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夏脸色惨白,想要挣脱开束缚,却被黑衣人攥的越来越紧。
“你们别乱来,伤了我,殿下不会放过你们的!”瑾夏厉声厉色,可眼角的泪,却不听话的落了下来。
“我们把信送去太子府那一刻,就没打算活着!”
“你们别乱来!”瑾夏的声音越来越颤抖,不止声音在颤抖,身体也不由得颤抖。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拖着瑾夏重新回到小屋。
“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瑾夏的哭声越来越尖厉,每被拖走一步,浑身都在反抗。
“放开我,我……”被重新拖回小屋的瑾夏,被重重的摔进墙角。
“我告诉你们,我不会让你们糟蹋的!你们别过来,否则……”瑾夏颤抖着声音,突然从发髻上拔下一根簪子,抵在颈上。
“否则我死给你们看!”
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一脸奸笑,叉着腰挡在瑾夏面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中一人道:“姑娘,想做贞洁烈女啊?你说你无名无分的,就算死在这,他叶景辰还能给你立个牌坊?”
“立不立牌坊我也不会被你们糟蹋!”瑾夏攥着簪子的手,又紧了紧,抵在颈上不住的颤抖。
“你要不是那叶景辰的女人,就凭你这句话,我兴许真的会放了你。只可惜……”暴躁黑衣人惋惜的叹了口气,重新厉声厉色道:“只可惜你不会挑男人,下辈子长点眼!”
“我长不长眼用不着你们操心,我……”瑾夏话音未落,只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窜过去,还没来得及细想,一只灰老鼠就从她背后窜了出来。
“啊……”瑾夏一声惨叫,就在这空隙,黑衣人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步,一个闪身飞快的夺下她手中的簪子。
“你……”瑾夏慌张的欲要开口,却被他们二人合力推倒在地。
“你们别乱来,放开我……放……”瑾夏的哭声在破屋中回荡,就连地上那只不长眼睛的老鼠,听了都吓得四散逃窜。
“我求求你们,不要……”她苦苦的哀求,可他们充耳不闻。两张狰狞的脸庞犹如吸血鬼一般贪婪。任凭她哭声再凄厉,他们都无动于衷。
瑾夏隐约听见衣服被撕碎的声音,耳边是他们放荡的笑……
“不要……放开我!”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挣扎也越来越无力。
嘴里似乎有腥涩的味道,她胸口发闷,用力一提气,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可两人并不为所动,或许在他们眼中,瑾夏不过是一个他们报复叶景辰的工具而已。所以,她的生死,一点儿不重要!
瑾夏感觉天旋地转,浑身已经筋疲力尽,她不再有力气反抗,于是,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摆布。
“姑娘,下辈子投胎寻个好人家,可别……”
黑衣人的话还没说完,只听门外“砰”的一声,门被揣出一个窟窿来。
只见门口立着一人影,玄衣束发,怒目而视。瑾夏定睛一看,正是叶景辰。
原来,那天瑾夏和绿萝离开,王宏彦便乔装打扮,匆匆出了门。月生跟踪他,发现他和两个怪人见面并鬼鬼祟祟。他们分开后,月生跟踪王宏彦回去,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连夜回太子府禀报。
他回府之后,这才发现,瑾夏和绿萝竟然都没回来。这下他慌了神,便赶紧去找叶景辰坦白。
叶景辰听说此事后简直是火冒三丈,为了不惊动王宏彦,他派人秘密在沿途那条路上搜索了整整一夜。结果第二天一早,便收到了黑衣人的来信。叶景辰看过信后,又急又气,一边担心着瑾夏和绿萝的安慰,一边又气她们二人自作主张,甚至可以说是气他们给自己添乱!
黑衣人送来的信上说的很清楚,要叶景辰单独前往。叶景辰倒是无畏无惧,可月生死活要跟着,叶景辰也不拦着,两人便一路狂奔着来到约定地点。
叶景辰一双通红的冷瞳怒视着屋内两人,见他们那狰狞的脸庞还肆意的狂笑,他胸口的那股杀气正在腾升。
“太子殿下,好久不见!”暴躁黑衣人见叶景辰来了,脸上非但没有吃惊、没有惧色,竟露出老友重逢般的微笑。
“不知我们对木姑娘的照顾,你还满不满意!”
他垂眸看向蜷缩在角落的瑾夏,凌乱的头发披散在脸上,她裹紧身上半落的衣衫,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浸满泪水,嘴边,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
“你们……”叶景辰上牙咬紧下唇,怒视着他们闷声道:“对她做了什么?”
“想做来着,可惜你来的挺早,还没来得及!”他奸笑着侧脸看着瑾夏,语调轻浮的继续道:“太子殿下好福气,姑娘身材不错,就是性子有点烈!”
他勾勾手指,对着叶景辰说话时的表情,越来越不屑。“你不想来安慰安慰她吗?”
叶景辰没有犹豫,即便他知道这是个陷阱,可他还是为了瑾夏,不顾一切。他上前来到瑾夏面前,将外袍脱掉,蹲下身披在瑾夏身上。
“你怎么……才来啊!”瑾夏哭的模糊的双眼,隐约能看到叶景辰脸上紧绷的神情。
“你受委屈了!”他将瑾夏揽进怀里,低声安慰道。“别怕,我来了,有我在!”
“太子殿下,知道我们兄弟俩为什么叫你来吗?”
此时,两个黑衣人已经挪到门口,可他们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回身把门重新带上,从里边上了个锁。
“想为清河村的百姓报仇!”叶景辰语气冰冷,可一双温柔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瑾夏。“本宫现在就在你们面前,放了她,有什么事,冲我来!”
“哈哈哈哈哈,我现在怎么突然有点后悔了呢!你说你要是进来的时候,正好碰见我们兄弟二人快活着,那你是什么样的表情!哈哈哈!”
“哈哈哈,是啊,不过我更想知道,太子殿下这样冷血的人,会不会连这姑娘都不放过!”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丝毫没注意到,叶景辰那一双渐冷的眸子,杀气已经外溢出来。
“你们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下手,你们于心何忍?”
“姑娘?殿下开什么玩笑?她若是个普通姑娘,我们兄弟当然不会对她怎样。只可惜,她是你的妾!”
“当年清河村的案子,本宫不能说没有责任,但本宫确实没有下过那样的命令。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本宫问心无愧!如果你们要报仇,本宫就在你们面前。这件事从头到尾和瑾夏都没有任何关系,她不该被连累!”
“殿下真是个敢作敢当的好男人啊,你看看这姑娘感动的样子。怪不得,宁死也不愿意从了我们兄弟!”兄弟二人的话,听起来充满了讽刺。
“只可惜,她命不好,今天在这屋子里的,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出去!”
“哈哈哈......”两人四目相对,眼中那决绝的神色,让面朝着他们的瑾夏,看的有些不寒而栗。
两个人的笑声越来越尖锐,从他们的笑声中,听到的更多的是绝望、仇恨、和杀戮!
他们缓缓的从衣袋里掏出两枚火折子,在瑾夏和叶景辰面前晃了晃。
叶景辰转过身,面对这二人,眸光一敛,大声斥道:“你们想干什么?”
“太子殿下,我们知道,你的人在外边都已经埋伏好了,我们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不过,让你失望了,我们根本没打算出去,因为,我们要和你同归于尽。我们要让你也尝尝,在火海中,被烧灼的痛。让你也看看,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你面前的绝望!”
“我们清河村的百姓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为虎作伥的坏事,世世代代只想平静度日。可你和你父皇凭着一本没来由的折子,就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俩苟且至今,也想过要为我们村子鸣冤。可我们去哪告啊?我们告谁啊?谁又敢管啊?所以,我们无奈之下,只能用这个办法,替我们的村民们,我们的家人报仇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点燃了手里的火折子。火光下两人的目光炯炯有神,他们似乎看到了天堂中的亲人,连神情,都显得那么平淡释然。
“你们......你们想要干嘛?”瑾夏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身体不住的发抖。
“太子殿下,你怕吗?”暴躁的黑衣人,眼中那平静淡定的神情,却与他之前截然相反。
叶景辰半蹲着身子抬头看他,脸上却无波无澜看不出表情。
“你想同归于尽?”
“那是自然!”
“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清河村的百姓是无辜的,说我滥杀无辜。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她跟我们死在一起,那你们二人,难道就不算滥杀无辜吗?”
叶景辰的语气平淡无惊,这么多年在宫中波谲云诡的斗争中,他早已练就了面对死亡时的处变不惊。然而,怀里的瑾夏正在颤抖,他不想让她陪自己一起冒险。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想让我们放了她。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她是你的女人,就应该跟你一样,死在这!没人会可怜她!”
叶景辰没有说话,只是把头重新转回到瑾夏面前。眼中重新流露出温存。
“瑾夏,你信我吗?”
“嗯......”瑾夏像一只惊弓小鸟,缩在他怀里,抬起一双惊恐未消的眸子,坚定的点点头。
“如果我们今天真的要死在这呢?”
“那就一起死呗!”瑾夏声音很低,却很笃定。
“你怕吗?”
“我不是怕死,我是......我是觉得被烧死,应该会很疼,而且很难看!但是,有你在我身边,我不怕!”
她抓着叶景辰的袖子,一张脏兮兮、惨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你们俩你侬我侬的够了吧,黄泉路上,有你们相互作伴的时候!”
兴许是不耐烦了,又或者是单身久了,对这种感情觉得腻歪。两个人显得极其不悦,大声的朝瑾夏他们嚷道。
“你们兄弟俩死在一起那叫罪有应得,我们两个好歹也算不离不弃吧?所以,我们俩多聊几句,你们怎么?妒忌了啊?”瑾夏抬手擦擦脸上的泪痕,扬起脸,换了副面孔的朝着他们俩大声回应。
这“罪有应得”两个字,对于他们俩来说,简直是当下最刺耳和讽刺的话了。他们本来就感觉自己冤的要命,现在又被瑾夏这么个丫头片子说出口,那暴躁的黑衣人瞬间就跟炸了毛似的。蹭蹭蹭上前几步,抬手就要揪住瑾夏。
“死丫头,死到临头还敢胡说八道,你......“
他抬起的手刚悬在半空,就见背对他的叶景辰突然伸腿将他绊个趔趄,还未等他回过神来站稳身子,叶景辰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手直取那人的面门,连一只手利落的拿下他手中的火折子。
不过几招,暴躁的黑衣人应声倒地。
这突如其来的招式让靠近门口的高挑黑衣人有些怔住了,外界速来传闻,叶景辰是个什么也不会的太子,谁都没想到,他的动作可以这么快,出招可以这么狠厉。
或许是人在自私心理,又或者是他突然后悔,不想死了!高挑黑衣人下一秒钟,竟然转身朝向门口,欲要逃走。
奈何门被他刚刚锁上,而且还好死不死的,为了不让外边的人有破门进来的机会,他还在门口堵上了厚厚的草垛。
已经有一人优势的叶景辰并没有打算直接攻击下一个。而是先回到瑾夏身边,把她扶起来,上下关切的看了看她的伤势。
“没事吧?”
“没事!”瑾夏勉强的扬了扬唇角,眯着眼睛继续道:“怎么样,我聪不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你眼神的含义了!”
“嗯,聪明!”叶景辰面上虽然在笑,可脸上的神情,依旧很紧张。
“殿下我们赶紧出去吧!”
两人回头看了看门口的黑衣人,他到现在不仅没有把门锁打开,而且不住颤抖的手,竟然把门边的草垛引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