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后悔自己没有跟着新衣学习女工,她日夜都是忙着处理政事,如果学会了女红,或者就可以学会做河灯了,虽然不知道是否可以真的实现心愿,但是那种感觉如此美好,她真的很想体会。
等到回神之后,她发觉凤尘不在自己的身边,她左右看看,还是不见凤尘的身影,李汐顿时后悔了,一定是自己刚才出神的时候,有人对凤尘下手,但是就算对凤尘下手,她也应该听到声音才是,为何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李汐正想到处查看,她全身都处于警惕的状态,忽然,她的面前出现一个粉红色的物事,她出于本能反应,正想伸出手打落这个东西,她的手被人抓住了,她的另外一只手又想挡开这个东西,她的另外一只手又被急速点住。
“汐儿,是我,不要乱动。”凤尘对李汐说道,他的动作迅速,要不手里的东西已经被李汐打落,他的心思差点就要浪费了。
“这是什么?”李汐见到是凤尘,心里的大石才落地,这个时候才有心情去看凤尘手里拿着的东西,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粉红色的荷花灯,荷花灯的粉红色的花瓣是用粉红色的绸布做成,里面是用黄色的丝巾团成一条条的花蕊,花蕊中央抱着一根很小的蜡烛,看起来栩栩如生,精致好看。
“你从哪里拿到的?”李汐看到喜不自禁,始终都是女儿心态,伸手就从凤尘的手里接过那个荷花灯,她仔细地看着这个荷花灯,见到有两根花蕊上写着字,一个是自己的名字,一个是凤尘的名字,当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我刚才见到一个女子的神情沮丧,显然是等不到心上人,于是我用十倍的价钱,把灯从她的手里买下来,喜欢吗?”凤尘见到李汐目不转睛地看着灯,已经知道答案,他不禁庆幸见到刚才等不到心上人的女子。
李汐对凤尘笑笑,一手举着河灯,一手牵着凤尘,走到河边,她看了凤尘一眼,两人相视而笑,李汐小心翼翼地把河灯放在河里,闭上眼,双手合十,对着荷花灯许愿,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凤尘已经用火石点燃河灯里面的蜡烛。
“可以让它走了吗?”凤尘看到李汐,李汐的脸容在烛光里看起来十分可爱,专注,她的眼里只有荷花灯,她的心愿就如她的面容一样简单。
“走吧,一定要去到你想去的地方、”李汐用手把河灯推向河流的深处,对着河灯笑着说道。她的眼神停留在河灯,凤尘的眼神却四处扫视,他见到隐身在不远处的人,正在窥视自己和李汐的行踪。
“汐儿,走!”凤尘瞅见不远处驶来一艘游船,上面站着不少的人,都是在游览夜色,凤尘想到一个主意,他拉住李汐站起来,见到游船距离自己和李汐不远,就拉着李汐跳上船,李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在船上。
后面跟踪的人见到立即现身,他们的武功不弱,用比凤尘更快的速度想追上凤尘。
凤尘带着李汐跳上游船,李汐原来以为凤尘是想带着自己利用游船远离那些人,不想凤尘带着李汐上船之后,在人群里左走右避,他在拖延时间。
等到时间差不多,凤尘一个箭步带着李汐运起轻功跳回到河边,等到跟踪的人发觉想跳回河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再跳的话只会落入水中,他们只能隔着河流望着凤尘对他们微笑,凤尘对他们抱拳,在做无声的口型。
“活该!”
虽然心中恨极,也是无可奈何,这些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凤尘带着李汐离开。
李汐和凤尘走在路上,李汐还是如在梦中,昨晚的经历使她认识到李铮真的是想要了凤尘的命,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加紧找到解药,如果再不能解除李铮身上的毒性,后果不堪设想,凤尘明白李汐的心思,他们一直快马加鞭往前赶。
安佑根据安排回到京城,他的出现犹如平地一声炸雷,李铮得知,立即召见安佑,安佑得知凤尘一早就把安国侯和凤铭送出城,他也心无牵挂,前往乾清宫,对着李铮惊怒交加的逼视,他神情坦然,站在李铮背后的花莲见到安佑平安归来,她的心里是五味杂陈。
“你倒是回来了,汐儿何在?”李铮对安佑活生生的存在已经是极为不满,见到安佑一个人回来,身后并没有李汐的身影,他的心情更加不悦,秀美的面容笼罩着一层乌云。
“汐儿已经前往百草山,皇上不是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吗?”
到了这个时候,安佑也不再掩饰,直接对上李铮的视线,李铮见到安佑闪着寒光的视线,他的心里也是燃起一把火,想不到安佑居然公然反抗自己,李铮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转向身后的花莲,花莲也没有想到安佑会公然归来,她原来以为安佑会暗中潜回京城。
“要是皇上不放心,我可以前往百草山去找汐儿回来。”安佑见到李铮气到说不出话,他继续说道,他盯着李铮,等着李铮发作。
“不用,你给朕好好留在京城,只要你这个未来的驸马在这里,汐儿很快就会回来。”李铮改变主意,本来想折磨安佑,忽然想到李汐和安佑感情深厚,李汐一定不会想到安佑回来皇宫,只要安佑在这里,李汐一定会尽早赶回。
花莲没有发觉李铮的目光转弯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出神地看着安佑,安佑的目光越过李铮,落在花莲身上。
入宫十天之后,钱寻好不容易才收买到宫门的门卫还有御膳房的人,自己偷偷溜回家,他多日不回家,担心钱立本,果然,一回到家,就见到家里已经是家徒四壁,只有几张椅子和桌子还没有被搬空,家里的用人已经被遣散,只有两个老家仆还在扫地擦桌子。
见到钱寻回来,钱立本立即上前哭诉钱寻进宫之后,就有侍卫进来抄家,把家里的东西都抢走了,就剩下坐的的一直和用的,其他的都没有了,就连用人,都是剩下两个无处可走的人,就连米铺都全部被收为官有,什么都没有了。
钱寻咬着牙看着家里的一切,他想到李铮会抢走所有的财产,不过想着还是会留着一点,但是没有想到李铮会如此绝情,钱立本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过过这种苦日子,钱寻见到不过几日的时间,钱立本瘦到好像只剩下一层皮,钱立本哭到停不下来。
钱寻在心里改变了主意,既然李铮对自己的诚意是视而不见,他就不会再给李铮任何机会。他等到父亲哭够了,才对父亲说道:“爹,就不要伤心了,如今不过是一时的难过而已,很快我就可以让那些让我们不好过的人更加不会好过。”
钱立本听到顿时收声,衣袖擦着眼睛,他睁大眼睛看着钱寻,跟着吉吉落也跟着穆王爷,如今又变成了李铮,如今还变成穷光蛋,如今的他们还有什么可以和那些人对抗?
“爹,你放心,有我在这里,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钱寻的心里有了全盘的打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想了一会,就在家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把要做的事情全部写下步骤给钱立本,钱立本看完,他的眼睛都瞪大了,这种行径如果被人发觉自己和钱寻都要立即赴死。
“不用担心,爹,你按照我说的,我们以后一定会有好日子过。”钱寻冷笑,他等到钱立本熟悉上面的步骤之后,他就拿出火石把纸张点燃,钱立本见到儿子的神色,他更加坚定信心,他对儿子的信心远超自己。
“寻儿,要是爹死了,钱家就靠你了。”钱立本的头发都白了一大半,他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钱寻身上。
钱寻再安慰钱立本几句就赶着回去了。
李铮在乾清宫来回跺脚,见不到李汐使他心烦意躁,想不到安佑居然没有死,李汐被凤尘救走,这个简直就是不能原谅的事情,他暼见花莲,怒火找到了发泄的地方,花莲不发一言,等到李铮发完火,她才缓缓回应李铮。
“皇上,当中的原因还是不得而知,你也是看到也命太医看过,小侯爷确实已经去世,至于为何死而复生,公主殿下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花莲也不甘示弱,她的话使李铮无从反驳,花莲已经掌握了蛊虫的饲养方法,李铮如今也离不开她,李铮身边已经没有人可以帮到李铮。
李铮被花莲的话噎到,他瞪着花莲,无话可说,花莲接着说道:“皇上还是好好想想,要是公主和凤尘回来,他们带回解药,你是吃还是不吃?”
花莲的话使李铮的面色更加难看,他的身上如今积聚了不少的毒素,万一服下解药毒素就会全部消散,但他不想看到李汐难过,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李汐找到解药之前找回李汐。
李铮从沉思中醒悟过来,花莲已经出去,整个大殿只有李铮和魏子良两个人。
“皇上,钱寻求见!”魏子良接到外面的太监禀报,他转而告诉李铮,李铮本来想赶钱寻出去,不知道为何,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回去了,他挥挥手让钱寻进来
“皇上,我来是为皇上分忧。”钱寻进来也不客气,一句话就使李铮的怒火暂时被压下。
“废话少说!有话直说!”李铮抓起书案上的奏折对着钱寻的额头就扔过去,钱寻没有避开,奏章砸在钱寻的额头,显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沿着钱寻的额头流下。
“皇上,如今能让公主立即赶回炎夏国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安国候,一个是凤铭,如果能循着小侯爷找到他们两个,我们就可以立即召回公主。”钱寻的话使李铮立即冷静下来,钱寻的话虽然很短,还是正中要害,想不到钱寻居然可以说到重点。
李铮虽然心里已经同意钱寻的说法,但是面上还是淡淡然,没有说话。
钱寻低着头,他知道李铮沉默的时间越长,就对他越有利。
“魏子良,拟旨,赏钱寻一个四品侍从官。”李铮看都不看魏子良一眼,背对着钱寻说出一番话,钱寻看着自己滴在地上的血珠,心里在冷笑,他在盼望着父亲能够按照自己的说话去做。
北狄皇宫,月牙挂在天边,星子闪耀,半边的天空都被照亮。
兰青言和新衣已经睡下,一阵很小很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兰青言警惕地睁开眼睛,很快辨识出外面是自己在北狄以来一直跟随自己的侍卫阿贤,他的身影投在窗棂上,一动不动,他也在辨识里面的兰青言是不是听到自己来到这里。兰青言已经叮嘱过阿贤,不得惊动新衣,新衣如今在北狄过着安稳幸福的生活,他不想破坏新衣的心情。
兰青言把新衣放在自己心口的手轻轻拿开,过了片刻,等到新衣确实没有发觉之后,他才蹑手蹑脚地起来,阿贤见到兰青言出来,在兰青言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兰青言的剑眉紧紧皱在一起,他亲手关上房门,和阿贤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这里算是北狄皇宫最为僻静的地方,也是吉吉落在这里居住的地方,此刻多了一个客人,钱立本,他一身粗布衣裳,北狄百姓的打扮,他正瑟缩在一角,见到兰青言进来,全身发抖。
“你是钱立本?”兰青言在炎夏国的日子不短,对于钱立本的样子当然清楚,炎夏国的首富,此刻穿着没有一丝富豪的味道,他更加像是一个逃难的人。眼神涣散恐惧,身子不断地瑟瑟发抖。
“你……大……王?……大王……”钱立本开口说话断断续续,他见到兰青言,立即知道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北狄大王,他不禁在心里暗自佩服自己的儿子,果然是料事如神。
“你看来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居然还想着来看吉吉落,你是不是想着他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想跟着他再在炎夏国做出对炎夏国不利的举动?”兰青言冷笑,想来这个钱立本是不甘心自己以前一直灌注在吉吉落身上的赌注。
“我……我……不是来看吉吉落,而是……而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钱立本装出一副惊慌的模样,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