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楚王宫,刘礼闭目沉思。
本来在刘襄大军压境之前,刘礼根据刘襄一路进入楚国的举动推测刘襄不会强行攻城,不愿伤亡过大,故而昨天假意气急吐血,露出破绽,想要诱刘襄攻城。
而他则在城内深挖巨坑,只要齐军贸然闯入必会陷入坑中,如此齐军必然阵脚大乱,士兵互相踩踏,这时候刘礼只需在两侧安排弓弩射击,就可大败刘襄。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刘襄没有直接攻入彭城,让他的计划落空,不得已重新想了个计谋,命令司马台诈降。
“君侯,司马台传来消息:齐王决定今夜攻城,他已经和齐王约定好,到时候会在城墙上插上三面汉旗,齐王就会领兵进入彭城。”士兵恭敬道。
“嗯,此战过后,我刘礼必能一战成名,哈哈!”刘礼大笑道。
齐军驻地
“魏勃中尉,今夜由你领兵二万攻彭城,对那司马台可慌称倾巢出动,但切莫攻城。”刘襄缓缓说道。
“为何不攻城?”魏勃不解道。
“刘礼在彭城必然有埋伏,若是中尉贸然入城,定会受制于敌。那司马台定是假意投降,故意引诱我军攻城的,使得我军驻地空虚。”
“古人云: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刘礼以为我军驻地空虚后,必然会偷袭我军驻地,生擒大王才是他的真正目的。”许文缓缓说道。
“许兄所言不错,只要我们给刘礼营造出一种大营空虚的感觉,他一定会领兵前来,到时寡人埋藏于大帐之外,必能擒获刘礼,”刘襄淡淡说道。
“大王圣明,许先生大才。”魏勃恍然大悟道。
“魏勃中尉谬赞了,要论谋略还是大王和禄伯更胜一筹,我不过是跟着大王时间长了,多学了点教益。”许文连忙说道。
“哈哈,许兄你太谦虚了,有本事就是有本事,寡人又不会嫉妒你,你对寡人的忠心日月可鉴。”刘襄笑着说道。
“谢大王。”许文恭敬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速速去布置吧,看管好那些降兵,寡人必要生擒刘礼,用最小的代价夺取彭城。”刘襄摆了摆道。
“臣等领命。”众人拱手道。
夜深之后,双方皆未入睡,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彭城
“君侯,齐军由中尉魏勃率领倾巢出动,齐军驻地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和齐王刘襄。”士兵匆忙赶来说道。
“好,景兄,彭城就交给你了,本侯要亲自擒获齐王。”刘礼沉声道。
“君侯放心,有吾在,必让那魏勃有来无回。”景严抱拳道。
刘郢为了对抗朝廷,对于旧楚国的屈、景、昭等大姓多有拉拢,景家为了恢复昔日地位倒向刘郢,景严正是为数不多没有被迁到关中的景家之人。
却说魏勃趁着夜色率兵施施而行,行军缓慢,一点也没有迫切攻入彭城的意思。
司马台多次想要催魏勃加快行军,可担心魏勃生疑,几次话都到嘴巴了,又吞了下去,苦不堪言。
“中尉,我们是不是该加快行军,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我担心时间久了,城中生出变故,我们夜袭彭城的计谋落空。”司马台忍受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受不了了。
“不急不急,以逸待劳才能保证军队的战斗力啊!”魏勃故作姿态道。
“我担心平陆侯万一突然病危,城中官员没了主心骨直接投降,到时候将军就没有功劳可言了啊!”司马台苦苦劝导道。
“你说的有道理,必须加快行军。”魏勃说道。
司马台暗松一口气,总算可以加快行军了,若是魏勃继续缓慢行军,那刘郢也没办法偷袭齐军驻地,魏勃可以迅速回师。
刘郢那边也等的着急,一直派探子观察魏勃大军动静,派了好几波探子,都没有带来好消息。
“君侯,魏勃大军已经远离齐军驻地,我们可以动手了。”一名探子恭敬道。
“好!加快行军,生擒齐王。”刘礼大喜道。
等刘礼到达齐军营地时已经三更时刻,刘礼早就急不可耐,当即引兵杀入齐军营地大帐。
“君侯,里面没有人!”
“君侯,营帐全是空的!”
兵士赶来向刘礼禀告道,刘礼大惊失色,亲自下马冲入大帐查看。
“不好!我们中计了,快撤!”刘礼惊呼道。
就在楚军慌忙撤离之际,齐军已经从四面包围了楚军。
“诸位楚国兵士,凡放下兵器者,寡人既往不咎;不知悔改者,寡人定会诛杀。楚王兄弟反叛朝廷,乃是大罪,尔等还不投降!”刘襄在兵士的盾牌掩护下大声喊道。
“我投降!”
“我投降!”
楚军兵士本来就少于齐军,如今刘襄愿意不追责他们的罪过,他们自然不愿意负隅顽抗了。
“平陆侯,看来还是寡人技高一筹了。”刘襄见大局已定,走到刘礼面前缓缓说道。
“哼!成王败寇,任由齐王处理。”刘礼冷哼一声道。
“将平陆侯全军覆没的消息传达至彭城,把所有受降楚军编入我军。”刘襄对着许文说道。
“是。”许文躬身一礼道。
彭城本来已经布置好了陷阱,景严正严阵以待,等待齐军自投罗网。
可得知刘礼被俘后,楚军顿时士气全无,景严知道彭城已经守不住了,只能亲身出城,迎魏勃军队入城。
待天明以后,彭城大局已定,刘襄已经进入楚王宫了,整个过程十分顺利,几乎没人抵抗。
“许兄,劳烦你立刻贴出告示以安民心,停止楚国给刘郢的补给。”
“魏中尉,你带人维护好彭城治安,约束好我军行为,断不可生出矛盾来。”刘襄说道。
“臣遵命。”两人连忙答道。
“把平陆侯带来吧!”刘襄淡淡说道。
“是!”
不一会刘礼被带了过来,刘襄挥了挥手,示意其余人退下。
“不知经此一仗,平陆侯可服寡人。”刘襄说道。
“服了。”刘礼淡淡说道,经过一夜的思考,他也想通了一切。
“寡人也很佩服平陆侯,按辈分我该尊称您为叔父,寡人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叔父包涵。”刘襄客气道。
刘襄的爷爷是刘邦,而刘礼的父亲刘交是刘邦的弟弟,刘礼确实算是刘襄的叔父。
“齐王可别这么说,我怕我担待不起,你既然如此遵从吕后的诏令,到不如叫吕襄吧!”刘礼讥讽道。
“叔父真是误会我了,寡人父王之死、济南郡给割的事情寡人可是刻苦铭心啊!怎么会不怨恨吕后呢!”
“只是如今朝中老臣和吕后狼狈为奸,吕后给了那帮老臣想要的利益,他们自然会帮助吕后来稳固统治。即使寡人与几位叔父一同起兵,怕也难敌那帮陪同高皇帝打天下的老臣啊!”刘襄连忙解释道。
“那你以为我们这些刘姓子弟该怎么办,难道任由皇帝被一群外人摆布吗?”刘礼态度有所缓和的问道。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如今老臣们和吕家没有利益冲突,全是因为吕后可以从中协调。若是吕后不在了,周勃、陈平等老臣必然会和吕家撕破脸皮,到时候他们狗咬狗时才是我们刘姓子弟匡扶社稷最好的时刻啊!”刘襄苦口婆心道。
刘礼没有说话,闭目沉思起来,他在思考刘襄的话,刘襄也没有打扰他。
“你说的对,说的对啊!王兄操之过急了啊!九泉之下,我等无脸面对父王了啊!”刘礼失声痛哭道。
“叔父勿忧,小侄可保叔父无恙。”刘襄说道。