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全说的轻描淡写,可素挽不知为何,却想起了那一夜,她看到他脸上分明挂着的泪水。爱情,是啊,李安全这么多年,可不是把所有的爱情都给了罗嫦庚吗。她还真想好好看看他心死的样子。
“皇后娘娘只是不愿意有人和她分享皇上吧。情之所至,想来是这样的。至少,这么多年,皇后也只爱皇上一个。”她刻意提起此,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李安全的眼睛。真正让李安全对罗嫦庚死心的,乃是罗嫦庚与佐理之事。从前即使她和罔晓贞如何设计,李安全明知道罗嫦庚并非自己心中所想的那般善良无害,却还是会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毕竟,对于他而言,至少罗嫦庚是一心一意爱他的。这一条似乎便能抵上所有的不是了。
可一旦得知她和佐理有染,他便是再无法容忍了。只因爱得越投入,眼睛里自然是越‘揉’不得沙子。果然,饶是他再想掩藏,李安全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的情绪。但这种事,以李安全自负狭隘的‘性’格,恐怕即使是面对罗嫦庚本人,他也不愿意多问上一句,当面对质。更何况对旁人。是以素挽只是稍微提起,李安全便以一言带过,“不提她了。”
可即便如此,素挽心中还是微微有一丝快感。当然,若是可以,她更希望看到李安全歇斯底里的模样。
李安全却是将‘阴’霾一扫干净,转而问道:“那你呢,情之所至,会否也容不得与人分享?”
素挽一怔,不明白李安全为何会突然问起自己这句话来,只得说道:“素挽没有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所以不曾面临过这样的选择。”
李安全忽然抬起头,捏了捏素挽的脸,“那你是否愿意与我一起经历一场这样的爱情?”
“什么?”素挽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安全忽然把‘唇’凑过来,不给素挽任何机会,李安全就已经含住了素挽的绛‘唇’。素挽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无奈李安全早已料到似的,两只手箍紧了她,若是凭一个弱‘女’子的力气,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脱身的。他一只手上移,穿过她背后的发丝,紧紧地扣着了她的颈部,另一只手则带着她转了个圈,背靠着马背。
他的两瓣‘唇’就像是伸出了爪子似的,紧紧地将她的嘴‘唇’吸住,不留一丝缝隙的贴合。在素挽已经牢牢地在他的掌控之中后,便如狂风暴雨一般的发动了进攻。
素挽死守着齿贝,却被他紧紧贴上来的脸挤压地几乎无法呼吸,可只稍稍张开了,他的舌头便灵巧地钻了进去,辗转‘吮’吸,仿佛素挽的‘唇’齿之间是这世上再美好不过的杨枝甘‘露’,让李安全甘之如饴。
素挽瞪大眼睛,李安全的眼睛离自己的竟然是如此的近,他闭着眼,分明沉浸在这热烈的‘吻’中。他的睫‘毛’长长的,就像她印象中的一样,一旦亲‘吻’起来,她的睫‘毛’碰到她的脸,会让她都觉得痒痒的。这样投入的,热烈的‘吻’,把她一下子拉回到了久远的曾经。
素挽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推开他。李安全终于‘吻’得累了,才依依不舍地没有再继续用他的舌头搅动素挽的池水。但他却还是没有松开素挽的意思。
他的手往上移,宠溺地摩挲着素挽的头,将她的头轻轻地往怀里拉靠,几乎是贴在了靠近心脏的位置,他的声音在素挽的头顶喃喃地响起,“素挽,你走了整整二十一天,这些天没有你的消息,你知道朕有多难过多着急吗?我到处找你,把你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却没想到你在这里。不过,一有你的消息,朕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想一个人了。素挽,我大概是真的爱上你了。”
大概,真的,爱上。
这样的字眼从李安全的口里蹦出来,而诉说的对象是对着素挽,让她觉得是多么地滑稽可笑。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名叫李安全的‘毛’头小子,仿佛鼓起很大的勇气似的,对着同样稚嫩的罗萧绾,说过这样的字眼。而这几个字眼,当时却也让罗萧绾几个晚上不眠不休。最终,却是因为这几个字眼,她却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所有的所有。
时隔多年,她竟然再度从他的口里听到这样的字眼,如何不让她觉得讽刺呢?
可,这样的一刻,却又同样让她满怀期待。兜兜转转,李安全竟然还是又爱上了自己。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结局将要来一次彻底的逆转了。
“大概?爱上?皇上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这样的话呢。”素挽深深地叹了口气,感慨道。“皇上的爱实在太宽泛了,素挽害怕。”
李安全看着素挽,“我知道你怕什么,担心什么。你放心,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不论那个人是谁。”他的眼中是坚定而真诚的目光。这样的目光她有多久没有从李安全的眼中看到了。
在那一瞬间,素挽仿佛回到了那个纯真美好的年代,甚至仿佛还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那么一丝漏跳了。但只不过一恍神,理智重又主宰了她的意志。素挽定了定神,眼中流‘露’出一丝畏缩,声音细若蚊蝇,“可……明明,那晚要伤害我的人,是皇上自己……”
“朕那晚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唐突你的!”李安全急急地解释道。倒真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生怕会给素挽留下不好的印象。“朕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绪有些低落……而且你那晚中了毒,实在是太引‘诱’我了。我才会忍不住的。”
但他说的,和素挽思量的并不是同一件事。她必须得确定李安全那晚夺路而逃究竟意味着什么。她定了定,终究还是问道:“那皇上为什么后来又走了?而且你那时候……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仿佛对我叫了一句……”李安全柔和的目光在那一刻陡然变得‘阴’冷,但只不过片刻,他就恢复了正常,他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面目可憎的人,不过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