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究道:“因为往后朕的六宫只沈氏一人,她不是妃嫔,而是朕的发妻,自然只能是皇后不是其他旁的位份。”
话听进了沈观鱼心里去,心似孤舟,飘摇不定。
她不由望着那芝兰玉树的背影,遇见这样的人,执着热烈得像有人拿了刻刀,在她这颗石头上一遍一遍刻画赵究的模样,如何能不深印入骨。
可若她只想做一块自然的顽石,而是被随意雕琢成现在的模样呢?
这般耗费心力的好,天下没有哪个女子会不感动,但沈观鱼也深知赵究有多讲不通,几乎是裹挟着她往前走。
若她不领情,任谁来评理都只会说她沈观鱼不知好歹。
又一御史出列陈情:“陛下明鉴,本朝从未有此前例,况且沈氏原是陛下宗亲,如今却捐弃前人做皇后……实在不堪为母仪天下的典范啊。”
这话成功勾起赵究的怒火:“依照许卿说的,沈氏即便和离了也得跟着齐王府的步调,赵复安死了她就得一辈子不嫁,最好是去殉葬,可是?”
那御史头磕更低:“臣并无此言,国朝有例,二嫁便与原夫家没有关系,但此女一无家世,二无清白,陛下是万民表率,实不能许此高位啊!”
“你既知国朝有例,又可知先祖开国,从未定下二嫁女不能做皇后的规矩,当年逐鹿中原时更是夸耀女子勇可当丈夫,青坷寨寨主是个寡妇,后来更是成了先祖德妃,生养出了为民请命的贤王,朕娶她便是为万民做表率,娶妻娶贤,
沈氏当年在苏州,夜上坟山,凭一己之力为素不相识之人翻案,如何不是聪颖果敢,如何不是爱民如子?你们倒是迂腐不化,拿‘二嫁’两字给人定罪,
如今江南更是立了海晏公的祠堂,如何就说沈氏没有家世,百姓的拥戴不是家世,那些爬上了高位,想攀权附贵便结了姻亲,生下个身娇命贵,鞋不沾土的,就是所谓的家世?
朕倒要问问你们,食君之禄,得百姓供养,御史的一张嘴,不用在为民请命上,百姓关心的难道是朕娶了哪家姑娘?而不是今秋之稻麦,来年仓廪实?
他们难道会因朕娶了沈氏女就以命相挟,捶胸顿足?朕娶妻是为的是给谁看,娶给这朝中百官看的?
你们这些御史当真是好,兼田万亩的害农贪官不去弹劾,黄河决堤时打杀难民的酷吏不谏,一股劲儿盯着朕的后宫,欺负到一个孤女身上去,怎么,是她没有良田许给你们,没有父亲提拔你们,才显得好欺负?
那池子柱子,要投便投、要撞便撞,传出去只道你们羞愤欲死,不配为官!”
沈观鱼从未听过赵究说这么多的话,但他连消带打的,准确地捏上了这两个御史的痛点上,二人当即磕头不敢言语。
赵究前头治理朝政一向润物无声,循规蹈矩,让御史觉得他是好拿(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