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进去之后,室内的装饰摆设就更让人大开眼界。脚下踩的地板是汉白玉的,头上顶的挂灯是水晶盏的,一路过去,到处都是金石玉器,随便拿出一件都是价值不菲。
一个先帝的妃子而已,竟能享受到如此高等的待遇,怪不得外界会传出西凉王与云太妃的绯闻了。
身在异国,楚灵尘小心谨慎,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行错惹来杀身之祸。
和公公将楚灵尘带到一处偏殿后,止住了步子,对看守的两位宫女说道:“新来的民间医师到了,劳烦告知下李嬷嬷。”
其中一位宫女点点头,转身进了内殿,不一会,一位衣着光鲜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她生的矮胖,走起来就有些缓慢。
“和公公,医师找到了?”
“是的,就是这位楚医师。”和公公介绍道。
昨日楚灵尘已经告知他,自己叫做“楚灵”,所以今日和公公对外介绍的时候,就称呼她为“楚医师”。
李嬷嬷是云太妃身边的老人了,仗势欺人,待人极为傲慢,根本没有拿正眼看楚灵尘,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从鼻孔里发出一个“嗯”声,算是作为应答。
而先前还冷漠十分的和公公,对着一个与自己同龄同身份的老宫女,竟也没什么脾气,甚至说是极大的耐心和极好的脾气。
“那我就把人交给李嬷嬷您啦。我先告退了。”和公公柔声柔气的说道,随后就走了。
和公公一走,李嬷嬷就更加不把楚灵尘当回事了,反正之前说为的民间医师来了这么多,基本都是以丢命作为下场,眼前这么个毛头小儿,李嬷嬷是完全不看好的。
“进来吧。”李嬷嬷把楚灵尘带进寝宫。
云太妃的寝宫布置的也极为华丽,所用物件都是上好的,包括云太妃就寝的卧床,也是用最好的木材打造的。卧床四周支着帷幔,看不清床上躺着的人。
“你先净手。”李嬷嬷语气怠慢的道,吩咐人端了一盆水来。
楚灵尘照着做了。
李嬷嬷这才将她带到云太妃的床前,弯着腰,换做了一副谄媚的面孔:“太妃,医师来了。”
“嗯……”窗幔内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听着确实很是虚弱无力。
凭着多年学医的经验,楚灵尘初步断定云太妃气血不足。
“楚医师,你是先把脉?”李嬷嬷问道。
这个朝代还没有西医,一般看病都是先把脉的。
楚灵尘点点头:“好,有劳李嬷嬷让云太妃将手伸出来吧。”
她话还未落音,窗幔内已经伸出一只手腕来了,动作熟练的,显然是久病卧床,习惯了医师们看病的套路了。楚灵尘看了一眼伸出来的手腕,白嫩纤细,好似玉雕似的,只是指甲的颜色泛白,没有常人红润之色,且五个手指都没有月牙。
再次验证是血气不足了。
“楚医师,请吧。”李嬷嬷催促。
楚灵尘不敢耽误,连忙伸出手指按在了云太妃的脉搏之上。
这一把脉,倒把她吓了一跳,脉象细弱沉滞,好似随时有阻断之像,换到现代来说,就是命不久矣的象征啊!
身体怎么会如此虚弱?
楚灵尘心惊。
“楚医师,太妃的脉象如何?”李嬷嬷虽然知道云太妃身体向来不好,可是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问。
楚灵尘并不直接回答,她还需要看一看病人的面相。
“李嬷嬷,草民想看看太妃的气色,可否?”
“……”李嬷嬷迟疑了一会儿,正欲开口,只听到帷幔内云太妃柔弱的声音又响起了。
“让他看吧。”
本就是病人,也无所谓男女有别了。
李嬷嬷顺从的揭开了帷幔,展露在楚灵尘视线之下的是一张美艳绝伦但毫无气色的脸。若说美貌,只怕是自己都不及眼前之人的三分,但这个气色,真的是将死之人的写照。
灰暗,无光,便是那一双眸子,也是暗沉沉的看不到一丝光芒。若不是鼻间还有气息,只怕还真将此人当做死人看待了。
楚灵尘检查了云太妃的眼舌口鼻,结果都不是很理想。她重新放下帷幔,站了起来,对着李嬷嬷做了一个借一步说话的姿势。李嬷嬷会意,带着楚灵尘走出了卧室。
“楚医师,太妃的病情如何?”李嬷嬷问道,虽然知道极有可能是问了也白问,但是她还是抱着碰一碰运气的心态。
“不乐观。”楚灵尘实话实说。
“那楚医师是没法子了?”李嬷嬷的脸色又变得不好看了。
“那倒也不是。”楚灵尘说道。
“你有办法治太妃的病?”李嬷嬷的眼里发出亮光。
“现在我也不敢完全确定,但是我可以试一试。”楚灵尘实话实说。她确实没有百分百把握治好云太妃,但是她有把握拖延云太妃的寿命,而且她必须拖延,只有这样,她才能呆在宫中,才有机会打听云亦辞的下落。
但是李嬷嬷显然不高兴了,觉得楚灵尘实在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说试一试这种话。她眉头一皱,原本肉乎乎的脸就出现了褶子,好似一只大肉包子。
“你好大胆子,和公公难道没告诉过你,若是治不好太妃,你也别想活着出去!”
“李嬷嬷别生气,草民既然应征了,自然会竭尽所能。”见李嬷嬷发怒了,楚灵尘碍于身份,也不敢太过得罪,只能暂且忍耐着奉承。
李嬷嬷这才收了怒容,但是神情依旧倨傲。
“那你说吧,要怎么治。”
“草民想先看看太妃平日服用的药物。”
“行,我让人将太妃用的药方拿给你看。”
“草民还想问一问,云太妃这般卧病有多久了?”
“这个……有十来年了。”李嬷嬷回忆了一下说道,“原先太妃虽然体弱,但是行动还能自如。后来先帝驾崩后,太妃伤心过度,这身子骨就慢慢的每况愈下了。到了这几年,竟都不能下床走路了。”
病的这么久了!
楚灵尘不敢想象,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被病魔缠身多年,最后连行动都不便了,这到底是真的因丧夫心伤所致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暂时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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