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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杂种
季深中午吃过饭就赶去了医院,季龙城在昨晚扛过了最危险的颅内感染期,已经转危为安,神志恢复清醒,今早从icu里转送出来,由专人看护,因此,季深才能抽空回家睡一觉。
表面上看,这只是千千万万场交通意外中一场不幸,可在身处其中的都知道,这场车祸太过蹊跷。
军机一落地,吉普将几位首长拉往野郊的军事基地,刚上高速,意外就发生了。
这是季少将号召的演习,来接的人的也是季少将的专职司机,结果季少将却带着几位首长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连自己也差点送了命,可真是说不过去。
躺在病床上躺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脸庞消瘦,双目浑浊,浑身插着管子。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灯光,入目,两鬓也是刺目的斑白。
记忆中威严的父亲,骁勇无畏的苍鹰,那个永远都不会倒下的男人经历一场车祸后,却差点再也睁不开双眼。
搁在床头的一束束捧花,千姿百态的盛放,如同身处妙龄的娇艳美人,可床上的英雄已是迟暮黄昏了。
见季少将的儿子到了,来探望的军长们纷纷退了出去。
“是谁动的手脚,查到了吗?”
门一关上,季龙城便开口了,他脸色冷凝,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声音嘶哑,语气仍旧严厉如常。
季深三天没合眼,当然查到了一些线索,可是对上那双布满细褶的眼,他开口说的却是,“身体还好吗?”
季龙城似乎是噎了一下,虎眸瞪大了,以一种长官训斥士兵的语气说,“我问你查到什么了!”
怒气倏地涌了上来,季少将狼狈地咳嗽着,头一偏,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浑浊粘液。
季深朝他递了一张纸过去,得到一声面红耳赤的怒吼,“滚!”
精瘦的胸膛像风箱一样起伏,剧烈的呛咳中夹杂着荷荷的喘气声。
季深漠然地盯着季少将咳完,在他又要下令驱逐自己的前一秒,缓缓启唇,道出了自己查到的相关情报。
和季龙城作对的,无非就是那几个人,个个都同样身居高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叱咤军政界。
季少将为人正义凛然,光明磊落,最见不得弄虚作假贿赂舞弊之事,官场的黑暗他一概不能容忍。
阻了别人的路,受到报复也是自然。
与这几位都是多年的死对头了,暗处使绊子,下阴招,季少将也没少回礼,每次都能拉一大群贪腐军长下马。
这不,韩大校的军衔刚摘下,他就中了招狠的,差点先一步命归西天。
一番秘密谈话后,季少将精神不济,挥退床边的人,缓缓合上疲乏的双目。
季深并没有走。
他站在床边静静端详床上的男人,男人即便睡过去,眉宇间还夹杂着一丝阴沉的躁意。
从小到大,不管在外面还是在家里,季龙城都是这幅模样,严厉,专横,暴躁,的确是一个威风凛凛的长官,可唯独不是父亲和丈夫。
他无声地看了一会儿,就要转身,一声沧桑而沉痛的呼唤令他停住了
脚尖的转势。
“安安……”
季少将一改满身尖刺的样子,在睡梦中卸下了盔甲,无意识地呼喊起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名字。
拳头逐渐攥紧,季深阴着脸出了门。
冷风穿廊而过,抚弄烦躁的心,这时,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
“儿子,妈给你买这个表,喜不喜欢。”
视频里,季太太正在百达翡丽的专卖店里,举着一块男士腕表朝着镜头晃,笑得花枝招展。
“妈。”
季深蹙起眉。
季太太拿卡给服务员刷,一边又得意地说,“昨天又在小姐妹那儿赢了,”玉指将墨镜往下推,露出那双跟季深如出一辙的深邃金眸,伸出三根手指,乐不可支地比划道,“——这个数。”
服务员将包好的表递给季太太身后的保镖,季太太趾高气昂地踩着步子,往下一家店去。
他的父亲躺在病床上,不相干的探病者来了一拨又一拨,而他的妻子却熟视无睹,拿着钞票在奢侈品店里挥霍。
季深觉得很讽刺。
但,也习惯了。
到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季深正要挂断电话,季太太忽然叫住了他。
“对了,”金眸闪烁,红唇勾起一丝嘲弄,“那个姓安的小杂种回a市了。”
季深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