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小翠见苏楼沁不做任何声响,只是望着断了的琴弦发着呆,她担心苏楼沁因此事会看不开。
苏楼沁回过神望向小翠,破颜为笑道,“什么时候进王府啊?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好歹人家是莒国公主,万不可亏待了!”
小翠见苏楼沁如此,心中很是难过,这么久以来,王爷与王妃凤协鸾和,是这大金都知晓的。“王妃!您要是心里不好受,说出来会好些。小翠陪您!”
“傻小翠!我好着呢!快去问问这莒国公主何时进府?我也好帮王爷操办!”
小翠原先还想多陪陪苏楼沁的,可苏楼沁一直催促她去打听新妃何时进府,便下去了。
小翠走后,苏楼沁的心沉了下来,一生一世一双人,终究还是奢望!明知在这帝王家是不会有此,却仍然信了!明知在这封建古代是根本不会有一夫一妻,可她仍然抱着期望!凌耀说他是有苦衷的,那么他会来解释吗?
等了一夜,果然是没有来。灵芸来告知过,今夜宣治皇帝设宴,凌臻喝多了,宿在了曾经身为皇子时所住的临华殿了。
为什么?他没有勇气面对自己吗?他害怕自己质问他吗?难道曾经的种种皆是梦一场吗?
人生几何?而又,情归何处?
第二日,便有圣旨下到了靖煜王府,下个月二十九便是莒国公主下嫁王府之日,为靖煜王侧妃!望苏楼沁好生操办!苏楼沁领旨,下令所有人将王府好生打扮,务必要比当年她入王府时更加喜庆、热闹!
这期间,凌臻没有来见她,亦没有对此事给她任何说词。苏楼沁每夜暗自苦笑,或许在他心中,本就不重要了吧!自己又何必再一厢情愿?
而沈攸宁,自凌臻纳侧妃一事传开后,每日都会来西苑附近说些难听的话语,刺激苏楼沁。传到苏楼沁耳里时也只是一笑而过,只道由她去。
许多官宦家族如今时不时的送来美人,灵芸听此便欲要进行驱赶。但苏楼沁让她们都留下了,还将她们安排在离沈攸宁最近的一处院子‘秋阑院’,为此沈攸宁经常来西苑找苏楼沁讨说法,为什么将那种女子安置在她附近。可是苏楼沁哪会理会她,早早的在门口立下了一块木牌。上头写着“除西苑者,不得入内!违者,做畜驱之!”
所以,每次沈攸宁都只能在外大叫,有一次苏楼沁正巧在午睡,这沈攸宁便跑到西苑门口叫嚣着,苏楼沁连鞋都来不及穿,便拿着扫帚将其赶了走。经过这一次,王府所有人都以为王妃经王爷纳侧妃一事,给整得魂不守舍了。所做之事,都有违一个王妃的体德。
久而久之,接近西苑的人越来越少了。苏楼沁也得了个清净。什么男欢女爱,什么海誓山盟都随它去!
这天晚上,苏楼沁将那把断了弦的玉兰琴拿出来,让小翠拿去放置杂房里去。可是呼唤半天也不见有人回应,只好自己动手了。看着这把琴,苏楼沁是有些不舍的,可又能如何?断了就是断了,她不想去修!
“沁儿!”
听着熟悉的声音,心中还是不能平静。原以为她已经淡忘了,她可以很平静的去面对,可她还是不能!
苏楼沁放下琴,转过身,只见凌臻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苏楼沁搬弄着玉兰琴。她恢复了往常面对灵芸她们时的笑容对凌臻说道。
“原来是王爷啊!灵芸这丫头怎就没有通报一声呢!妾身这有些乱,让王爷见笑了!待妾身将这琴拿走,给王爷腾出个地儿来!”凌臻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在门口静立不动。
苏楼沁见此,便重新将琴抱入怀中,行至门口欲要擦过凌臻的身侧,“劳烦王爷您挪动一下身躯,借过一下!”
“我与静翕是旧识,娶她亦是不得已。”凌臻淡淡地说着这句话,说完便望向苏楼沁,接过她手中的玉兰琴,放在了琴架之上。
“明日我着人将它修好。”
“三妻四妾本就平常!哪有不得已之说!若王爷无其他事,还请回吧!再过几日便是大婚了,莫要因着其他闲事而怠慢了公主。”苏楼沁已经下了逐客令,她不想听他多说任何的话语。
“是,此事是我不对,是我食言了!你不肯原谅我亦在情理之中。你留下的女子,我已将她们遣走了。大婚之日若不想出面,便在西苑待着吧!好生歇息!”
说完凌臻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苏楼沁依然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句亦是不得已就能解释了为何娶另外的女人吗?就能解释为何背弃了当初的诺言吗?罢了!
大婚之日,靖煜王府全府上下热闹无比,莒国公主从皇宫内出嫁,宣治皇帝特命以公主之礼,下嫁靖煜王,而她的嫁妆就是莒国。虽然住在西苑,但奏响的乐声还是能够传来。夜晚了,宾客们渐渐散去,这时候只怕已经入洞房了吧。苏楼沁回想当初自己嫁进来时,没喝过合卺酒,洞房花烛之夜也只有自己一人。想着却是一番苦涩,唤了小翠拿酒来,让她们全都退下。小翠她们都知她心中的苦,往日里的笑容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此时只怕只想一人静静。
都说酒是个好东西,让人忘记不愉快,一醉解千愁。从前不胜饮酒,今日倒是一点都不难受了。走到玉兰树下,静坐,望着那把玉兰琴。这酒为什么越喝越清醒!苏楼沁对自己说,你是二一世纪的人,怎么就被这古代人给弄傻了一般。
她开始忘我的弹奏,激进、愤怒、哀伤的曲子传来。忽然间有人接上了她的曲子,苏楼沁停手,是他吗?随即又摇摇头,怎会?这首曲子他是从未听过的。慢慢的,苏楼沁与那人合奏起来。一曲奏毕,苏楼沁在寻找那人的身影。只见西苑院墙之上站着一个人影,手上并没有拿什么乐器。
苏楼沁向那人走过去,对那人说道,“既是知音,不妨下来坐坐吧!”
只见一身穿大红袍喜服手拿绿叶的男子飞落到了苏楼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