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瞬间变得的安静起来,除了躺在床上,还偶尔打摆子的秋娘。
林叔看出苏苏情绪低落,忍不住开口劝说道,“苏姑娘,生老病死,人之常态,你要学会看淡,只要病人我们已经尽力,无愧于心便行。”
“行医者,看的最多就是生老病死,不是每一个生命,我们都能抢救回来,对于这位夫人,你已经尽力了,可惜拖的太晚。”
苏苏苦笑,“林叔,理是这个理,但我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而已。”
“我没事,只是有些难受而已,调整好了,就行。”
林叔双眸闪过一抹赞赏的光泽,这姑娘性情刚毅,而且也有悲悯之心,是学医的好苗子,只会接生,有些可惜了。
想起自己施针时,她双眸发亮的样子,林叔升起了爱才之心,刚想开口问她有没有兴趣学医,忽然从外面冲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直接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秋娘!”
黄国杰冲了进来,一把扑到秋娘面前,看到秋娘脸色惨白,毫无动静的躺在那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秋娘啊,爹对不起你!”
“呜呜,爹对不起你啊,是爹回来晚了,对不起!”
“秋娘,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看看爹,爹在这里,呜呜,你睁开眼看看爹啊,秋娘。”
林叔叹了一口气,“黄老爷,秋娘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你不能再摇晃她的身体,加重他身体的负担。”
“大夫!”
黄国杰连忙站直身体,一脸激动的抓住林叔的手,“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闺女,她还这么小,不应该这样救走了的。”
“你就救她,求求你救救她!”
“呜呜,我就这样一个闺女,求求你救救她!”
黄国杰哭倒在了地上,一脸的伤心与绝望。
“黄老爷,你别这样,快起来。”林叔连忙伸手去扶起他,“能救,我们自然会救,但你闺女的情况,怕是很不妙。”
“她失血过多所引发的症状,你看到没有,我用银针控制她的病情,但依然没什么用,她身体因为失血引发了抽搐与发抖,如果熬不过这一坎,怕是时日不多了。”
“不会的,不会的!”黄国杰一脸不相信的摇头,“我闺女从小救善良、懂事,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不会的!”
“她没事的!”
……
苏苏叹气,这就是天壤之别,父母之爱,有轻有重。
林叔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伤心难过,你还有一个外孙女,等着你。”
“那是宋家的种,跟我黄家没关系”黄国杰咆哮,猩红的双眸充满了怒气,“不要跟我提她,要不是为了她,我闺女不会出事。”
吼完之后,黄国杰立即去看在自己闺女,而换之是一脸慈父的样子,像刚才疯狂咆哮的人,不是她一般。
苏苏皱眉,这是迁怒,孩子何其无辜?
“黄老爷,你要这么说,我就不赞同了,”苏苏站了出来,“这孩子,是你闺女用命换来的,你闺女对她必定充满了爱,你要是这么对待这孩子,你闺女知道,指不定有多伤心。”
“我知道!”黄国杰红着双眸,“但我只想我闺女平安无事啊!”
苏苏看了一眼惨无人色的秋娘,叹了一口气,“大家都不希望秋娘有事,她……”
就在此时,秋娘的身体,忽然猛烈的抽搐起来,随着她身体抽搐抖动的越来越厉害,秋娘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大夫,我闺女……”黄国杰脸色大变,神情充满了恐惧。
而林叔早冲了过来,一把握住秋娘的手腕,直接把起脉来,片刻之后,眼神黯然:
“黄老爷,秋娘即将优等枯尽,如果你愿意,我可用银针让她醒来片刻跟你见一面,但之后,的她便会撒手西去。”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她还能坚持半天,半天之后油灯耗尽,便会陷入死亡。”
“不……”黄国杰摇头,猩红的双眸拒绝相信这个事实,“你骗我的,是吗?”
看到林叔摇头,连忙抓住他的手,“大夫,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黄老爷,林叔说的没错,秋娘的确是坚持不了多久,她的脉搏若隐若现,有随时撒手西去的可能。”
黄国杰目光呆滞,“真的不可能了吗?我闺女……”
苏苏心一动,“有一个法子,或许能救她一命,就看你敢不敢拼?这个法子,有两个结果,一个当场死亡,另外一个就是她活下来。你要拼吗?”
黄国杰双眸一亮,“真的?”
“拼,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不可能放弃。”
苏苏深呼吸一口气,打算拼一把,“那我问你,秋娘是你亲生闺女吗?认真回答,这关系到能不能救她。”
黄国杰愣了下,“当然,她当然是我亲闺女,这,这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我要拼一把,把你的血输一些给她,救她一命,”苏苏很冷静的说道,“你要是的她亲爹,有二分之一的几率,她的血液型号和你的一样,那便可救她的命。”
“要是她是跟你妻子的血型一样,而又输入了你的血,那她就有可能输血之后,因为排斥的原因而死亡,所以,你要不要拼?”
黄国杰陷入了天人交际的状态,苏苏也没催他,就算是林叔想跟她说话,都被她给拒绝了。
仿佛像过了百年一般,黄国杰咬牙,“拼,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愿意试,只要能救我闺女!”
苏苏点头,“等我回来!”
说完之后,苏苏转身朝外面冲去。
看着苏苏跑出去的身影,黄国杰眼神落在一旁的林叔身上,“大夫,这输血……”
“别问我,我不知道!”林叔很直接,“你闺女是气血亏空,失血过多引起的后遗症,苏姑娘的提议,虽大胆,但却不是不可行之法。”
“但太过冒险,从没人这么做过,能不能成功,是个未知数。”
黄国杰一脸惨色,“大夫,我还有得选吗?”目光落在了自己闺女身上:
“不管试不试,我闺女都死定了,不是么?”
“现在一试,或许还有一丝希望,不是吗?”
林叔愣住了,想起自己之前跟徐友恒说的话,随即叹了一口气,“吉人自有天相,有苏姑娘在,她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