己扎两针,否则今晚就把你沉到绿江江底。你愿不愿赎罪呢”
“……这。”
“我身边这位是十几年前就在中东纵横沙场的百战佣兵,无论是作为杀手还是作为实验员的你都不是她对手。扎针还是尸沉江底,现在请你做出选择吧。”
对于眼前的杀手,梨木确实心有余悸。平时若有人稍微对自己心存恶意,隔着百米自己就能清晰感觉到了,毋宁说怀着杀意接近到自己身边的杀手。
可“花蚊子”明明是个弛声走誉的杀手,在电影院接近自己时却没有任何杀意,甚至连恶意都没有,或许她根本不认为把那些液体注射到人体里是作恶。
这个杀手只是简单选了个较为阴暗、拥挤的环境,把她刳精鉥心培养出来的试验品注入到实验体中而已。对于实验室里的白老鼠,她不会产生任何罪恶感。
“……请,请等一下。”
在梨木冷淡地说完一句话的时候,花蚊子后背的冷汗如瀑布般地流了下来,紧握的针管中也散落一些汗水的盐粒
……说到底,她只是个“兼职杀手”,入行以来从未遇到过如此窘迫的状况,连敌人是怎么出现在阳台的都猜不出个大概。
“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承认我是杀手,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谈条件啊,好啊,我也不是弑杀的人。我的条件很简单:第一,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从自己珍藏的药物里选一管液体扎针吧,如果你正好带有生理盐水的话算你走运;第二,告诉我聘你来杀我的人是谁;第三,去警察局自首。”
“……那就是连条活路都不给咯”
“听说你有很多慢性毒药,且不说回去自己解毒,起码能多活些时辰吧。你不想谈就算了……伊莎,过去给这位实验员小姐扎针……小心自己别被扎到。”
听到梨木的话,伊莎往前走了一步,之后掏出自己的匕首。原本行眠立盹的姿态瞬间变得丰神异彩,她摆开架势,百战英雄的气势瞬间如潮水般涌出。
(……没法跟这个德国人正面对抗,只能受点伤错开个位置接近梨木,挟持他后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花蚊子估算双方战力,看着两人心急电转地思考到。
她左脚微微探出,重心依旧保持在右脚。这是她从忍者那学到的移动技巧。平时可以悄无声息的接近敌人,此时却是试探对手有没有看穿自己的进攻意图。
正当这位杀手挪步想要错开直面佣兵的路线时。
“伊莎,小心啊……实在不行就换我动手。”
目标人物开口说道,保镖静静地点点头。
“……你以为我是谁。”白发少女(少妇)淡淡地说。
“你是我孩子她妈啊……”
两人还有心情打情骂俏。
(搞什么啊,好像就在说目标人物比他保镖还强一样——!)
花蚊子一想到那刺入梨木衣服,即将刺破他皮肤的针头被莫名阻挡,一时间又有些惊疑不定。
……其实若是真打定主要杀花蚊子,梨木哪里还会带上伊莎凑热闹他只是觉得活着的花蚊子比死了的花蚊子更有用罢了。
梨木随时准备好用意念弄弯枕头,伊莎也脱下件外衣丢到旁边的椅子上,凌厉的气势在豪华宾馆里显得尤为醒目。
花蚊子向后倒退了一步。于是她和梨木的距离又远了一步。
这位兼职杀手对于如何行动感到很迷惑。细细想来。自己学过业余技巧只适合对付混混级别,这还是第一次遇上真正的高手。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花蚊子觉得自己还有胜算。此时针筒里装着的是氰化物,如果能稍微刺破对手一点皮肤的话。就算不是即死也得立刻送去医院保命。
不过。花蚊子这样天真的想法在一瞬间就被打破了。
在她眼前的那个白发少女。仅仅是弯了下腰就弹射了过来,那是一种完全看不到步伐和起伏的“平移弹射”。
突然间,白发女保镖就来到了眼前。稍不注意看便会误会成瞬移。
“……!”
花蚊子马上向后跳躲开,可惜手腕已经被她抓住。
(好快啊……!)
在花蚊子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手掌已经完全和手腕脱离。当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脱离,只是关节被卸掉而失去了对手掌的控制权。
花蚊子有些绝望地笑了笑,不信邪拿另一边手的手术刀采取反击。
奈何白发保镖早就预测了她的想法,亦或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急速反应女保镖在最初一击之中蕴藏着各种变化,刚刚还看着她的匕首直直刺来,下一刻就弯起胳膊打出了肘击。
虽然花蚊子不服输地握紧了手术刀,但是因为对方强力有效的肘击,她此次攻击不但无功而返。而且,整个手臂还感到一阵酥麻,手术刀只能无力脱落。
仅仅一招,杀手和佣兵之间险象环生的战斗就已宣告结束。
几秒钟的给自己注射两管细菌,可那时她的表情就像是注射兴奋剂一样愉快,无数精心培养的小东西钻入了她的身体……之后,她匆匆离开了南华。
杀死这女人,是很有可能会被漫协抓小辫子的。
梨木可以不着痕迹的杀掉她,但是只要幕后黑手愿意出钱,这种杀手想请多少个都没问题。解决的办法只有两个,其一,是直接把幕后黑手干掉,可惜这不现实,对手是个人数众多的组织而非个人。其二,是靠刑事立案及提交外交辞令。
——这次他们目标是我还好说,如果改成凉子、安雅、冰语或我妈的话……
考虑到家人的安全,梨木不禁背脊发凉,思量着是否该给漫协会长展现一下自己的超能力。
——不,跟国家寻求庇护或许会是更好的选择……
以梨木今日今日的财力、人际和名望,恐怕没人敢拿他来切片研究,一身实力更是想逃哪去就逃哪去。
……现在,或许是该去求见国家领导人的时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