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感觉转瞬即逝,很快素挽就陷入了沉思。
眼见木华黎转身要走,太夫人都有些着了慌,想要留他,木华黎却摆手笑道:“我的意见都已经说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太夫人只好和众人跟着送出府去。见他匆匆离去,才蓦地想起他临走时说的话,他的意见?
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似的。在场诸人才蓦地想起他方才说什么了?是了,他说,他和素挽有了肌肤之亲,要把素挽许配他人,似乎要问问他的意见。
这下子,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回转头再一看,素挽也是一脸阴晴不定,委屈地看着众人,说不清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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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沧溟返回去没见着素挽,掉转头便往罔府来。
那罔府的门子倒也见过李沧溟,当即便将李沧溟迎了进去,转身让人去通报。
那时,罔家正在与罗门吴长老会面,罔晓情自然不方便进去,但却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和看好戏的心态,就在外边不远站着。见下人匆匆忙忙地过来,连忙唤住相问。
下人刚一说完,罔晓情便瞧见李沧溟远远地走来了。
她心念一动,一面吩咐下人道:“太夫人他们正在会客,你迟些再进去通报。”一面便主动迎了上去。她知道李沧溟对素挽有意,下意识地觉得无论如何不能让李沧溟在这个时候进去,免得他坏了吴长老的好事。
“见过齐王。”罔晓情挡在他面前,标准得行了礼,“王爷大驾光临,太夫人让晓情陪王爷到偏厅饮茶稍待片刻,她们随后就到。”
李沧溟心中记挂着素挽,哪里有什么闲心饮茶,“不必了。我只是想问,素挽姑娘回来了吗?”
罔晓情一脸不解地看着李沧溟,并不急于回答,“王爷为何这样问?”
李沧溟心里着急,便将素挽遇险一事简单说了,又道:“素挽姑娘像是中了毒,倘若素挽姑娘没有回来,我这便去中兴府报案,咱们可以分头去找。”
“不必了。”罔晓情说道,“素挽表妹方才就已经回来了。而且,看样子她也不像是中毒了啊。”
“是吗?”李沧溟一怔,颇有些不信。
罔晓情嫣然一笑,“晓情岂敢欺骗王爷?”她抬眼看李沧溟,但见他一颗心似乎放了回去,“那就好。”他长出了一口气,只是想起什么,眼里头又不禁起了一丝失望。
罔晓情见状说道:“王爷,要不一会儿,我让素挽表妹来见你,也好让你放心?”
“不必了。”他果然这样说道。李沧溟顿了顿,回复了平日的气朗神清,“既然素挽姑娘没事,那我就不叨扰了,这便告辞。”
他正要走,正厅院子里一阵响动,李沧溟抬头,却见罔家的管家将一人恭恭敬敬地送出来。李沧溟虽然不认识那人是谁,但看那人装束却也一眼就知道应该是罗门中的高阶人士。
那吴长老也瞟了一眼这边,李沧溟器宇轩昂不说,在他身旁还站着一碧水佳人。当真是一对璧人。罔晓情见状,忙将头低了下去,吴长老这便也收回目光,摇着身子出府去了。
李沧溟心中颇为不解,这罔家不是和罗门结怨么,怎么罗门的人会堂而皇之的登入罔家?莫非是罗皇后调停之后,两家息事宁人了?
这念头只在他心中稍稍一过,但毕竟事不关己,他只是默默地朝罔晓情道了别,这便要出罔府去。
见他神情落寞疲惫,罔晓情倒也不多留。毕竟最紧要的事,是把素挽成功地嫁去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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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溟由下人陪着走出门,正好瞧见罔府的管家亲自将吴长老的马牵过来递到他手上,“恭送长老。”
吴长老一脸意气风发,跃上马后不由笑道:“下次可就得改口叫姑爷了。哈哈。”这便扬了扬马鞭,策马而去。
那罔府的管家似乎看不惯吴长老那趾高气昂的模样,见他走后,忍不住在背后嘀咕了一声,“就算是,那也至多是表姑爷。”
李沧溟一怔,蓦地明白过来,罗门人此番前来的意图,是罗皇后想要用联姻的方式来化解两家的恩怨?只是表姑爷?那是什么意思?李沧溟心下微感不妥,不由拉住罔府管家问道:“刚才那个人来府上是做什么?表姑爷又是什么意思?”
罔管家这才认出面前此人是齐王李沧溟,连忙行礼。但见李沧溟询问,罔管家只是支吾道:“这个是府上的贵客,可能喝了些酒,胡言乱语吧。小的也就是随口说说的。”他做管家的,自然知道有些话不能随意乱说,尤其是不能从自己口里说出去。
“你——”李沧溟明明知道有什么,却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自是不该也无法去为难罔家的下人,这便甩了袖子快步离去。只剩下罔管家在后边喊着,“王爷——您的马——”
然而,李沧溟疾步走了几步,越想越不对劲,他本就聪慧,现在猛地想起素挽今日的举动,只心念间略略辗转,忽然之间像是全部明白过来了。
罗皇后想要让罔罗两家联姻,罔家便选中了什么家世背景都没有的素挽。
对,是素挽!一定是这样。
素挽知道自己被选中,心有不甘,便要给自己下毒,想要让自己娶她?她那句激将说的话,说要嫁给自己做妾,只怕便是她的真心话!
想到方才那人的形状和模样,想到那吴长老趾高气昂地说,过阵子便要做姑爷了。李沧溟不禁很是懊恼。
素挽是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她是信任自己,才会想要来设计自己,可自己居然把她拒之门外!想到素挽的目的,想到她愿意嫁给自己,李沧溟心里头忍不住涌起一丝得意和窃喜。可一想到素挽狠心说不用自己理会时的眼神,只怕对自己是失望透顶,一想到此,李沧溟又有着说不出的懊恼。
李沧溟二话不说,猛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