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城气得差点将桌子上的电脑摔碎。一张俊秀斯文的脸上首次露出了略显狰狞的神情。
沈庄听到监视室里的动静。又见儿子第一次如此的情绪失控。
“怎么样?计划失败了吗?他们的隐身也被霍廷钧发现了?”
沈南城摆了摆手,控制了一下自己早已按捺不住的愤怒。
对父亲说道:“他根本发现不了其他人的隐身状态。”
沈庄一脸不高兴。
“你现在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样是很不利于我们的研究。我希望你能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听着父亲的指责,沈南城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站直了身体。又恢复成一派温文尔雅,处事不惊的状态。
沈庄见儿子终于恢复了常态,又继续问道。
“那说明他能看见楚娇娇,只不过是机缘巧合。或者说他和楚娇娇之间有着某种我们不知道的联系。”
沈南城的神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
“这对于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们知道了事情的症结所在。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解决了霍廷钧。”
“你想解决他?你不过是想只有杀了他才能真正的拥有楚娇娇罢了。”
沈庄的心如明镜。儿子对于楚娇娇的特殊情感,他已经早就察觉到了。
沈南城没有回避父亲的疑问。他反而郑重其事地对沈庄说道。
“对于我们毕生所追求的事业,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只是从现在起,这个世界上没有楚娇娇,只有沈南心。她是我所创造的,那么也只能属于我,希望父亲能体谅儿子的一片苦心。”
沈庄沉默了,但他也没有立即反对儿子。思索片刻他才说道。
“你能保证她永远都是沈南心?你能保证她永远都不会记起过往?更何况就算她在你的身边,也只会以你妹妹的身份,到时候你该如何向她解释。”
“只要她在我的身边,终有一天我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总之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我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庄的神情变得无奈起来。
“自从我们的研究开展以来,牺牲了无数的人。但是所有的人都是普通人罢了。警察怎么查?都从来没有怀疑到我们的身上。可是霍廷钧他是什么身份?你应该很清楚。他出生霍家,不是我们可以随意拿捏的。”
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犀利。
“你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而破坏我们长久以来所付出的所有努力。不但我不会原谅你,我们背后的支持者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会忘了我的职责所在,所以请父亲放心。”
沈庄儿子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已是愤怒至极,失望至极。他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脸上沟壑不平的皱纹纵横交错着。
“我以基地负责人的身份命令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对华亭俊采取任何手段。”
沈南城沉默了半晌,看向父亲的眼光变得幽深绵长。他没有立刻答应父亲的要求,只是说道。
“天色已经晚了,父亲应该已经累了,请您去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他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徒留沈庄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出门后,他立刻将车开出了基地。汽车在他手中像一道银色的闪电,飞速前进。
一直以来,他在人前从来都是冷静自持。对父亲也从来没有像今天忤逆不孝过。
而飙车更是从来没有发生在他的人生当中。今天他第一次感觉到血液在全身奔腾,似乎只有通过速度,才能缓解他血液中的热度。
如此的热血沸腾,如此的急不可耐,让自己变得根本就不像自己。沈南城也觉得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可是,怎么办呢?他根本就不能控制自己。
车子不知不觉开到了沈南心的公寓面前。
他将车子停下,却没有急于下车。他遥望着沈南心的窗口。里面没有开灯,一片黑暗。
可是,沈南城知道她就在里面。只不过,她在为另一个男人伤心,另一个心碎。
他重重的将额头顶上了方向盘,不小心按到了喇叭。汽车发出了尖锐的鸣叫。
似乎过了很久。他终于还是下车来到了沈南心的家中。
他也明白,真要去杀了霍廷钧,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这样的青年才俊,城中名门,不是能轻举妄动的。
所以,他不能让沈南心继续沉迷下去。他要尽快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想出解决的办法。
而在此之前,他必须要再验证一次,霍廷钧是否是唯一可以发现沈南心隐身的人。
屋子里果然一片黑暗。沈南城走进卧室,床上沈南心将头深深的埋在被子中。
她其实没有睡着,因为她根本没有任何睡意。但她也没有起床的动力,她恨不得就这样躺着,不思不想,天荒地老,直到宇宙的尽头。
一双手拉开了她的被子,沈南心艰难的望过去,黑暗中隐约是沈南城熟悉的轮廓。
她轻轻叫了一声,“哥哥。”
声音轻飘飘的,似乎浮在半空中。
沈南城没有回答她,只是用手抚过她微凉的脸颊。
“哥哥知道你很痛苦,但是,南心。长痛不如短痛,你们本就不该是同一世界的人。”
“我知道啊,所以我在努力。哥哥,你给我一点时间。”
沈南城的动作越来越轻柔:“你隐身吧,找出霍廷钧看穿隐身的原因。哥哥答应你,事情完成后,就带你回英国。我们,远离一切是非,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真的吗?”沈南心像是被蛊惑了。
“再也没有研究任务,再也不需要清理试验品。再也不会手染鲜血?”
“是的,如果你的隐身成功了。说明我们的研究有了新的方向,只需要对你的基因进行分析,查找出最适合的方式。人类隐身的能力就能得到真正的体现。”
他的眼含希望,内里闪着狂热的光芒:“南心,到那个时候。我们就都是人类的功臣,人类向更高一级的进化是我们一手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