罔晓贞笑着回过头道:“好啊,姐夫你有什么话,咱们边下棋边说呗。”
“朕——”李安全已经准备好的说辞忽然间被什么卡住了,他疑‘惑’地看着罔晓贞,脱口就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下棋?”
罔晓贞指了指里边,说道:“是啊,素挽都已经摆好了棋盘。喏。”
李安全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见榻上摆好了棋盘和棋子,罔晓贞还说道:“我已经‘交’代过素挽了,她负责沏茶。上好的六安瓜片,听说最是醒神了,管饱能让今晚上通宵达旦也不犯瞌睡!”
她说得兴致勃勃,让李安全都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你打算跟朕下一晚上的棋?”
“是啊,不然呢?姐夫?”罔晓贞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一口一个“姐夫”,倒好像她原本就没有任何别的心思,反倒是李安全想多了?
李安全不觉好笑起来,“你是朕的妃子,难道没有尚寝的宫人过来教你,朕来你这里,你都需要做些什么?”他说完,忽然觉得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本来就是过来跟罔晓贞开诚布公的,她只想下棋,不想其他,他应该是高兴才是,居然还埋怨起她来了。
罔晓贞赧然低头道:“教了。可是,姐夫是什么心思,晓贞心里清楚。我知道你来这里,只是为了给大姐解围的。”她抬起头,眸子清亮如星,“姐夫,你放心吧,这出戏,晓贞一定会好好配合的。”
她先一步把李安全的意图说出口,反倒让李安全隐隐有种歉疚的感觉。也不知怎么,看着罔晓贞低眉顺目的样子,他恍惚间觉得这情景有些似曾相识。
不知不觉,他竟盯着罔晓贞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罔晓贞蓦地把手‘抽’出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才注意到方才自己竟然牵着她的手牵了这么久而不自知。
待到‘玉’手‘抽’离,李安全方觉得手心一空,忍不住禁回想起她的手原来是那样的酥软,她的手心似乎有着汗意,李安全‘揉’了‘揉’手掌心,手心里还是一片湿漉漉的。到底是个不经事的小妮子,看着好像活蹦‘乱’跳的,其实心里还是少不了紧张吧?他看向罔晓贞,果然,此刻的她,一张脸红彤彤的,无比娇羞。李安全看她这副模样,不禁笑了,心里头默默地想着,在灯光下看起来,这个小姨子还是有些令人心动的。
然而,李安全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摒除了这些杂念。见罔晓贞既然都已明白自己的意图,他便也不再多说了,于是改口道:“既然你那么有兴致,好,朕今晚就陪你下棋,谁也不许睡啊!”
罔晓贞道:“晓贞的棋很臭的,姐夫你不觉得无趣就好!”
李安全哈哈笑,“棋很臭还敢跟朕说下一晚上的棋?不如咱们定个规矩,谁输了往谁脸上贴白条吧?”
罔晓贞急道:“那我不是输定了?”见李安全好笑着似乎就等着在旁边看自己的笑话,罔晓贞一把拽过素挽,“素挽,你可得帮我!”
李安全更高兴了,“好啊,你要找帮手,两个人可都得贴白条啊!”不由分说就往榻上坐下,一边还高兴地招呼两个人来下棋。本来他还在担忧,跟罔晓贞实话实说后,他留在这里看书看奏折熬一夜,其实也很不自在。现在倒好,房间里气氛融洽极了。
只是,罔晓贞的棋艺的确是如她所说的不怎样。好在李安全本来也没打算碰到个敌手,眼见罔晓贞捧着棋子费尽脑汁地想下招,那股认真的劲倒也是十分趣致可爱。穷途末路的时候,罔晓贞便忍不住向一旁煮茶的素挽求助,素挽看了看棋盘,倒也会给她出些主意。
李安全初时还觉得罔晓贞的这个军师不怎么样,但说来也奇怪,就这样跌跌撞撞的,一盘棋倒也下得有点久,收官的时候,居然只落后了几子。
如此下了几盘,李安全观察罔晓贞的兴致不由渐渐地挪到她旁边这位偶尔指点一二的军师上来。虽然每次都只是点拨一二,看起来都不甚高明,但却是深藏不‘露’。李安全一用心观察,方发现素挽的下棋方法是不冒进,但每一招都十分深远,旨在不让自己落后太多。
果然,这一局收官数子,罔晓贞又只落后了七子。
“又输了?”罔晓贞看着棋盘,娇嗔道,“素挽,太夫人还说你棋艺好呢,你倒是赢一把呀。”
李安全笑着将白条沾了沾茶水,就往罔晓贞的脸上贴,罔晓贞回避着道:“好姐夫,你饶了我吧。再贴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罔晓贞的脸上已经贴满了白条,看起来实在有些滑稽。罔晓贞本想借着下棋跟李安全拉近距离,但若是他只一味觉得滑稽可笑,那可和心动扯不上半点联系。
李安全道:“好,朕饶了你,那就让你的军师替你受了。”他说着,便拎着纸条往素挽脸上冷不防地就贴过去。
素挽正端着茶,李安全猛地贴近,素挽下意识地就闪过身。
李安全一怔,不明白地看着素挽,这丫头对自己的警惕‘性’究竟是有多高?李安全的手臂悬在那里,素挽见状,忙自己接过,低声道:“奴婢自己来就好。”倒是毫不挣扎地就乖乖地把纸条贴在了脸上。
李安全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只是喝了杯茶,又接着下棋。
罔晓贞到底还是年纪轻,瞌睡大。就算茶一杯接着一杯喝,到了下半夜,还是忍不住头点棋盘。
李安全道:“你还是去睡吧,别撑着了。”罔晓贞使劲掐了掐大‘腿’,“不困,我不困的。”明明眼皮子都撑不住了,却不忘提醒素挽,“你帮我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