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全道:“即便你不说,朕也要彻查的。”他一面命人把那白绢收了起来,一面命人把琼华殿阖宫上下的人都召到前殿盘问。
可就算李安全如何威‘逼’利‘诱’。这样盘问,自然是毫无所获。李安全只好道:“既然如此,朕只好把你们都‘交’给中兴府,一日没查出来,一日别想放出来。”
他这样说完,素挽便忍不住在他耳畔提示道:“皇上,这么做只怕于事无补,而且把这么多人都押至中兴府,只会让人心惶惶。不论宫里宫外,反倒是把事情闹大。”
李安全扬眉看她,“那你有什么好法子?”
素挽道:“奴婢没什么好法子。但奴婢想,不论此人是多么厉害,多么狠毒,只要做过一些事,总不可能一点痕迹不留。皇上命人一个个盘问不可少,但或许派人将宫中上下搜上一搜,说不定会留下些什么蛛丝马迹。”
李安全心中亦是这般想法。原本只是打算等皇后来了,由皇后负责安排。现在听得旁边的素挽发声,那双清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倒让李安全一时间忘了这茬,直接就命随行信得过的亲信太监去里里外外的搜查。
那亲信刚进罔晓贞的寝殿,就面‘色’凝重地走出来了,手中还捧着一柄尚未燃尽的烛台。“皇上,这烛台有问题。”
李安全接过烛台,便凑上去使劲闻了一下,果然有特殊的香气扑面而来。李安全一闻,立马感觉到自己的血流速度都不一样了,心跳明显变快。他慌不迭地把那烛台挪了开去。
李安全似乎对这些香料略知一二。这一番试探,就已经明白过来方才自己在‘床’上那般‘激’‘荡’,这香料有不小的功劳。只是因为当时意‘乱’情‘迷’,再加上这烛台离得不算近,香气极淡,他并没有察觉出来。
李安全颇有些恼羞成怒,自语道:“好,真是好得很。居然连朕也算计起来了!”他直接高声道:“来人,都给我好好搜查,朕倒要看看这宫里都藏了多少龌龊!”
见李安全勃然大怒,他的亲信当即便领着人准备把琼华殿翻个底朝天。首先去的,便是后边宫‘女’太监的庑房住所。想来那管公公刚刚才往烛台里放了‘迷’香,并没有料到这么快就会被发现。是以,不一会儿,就有人从他的房间里搜出了‘迷’香来,并把他带到了李安全的跟前。
见是管公公,李安全吃了一惊。原本还在殿前恨不能闹得‘鸡’飞狗跳的李安全直接把管公公带到了一旁,指着那烛台道:“你把话说清楚,这……这究竟是不是你所为?”
管公公并不知那香烛里还添加了别的东西,只是磕头道:“皇上,那白绢绝非老奴所为。”却并没有否认自己往这蜡烛里加了东西。
“好。”李安全摆了摆手,示意管公公退下。
素挽和罔晓贞见了,都大吃一惊。素挽直接上前道:“皇上,怎么能听信他的片面之词?东西是从他房里搜出来的,而且这烛台也是他放进房里的,奴婢想要接过,他却不让……”
“够了。”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安全急不可耐地打断,“管公公说没有便是没有。就算找到这些东西,也不能说明什么。”
素挽和罔晓贞都愕然地看着李安全,明明都已经搜到‘迷’香了,一个管事的公公,居然房里藏着这种东西,本身就已经是违法,就算没有这档子事,也该仔细追究。可如今闹得这般大,李安全居然凭借他一句话,就不再追究下去。
罔晓贞险些因此跳进黄河都洗不起自己的不贞之名,无论如何也不肯就此放过。她坚持道:“皇上,妾身原本以打算以死明志,幸得皇上与素挽为晓贞正名。如今,既已有了些眉目,还请皇上为晓贞做主……”
李安全看着眼前的罔晓贞,我见犹怜,但他只是站起身道:“但如今你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么?”罔晓贞完全没有料到,只是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李安全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如果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朕决不轻饶。”他看了一眼管公公,说道:“管公公已经入宫多年,也是时候回家养老去了。”
他的语气毋庸置疑,管公公没有再吱声。只是叩头谢恩。李安全于是对罔晓贞说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朕回头再来看你。”但他说完整句话,却没有去看罔晓贞的眼睛。
李安全重又看向其他人,命令道:“朕不想听到任何人再提到今晚的事。否则,朕格杀勿论!”
正说着,外边的太监高声唱喏:“皇后娘娘到!”
李安全却道:“让她不必进来了。朕随她一同回去。”云淡风轻地居然便将这事给处理完了。
刚才还人人自危的琼华殿,居然在一瞬间,所有的硝烟化于无形。宫人们都有些心有余悸地各自忙碌,不敢‘交’谈。只有罔晓贞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见所有人都散去,见那个管公公被人拎着包袱直接送出宫去,她仍是难以置信。她伸手拉着身旁的素挽,“我不懂,这……这究竟是怎么了?”几乎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素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