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整,浑身都酸痛得不像话,可能是淋了雨的缘故,喉咙也有一点点疼,这一次可怪不得顾景离折腾她,是她自己主动惹的。
活该。
陆晚想到自己在浴室里的豪迈举动,就羞得不想再面对顾景离了。
可事是自己做下的,藏也藏不住。
出房间时女佣恰好端水经过,陆晚就问他顾景离在不在家。
女佣说顾景离在周娟走后回房睡了一会儿,现在在书房,她正要送水进去。
至于顾景离是什么时候睡的,又什么时候走的,陆晚睡得太沉,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因为她是被顾景离直接从浴室抱上床睡觉的,她只换了衣服,也没去找鞋就赤脚去了书房。
别墅里有中央空调,冬天就跟春天一样暖和,空气循环得也非常清新,就像在山林间一样。
书房门关着,陆晚敲门。
“进来。”顾景离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出来。
陆晚一只手端着水,一只手推开门进去,又轻轻关上门,走到书桌前将水杯放到他伸手就够着得的地方,但又不会打湿文件。
顾景离头也没抬,继续翻着文件,“放那儿就行了,出去吧。”
陆晚就站在那儿,静静看着他办公的样子。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此刻的顾景离心无旁骛的模样,真的是帅爆了。
怪不得外头的小姑娘天天喊着要嫁给他呢,他这么优秀,周娟暗恋他多年,也不足为奇。
顾景离察觉到女佣还没出去,而且视线好像一直还停在他的脸上,眉头便不悦蹙了起来,正要开口让女佣出去,在抬起头的瞬间看到是陆晚,眉宇间的不悦一刹那间化为虚有,略感诧异。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到他身边,“怎么是你送水进来?”
陆晚就笑眯眯地绕过办公桌转过去,“我正好来看看你在干什么,就顺便带进来了。”
顾景离看到陆晚光着脚,眉心又蹙了起来,按了楼下的内线电话,待管家接后吩咐道:“拿双拖鞋上来。”说完伸手把人扯到大腿上坐着,象征性地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寒气最容易从脚底钻进身体,以后不能光脚下地,听到没有?”
陆晚抓住他打人的手,满不在乎地挑高了眉,“怕什么,你家每个角落都开了空调,如果再在家里多放点花,就跟春天一样一样的,一点都不冷。”
顾景离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你家我家这四个字上,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挑了下眉的动作,邪魅帅气满分,漂亮漆黑的眸故意放电,更是让人晕眩到犯花痴。
“我想把这里也变成你的家。”
他用极其蛊惑人心的嗓音,轻轻柔柔地问。
那话却重重地击中了陆晚的心坎里,撩得她的少女心扑通扑通直跳,就像在怀里揣了个活物。
然而除了陆桓,家里其他人还不知道顾景离呢,她不能现在就松口,于是装作听不懂他的暗示,跟他绕弯子,“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是吧,我知道知道,不会跟你客气的哈。”
顾景离就捏她的鼻子,“你呀,就跟我装糊涂吧。”
陆晚就用脑袋去蹭他的脸颊撒娇,“看破不说破,这样才能愉快地聊天嘛。”
其实陆晚真不算爱撒娇和会撒娇的女孩,只不过是仗着有人宠,偶尔就童心暴露随心所欲做出一些像是撒娇一样的举动。
跟那些深谙撒娇门道,以此专门用来对付男人的嗲嗲女,简直差了太远。
偏偏顾景离就吃她这一套,撒娇都不做作的她看上去青涩又娇俏,而且她的头发又柔软又黑亮又丝滑,触在肌肤上感觉真不错。
两人依偎着你侬我侬,管家敲门,顾景离就将她抱起来放到椅子上,亲自接过管家拿上来的拖鞋,半蹲在地上给她穿上。
管家因还有事禀报,就站在那儿没走,看到先生亲自给陆晚穿鞋,下巴差点掉地上滚一滚。
这哪儿还是那个商场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先生呀,那卑微的样子简直就是个男佣嘛。
大多数男人都觉得给女人穿鞋,或是太迁就女人有失大男人尊严,是没骨气的表现。、
其实这些害怕因此会丢掉尊严的男人,大多本身就没有什么尊严可言。
而强大自信如顾景离,是不会觉得帮自己心爱的女人穿双鞋就跌了男人的份,因为他足够自信和强大,才无惧世俗流言。
待顾景离站起来,管家低头问道:“先生,顾老先生又派他的管家来问您,能不能明天回去陪老爷子吃顿年夜饭,金管家现在在楼下候着。”
“以后别什么人都往家里放。”顾景离雅人致深的眉眼,瞬间有了戾色。
管家头低得更低,说了声知道了便退了出去。
陆晚走到顾景离面前,指腹揉了揉他的眉心,柔色眸子里全是心疼,“景离,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爷爷,你真的不在乎吗?”
如果是刚认识顾景离,陆晚不会这样问,因为都知道顾景离就是个麻木不仁六亲不认的没有心的人,亲情是什么东西,在他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好嘛。
可是现在,她了解顾景离,知道他并非表面上装出来的那样冷酷无情,实则他比任何人都要重感情,只是他习惯了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原谅,不接纳。
似乎这样就能百毒不侵。
但只是似乎而已,在不在乎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否则他大可不必如此大动肝火。
“我心里有数。”顾景离眼中已恢复波澜不惊,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来看,表明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陆晚便不再多说。
过了一会儿,管家战战兢兢又来禀报,不过是跟顾景离一个人小声说,顾景离似乎很生气,但什么都没说只是挥手让管家出去。
随后他扔了手里的文件。
“老爷子知道我在你这儿了,对吗?”陆晚七巧玲珑心,一猜便猜了个准。
顾景离轻描淡写笑了笑,放下文件过去执起她的手,“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老爷子的管家到底替顾昊天带来了什么话,顾景离却不肯告诉陆晚,只说:“小晚,相信我,不管有什么事,我都可能处理好,不要操心,开开心心过你的年就好了,嗯?”
陆晚自然是相信他的,“我男朋友这么优秀,我当然相信啦。”
两人在书房里耳鬓厮磨。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陆晚突然从一个话题上中断,突兀问道:“你今天还有什么安排吗?”
顾景离讶然,旋即摇了摇头。明天就过年了,没什么重要的事,再说了,只要她有需要,他随时都能抽出时间。
陆晚就干脆利落地说出问这话的目的,道:“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其实陆晚在去南山墓地找顾景离的时候,就决定今晚跟家里说了,现在是心血来潮了才这么一问。然而问完她就又犹豫了,一想又觉得还是应该先跟家里说一声,不然会搞得他们措手不及,万一弄僵了怎么办?
就在陆晚正要变卦时,顾景离一口答应下来,“好,等我三十分钟,你可以先打个电话回家预报一声,然后让管家给你端点吃的先垫垫肚子。”
说罢,顾景离就雷厉风行地拿着手机,一边打电话让周豹立刻去准备些礼品,一边回房间挑衣服。
陆晚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心里的那点犹豫彻底抛开了。
反正是要过这一关,不如痛快点,也好让他过个安心年,留他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别墅过年,虽然可能有管家和女佣照顾,但终究不是家人,肯定会很孤单。
她心疼呀,舍不得他孤孤单单。
陆晚在书房里打电话,是陆桓接的,第一句话就充满了醋味儿,“你还知道打电话回家啊,这还没嫁人呢。”
这是陆晚回来的第三天,不算陆晚睡觉的时间,她在顾景离这儿的时间比在家里还多,也难怪陆桓吃味。
陆晚自知有愧,认错态度良好,又捡着好听的捧陆桓,才把他堵得没话说。
这时陆晚才开始探口风,“小桓,妈和外公外婆他们今天心情都还好吧?”
主要是今天齐越才离开,怕他的事影响了他们的心情,这时候再把顾景离往家带,真怕他们接受不了。
知陆晚者非陆桓也。
自陆晚打这个电话回来,又是认错又是夸人的,陆桓就猜到她想干什么了,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该来的迟早是要来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好跟他们先说说。”
由陆桓先去说,这最好不过了。
陆晚眉开眼笑,先道:“亲爱的弟弟,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木马。”送完感谢的飞吻才又接着说正事:“大约一个小时以后吧……”
也不等陆晚再说两句‘肺腑’的感谢之言,陆桓就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答应帮忙是一回事,姐姐即将又要被人抢走心里不舒服是另一回事,他的生气是两件事,并不冲突。
陆晚高兴地哼着歌收起手机,一抬头看到换了一身正装的顾景离倚在门口,眼神不善地看着她,薄唇轻启,宣誓主权:“不管是以何种方式,你都只能跟我一个人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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