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快速来到晓芳门前站定。
他颤巍巍地抬起右手,轻轻敲门
“咚咚咚”
“媳晓芳二嫂睡了吗”
杨秋贴着门,轻声问道。
无人应答
“咚咚咚”敲击声变得急促且响亮。
“晓芳,二嫂,我是秋子,快开门”
杨秋大声喊道
“哐哐哐哐哐哐”
杨秋改敲为砸。
“这他妈有完没完啊,让不让人睡觉了”
不只是哪个房间,有人大骂了一声。
杨秋恍然,连忙收声不语。
整个旅店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手足无措之际,杨秋忽听得有“呜呜”之声,传入他耳朵
好似人捂在被子里发出的声音一般,微弱且沉闷。
循声望去,让杨秋的心如坠寒潭。
没错,声音是从晓芳房间内传出来的。
“我就觉得奇怪,方才那么大的噪声,就连尾房的人都被惊醒了,却只有她俩和老板娘没醒过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杨秋思索着,回到房间内,抓起他的棉袄,披在身上,锁好了门,径直往门外走去
走到前台处,杨秋听得有喘息声传来,知道老板娘平安无恙,当下便更没心思顾及她的安危了,推开门走出旅店外。
旅店之外,残月挂在西天,穹顶星斗熠熠,目之所及四下静谧,惟有寒风瑟瑟,吹得人胆战心惊。
“晓芳,二嫂,你们千万”
杨秋正思索着,借着月光朝晓芳窗口的方向一望
两扇窗子,正在这刺骨的寒风之中,不住地开合着
“啪啪啪”
杨秋的心,也被这窗子开合之音,震得碎裂成千块万块
他疯了似的朝晓芳窗外的方向奔去。
跑到近前,他猛然发现,原来窗子的下窗框的左半部分,竟凭空不见了。
他借着月光,朝左侧的窗框处瞧去,果见一断口,用手摸去,有波纹状痕迹,且断茬之处仍粘着一些木屑。
原来这下窗框竟被人用小钢锯锯了去。
杨秋未及多想,手撑窗沿,纵身跳入屋中。
屋中遮挡着窗帘,一片漆黑。
杨秋回手拉开窗帘,虽不见月亮,但屋中也登时明亮了许多。
就在这一瞬间,杨秋猛地瞥见,在这不甚明亮的屋中,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正蜷坐在床头,一语不发地盯着自己
杨秋惊呼一声,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床上之人听见杨秋的叫声,嘴里便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声音杨秋再熟悉不过了,分明便是方才自己在门外听到的声音。
杨秋定了定神,连忙跑到门口处,“啪”地一声拉开灯绳。
明亮的灯光下,杨秋见到二嫂穿着淡黄色的秋衣秋裤,手脚皆被麻绳缚住,嘴上粘着黄色胶带,正坐在床头的位置,对着自己“呜呜”地叫着。
见此情景,杨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连忙上前,撕下二嫂口中胶带。
二嫂连忙干咳几嗓,几欲呕吐。
杨秋又分别解了捆住二嫂手脚的绳子,随即急忙问道:
“二嫂,这这是这是咋了,我家晓芳呢”
二嫂也不答话,自顾自地放声大哭起来。
此刻,这女人已经崩溃了。
杨秋无奈,只能由她去哭,他自己则在屋中来回踱步,焦急地盘算着
忽然,杨秋的目光落到了右手边的床头柜上。
一个翠绿色的陶瓷茶杯下面,压着一张折了一开的白纸。
“这是”
杨秋嘴上嘟囔着,脚下已移步到了床头柜前。
他将陶瓷茶杯移开,拿起纸张,见其表面凹凸不平,里面定是写了字,便连忙打开来瞧
仅寥寥几笔,却也看得他心神俱乱,万念俱灰
“明晚十一点,带着那箱钱,来净月公园找我,一手交钱一手放人,报警撕票。”
字迹歪歪扭扭,想来是在有意隐瞒身份。
“都怪我,非得露富,眼下该怎么办才好”
杨秋心中暗忖,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秋子”
二嫂抽泣着说道:
“快快报警,晓芳被人绑架了”
你能想象到最恐怖的画面是什么
二嫂睡到半夜,忽觉寒风扑面,冷得她直打哆嗦。
她想要往上盖盖被子,却发现自己早已动弹不得,欲开口喊晓芳,忽觉得嘴周围火辣辣的疼,竟开不了口。
迷迷糊糊中,她缓缓睁开了眼
见一个男子,正左手持刀,口叼手电,在纸上写些什么。
一瞬间,二嫂就子被吓得冷汗直流,一动不敢动。
她生怕惊动此人,招来杀身之祸。
一睁眼,房间内多了一个持刀的坏人,还有比这更恐怖的吗
此人写完,竟猛地转身,趴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地盯了自己足有一分钟。
这是二嫂一生之中,过得最漫长的一分钟了。
真是一动都不敢动啊,想要大哭一场的勇气都没有。
检查完毕后,此人扛着晓芳纤细的身子,跳出窗子,消失在静谧的夜晚中。
二嫂呆在那里,仍一动不敢动,哭也不敢哭,他生怕此人就躲在窗外,偷偷观察着自己。
伸手不见五指的卧室内,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杨秋听完二嫂的描述,想象着方才的画面,真的是恐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