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悄无声息退出了大殿,却仍然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幕。
景王冷笑一声,“哼,我不是在做梦吧,谁给我一下子。”
福王狠狠瞪了他一眼,“有能耐在里面时,你不问父皇个明白呢?”
景王斜瞥一眼哥哥,不再言语。
内监把萧遥领到配殿,他还是晕呼呼的,内监忙奉上茶水,“爷,喝口吧,压压惊。”
萧遥颤着手接过茶,大喝一口,又大呼一口气,才算是稳过神来。他举袂拭汗,袖口湿了一大片,他猛一抬头问那内监:“告诉我,这是在做梦。”
“爷,这不是梦,您是圣上失落在民间的亲子,这样的福气别人几世都修不来呢!”
萧遥一咧嘴,抚抚胸口,接着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
“爷,您先歇会,一会还要去东宫呢,那是太子呆的地方,虽说他是您弟弟,但是太子如君,您还得行礼的。”
“哦,哦,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别杀我就行。”
“爷,你说什么呢,满世上谁敢杀您呢?”
苏忠海带着萧遥奔东宫而来,他知太子萧楚犯了咳疾,生怕他受了刺激病情严重,遂独自入殿先见太子萧楚。
“苏公公怎么来了?”萧楚问道。
“奉圣上的旨意,带个人来见太子殿下。”
“何人,居然还要苏公公亲自带来。”
“嗯……,”苏忠海眼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一会请殿下切莫激动,待老奴慢慢道来。”
萧楚一皱眉头,心中越发好奇,“请苏公公说与我听便是。”
“前阵子,东方启山大人奉了圣上的旨意,去往长晔接回个人,此人三十多岁,比思元太子还大半岁。”
萧楚的眉心锁得更紧,“这跟我大哥有何关系?”
“此人也是皇帝的……亲子。”苏忠海轻声慢语道诉说着这样爆炸性的信息。
萧楚听完嘴角一抽动,他看着苏忠海平静如水的面容剧烈咳嗽起来,张兴忙上来为其拍背,“殿下,喝口茶压压吧!”
萧楚一摆手,“没事。”
苏忠海接着说道:“此人流落民间三十载,皇上好容易才寻到他,今日皇帝见了他,众皇子公主也都见了。”
萧楚深吸一口气,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在哪里?”
“老奴这就叫他进来朝见太子殿下。”
须臾,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进入殿中,见了萧楚立刻俯地行国礼。
“平身。”
萧楚凝视着他,刚刚他行礼时略显笨拙,明显他不适应广袖长袍,他似乎有些胆怯,垂目不敢与萧楚对视。
萧楚一时语塞,他抿嘴蹙眉,刻意露出一抹浅笑,他缓步走至厅中,一拱手道:“长兄,请受我一礼。”
萧遥也知太子就是将来的皇上,他哪里敢受礼,遂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俺可不敢受您的礼,不敢不敢……”
萧楚示意张兴扶起萧遥,张兴忙蹲下说道:“爷,您居长,太子是要给你行家礼的。”一边说着一边扶起他。
萧遥站起身,怯怯地看了一眼萧楚,四目相对一刹那而已,他又忙收回目光,只瞧着地面,脸上却是一抹带着惶恐的微笑。
兄弟二人一时都手足无措,这种场景真是做梦都想象不出的,苏忠海见状说道:“既然已经见了太子,老奴便先带着这位爷回去复命了,来日方长,以后有都是机会再见。”
萧楚浅笑着微微颔首。
“老奴告退。”
“苏公公慢走!”
苏忠海一脸的谄笑,躬身规规矩矩地退出殿外。
萧楚递过一个眼神,张兴会意也出了大殿。
“爹!”张兴至跑苏忠海身旁低声叫了一声。
“猴崽子,我就知道你得跟着来。”
“我爹您是谁呀,早就算出来了。”
“你们带着爷先回去。”苏忠海朝着跟着来的内监吩咐道。
“是。”众内监答道。
张兴见众人离开,忙问道:“这是咋回事呀?这怎么跑出来个这么位爷。”
万笑妍被太后关起来之后,萧楚知道宫里只有苏忠海知道她被关的地方,于是叫张兴送给苏忠海大量的钱财,可苏忠海不敢收,张兴见事情不好办,直接跪下来叫爹,认了苏忠海为干爹。苏忠海虽不敢收钱,但是也知东宫不好得罪,暗地里便把万笑妍被关的地方告诉了张兴,只告诫他别把事情搞大。
就这样皇宫内监大总管苏忠海成了东宫内监总管张兴的干爹,只是明里谁都不知,只有他二人和太子萧楚知道。
“这话说来可长喽,三十年前,太子还没出生呢!
那时当今圣上是长宁王世子,招蜂引蝶的,红颜知己不要太多,其中就有个长宁王府里的小绣娘,可这个绣娘是个寡妇。太后当年得知此事后,还斥责皇上来着。
谁知道后来仁宗皇帝成了太子,一大家子都搬到了东宫,太后怕这种事败坏了名声,就悄悄把那绣娘赶出了王府。
那绣娘居然有了身孕,她想找皇上却不得,可她却也是聪明之人,她找不到皇上就托人找到东方端瑞大人,皇上这才得知此事。可皇上刚刚大婚,他去求太后看在孩子的份上把她接回来给个名份,可太后才不管呢,她老人家认为低贱之人生的孩子不值得要,直接派人把那绣娘赶出了京城。
太后只跟皇上说怕高宗皇帝不满,给她寻个好去处,自然不会亏待她与孩子。
皇上登基后本想寻回她和孩子,可太后还是不让,皇上一心忍着,等自己羽翼丰满,可是几年后再去寻时,人早都不知哪里去了,有人还说是死了。
思元太子薨逝后,皇上夜夜不能寐,非要找回她们,于是东方大人便让长子不办其他差事了,只找她们娘俩。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找到了。”
张兴神情尽量平静,但是苏忠海还是看出了他的那丁点儿的惴惴不安。
“你让太子殿下放一百个心,他虽年长,但是没上玉碟就没承继大统的资格,而且他不识字呀,他那生母也太……,总之把心放得稳稳的,一点也不会影响到殿下。”
“嗯嗯!”张兴一咧嘴憨憨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