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李沧溟听得心头一颤,虽然从她和罗青的对话中,他隐约听到了些许,虽然只言片语,但事后稍稍回想,便知道罗萧绾绝非真的是因病去世,而是和李安全有着莫大的关联,否则,她也不会化身成另一个名叫“素挽”的姑娘回到宫里有所图谋。-叔哈哈-他虽有着不少揣测,但从素挽的口中,亲耳听到她说出来,还是说不出的震惊。
“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沧溟问了出来,素挽却是朝他凄然地挤出一丝微笑,并不直接回答,而是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我能不能,现在不说?”她像是想起了一些伤心难过事似的,李沧溟见素挽这副神情,当即就有些后悔,不该触动了她的伤心事。
他连忙说道:“好,那就不说。”
素挽凄然道:“可是,不管怎样,中兴府,我是没法待了。他猜到我的身份,定然会把整个中兴府掀个底朝天。我根本无处可去,所以,才‘女’扮男装,来投奔状元爷。我想了又想,军中虽然人多,但毕竟与京师隔绝,军中知道京城宫中事的人就不多,见过我的人就更少了。藏在你这里,总是相对安全的。”
素挽看向李沧溟,言辞恳切,“我知道,从前我欺骗状元爷太多,如今,再让你帮我,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只是,素挽走投无路,实在找不到其他人可以投奔……若状元爷觉得为难,我明日就离开……”
不等她说完,李沧溟就急急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这军中有我一日,自然就有你的一日。”他脱口而出,旋即就又悔青了肠子,就算要表忠心也不该这么直白。只是覆水难收,更何况这原本就是李沧溟心中所想,虽然有些丢脸,李沧溟也只是讪讪地站在一旁,补充道:“我让人给你找个营帐歇息。”
素挽忙道:“不必了。”见李沧溟‘露’出狐疑之‘色’,素挽说道:“我是以嵬名将军府家奴的名义来的。身为奴才,又岂能劳烦一军主帅安排营帐?这岂不让人生疑?我还是就留在你的营帐里吧。”
“那怎么成?”李沧溟下意识地道。原本也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但李沧溟这一惊呼,倒越发显得他有多在意了。
素挽像是完全没明白他的顾忌似的,指了指书案下搭着的一张大虎皮道:“我就在这里睡着,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见李沧溟还要再说,素挽只好说道:“我到底不是个男人,若是被旁人发现了,我也就罢了,只怕会连累到你的。”她说着,语锋一转,“还是在你这儿,你跟我都能睡个好觉。不是吗?”
她这话说得好像不带任何的含义,可李沧溟听得还是忍不住心头一动。他不知道有多少次,想过能够和素挽走得近一点,更别说这样共处一室,朝夕相对了。没想到这一日,竟然这样快就来到了。只是,素挽,罗太后,他一时间神经又有些错‘乱’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究竟是怎样,但若是让他提出反对的意见,他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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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时,外边忽然传来回报,“禀报大都督,前军副将刘江及其所带300族外兵已被追回。”
李沧溟听得眉‘毛’一挑,“把刘江带进来。”话刚说完,蓦地扫到了一旁的素挽,当即又高声改口道:“带到帐外即可。”
素挽一时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要相问,李沧溟已经对她说道:“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得去处理一下军务。”
素挽点点头,却并没有休息的打算。
李沧溟来到帐外,已有人押着刘江上前来,跪倒在了自己的面前。想来其他的将领也都收到了消息,不约而同地也都来到了主帅的帐前,等待着李沧溟的处置。
李沧溟朗声斥责道:“刘江,你违抗军令,‘私’自带兵离营,你可知罪?”
那刘江跪在地上,却是一脸不服,用比李沧溟还大的声音回答道:“卑职自认为无罪。”
李沧溟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意,只是按捺住自己的脾气,冷笑地问道:“无罪?本帅倒是好奇,你怎么个无罪法?”
刘江道:“《孙子?九地》有云,兵之情主速。历来用兵,贵在神速。想我夏国,和金国相比,并无绝对优势,如今二十万大军,开赴前线,等抵达的时候,对方早已经布好了阵,甚至埋伏好了等着我们。我前军本就是以出奇制胜,打头阵的先锋军,当初嵬名元帅领兵的时候,我们前军从来不曾同大军一起。如今,大都督却让我们随着所有人一起,完全失去了前军先锋的意义。大都督不按常理出兵,末将唯有违抗军令,领兵离营,末将此举,是为了给金军一个措手不及,是为了我军最终的胜利,末将无罪。”
李沧溟听得顿时火冒三丈,此人不单不知悔改,还当着三军这么多人的面,质疑起自己的水平来。李沧溟不禁冷笑道:“该如何行军布阵,该如何用兵,是本都督和众将军、监军主事官的事,你身为一个副将,要做的,乃是服从军令。倘若人人都和你一般想法,还要我这个都督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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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溟初到军营,便遇到这样一桩事,从刘江的口中,便知道自己在这军中是如何得被质疑了。今日刘江,他必须得杀一儆百,方能够树立自己的威信,他于是朗声,“刘江违抗军令,罪不可赦,直接拉出去斩首,以正军法。”
刘江一怔,万万没有想到李沧溟会居然直接这样处置,难以置信的他,对着李沧溟就破口大骂道:“你凭什么这样处置我?我跟着嵬名元帅时,立了不知道多少汗马功劳,你初到军营,什么都不懂,一意孤行不说,还要用我来立威。你这么做,根本就是把我军往死路上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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