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香还不知所谓的挣扎的时候,何清灵已经向她投去了同情了目光。祠堂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阴森恐怖不说,那地上铺的青砖更是冰冷,在那里反省,看来这次祖母是动了真怒了。
“求祖母息怒,天香妹妹年纪小,不懂事,求祖母饶恕她这一回吧!”问香也跪在了顾氏的面前。
“老夫人,都是我教女无方,老夫人您要罚就罚我吧,只求您饶恕天香这一回。”周蕊佳跪在地上爬近顾氏,此时,柔美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整个人显得更加不胜娇弱,让人不由得便心生怜惜。
“母亲。”人群外一声呼唤,关烟丹在露珠的搀扶下急急忙忙走进来便跪在了顾氏面前,“母亲,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该让万嬷嬷教导天香的礼仪,求母亲饶恕天香这一回。老爷膝下只得一儿两女,天香年纪尚小,若是跪在祠堂反省,留下了什么病根儿,老爷该多心疼啊!”
关烟丹的一番话果然起了不小的作用,顾氏摆摆手道,“罢了,跪祠堂就免了,但规矩不仅得继续学,还得好好学,周姨娘,你也跟着一起学,天香是府里的五小姐,哪是你能直呼其名的?”
“是,老夫人,奴家知错了,奴家一定好好学礼仪,好好照看五小姐。”周蕊佳的头低低地垂下,整个人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何天香似乎还没有从要去跪祠堂的巨大震撼中回过神来,脸色煞白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妾身谢母亲体谅!”关烟丹适时道谢道。
“烟丹,你和问香都起来吧。”顾氏的声音有气无力,似乎一下子衰老了,“这府中的中馈还是由你掌着吧,是我这老太婆老糊涂了,你现在就带着人把该清点的清点了,尽快把这个月的月例放了吧!”
关烟丹一愣,没想到顾氏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把中馈之权还给了她,这也等于顾氏再次承认了她宣平侯府当家主母的身份,“媳妇儿谢谢母亲信任,一定尽心竭力管好中馈,定不负母亲厚望。”
顾氏摆摆手,似乎不愿再说话,由薛妈妈扶着出了香榭苑,上了软轿。
“恭喜大嫂,贺喜大嫂。”顾氏刚走,甄氏就赶上来对关烟丹福身道贺道。
“是啊,正该正房掌着中馈才是正理儿,幸好,这没几天母亲就明白了,要是再过一段时间,这府里还指不定怎样的乌烟瘴气呢!”白氏接口道。
周蕊佳和何天香在丫鬟的搀扶下爬了起来,两人的脸色都有些惨白。何天香还想说什么,被周蕊佳一把拉住了。
周蕊佳上前行礼道,“姐姐请随我来吧,我这就把钥匙交给姐姐。”
“周姨娘也知道,我这身子是个不中用的,还是劳烦周姨娘再跑一趟,把钥匙给我送到逸翠园,可好?”关烟丹尽量的柔和自己跟周蕊佳说话时的语气,可无论怎样,却始终掩盖不住心中的冷意。
“好,奴家这就去把钥匙给姐姐送进去。请姐姐和二夫人、三夫人先进屋去略坐坐吧!”周蕊佳的态度比之之前不止恭敬了一点半点。
“这院子中的骚味可真不小,我可受不了这味儿。”甄氏把帕子拿到鼻前甩了甩又抱歉的笑道,“周姨娘,我可不是说你啊,我这鼻子天生就特别灵,受不得一点儿味道,我还是先回去了。”
说完,便扭着屁股带着何清灵离开了香榭苑。
看着甄氏的背影,问香突然感到一阵凉意,就是上午的时候,她还听说甄氏时常和周蕊佳一起闲话,两人十分要好,没想到一转眼的工夫,甄氏已经在毫不掩饰的唾弃周蕊佳了。
这大宅院中的女人,少了几分功力果然不那么容易过上好生活啊!
“大嫂,咱们妯娌两个有好久没有一起说说体己话了,走,咱们去你那里说说话。”白氏携了关烟丹的手就上了软轿往逸翠园去了。
“好啊,正好香儿种的秋兰开了,可香了,我们两个可以边赏花边吃茶说话,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关烟丹本就不欲理会周蕊佳,此时,白氏递来了梯子,自然也就借坡下驴把周蕊佳撇到了一边。
问香跟在关烟丹身后,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见身后院子中依旧立着的一大一小两个娇弱美人儿,两双大眼睛的委屈让人无比心疼。
喧闹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周蕊佳快步走进屋中,何天香也跟在身后,满脸委屈的道,“娘亲,要不咱们回金鱼巷吧?”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周蕊佳转身恶狠狠的道,“若是娘亲没有踏进这宣平侯府的大门也就罢了,现在既然踏进来了,若是又灰溜溜的回去,不出明天,娘亲就会成为全上京的笑柄,到那时你还指望你能有什么好前程?”
周蕊佳气呼呼的说完,又抄起一根鸡毛掸子打在何天香的屁股上吼道,“还有你,来之前娘亲怎么教你的?凡是都要忍让,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成天大呼小叫的,处处让那对母女抓住把柄,咱们哪儿来的好日子过?”
“是,娘亲,女儿明白了,呜呜呜。。娘亲,您别打了,女儿以后一定凡事都忍着让着。。”何天香哭喊道,泪水朦胧的眼中却迸发出一道怨毒的光芒。
周蕊佳扔下手中的鸡毛掸子又紧紧抱住了何天香,无比歉疚地道,“天香啊,不是娘亲心狠,只是现在已经不同咱们在金鱼巷的时候了。你不能忍不能让,就会有更多的把柄被抓住,到时候,娘亲别说成为这侯府的当家主母,就是想要在这府中立足都难哪!”
“娘亲,女儿明白了!可是,那对母女这么欺负我们,我们就这么算了吗?”何天香仍旧不甘心地问道。
“当然不会!”周蕊佳眼中同样闪过怨恨,“她们带给我们母女的屈辱,娘亲一定会加倍地让她们还回来的。”
周蕊佳说着,脸上绽放出一个妖艳的笑容,一个恶毒的计谋已经在她的心中有了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